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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株建木苗

第十八章 夜宿楊家村

我有一株建木苗 黔余 1952 2020-09-29 23:59:28

  秦嶺南麓。

  余明抬眼,隔著遮天的林木看了看天色。

  天空中已是一片昏黃,大日將歇未歇。

  他抹了一把臉,事態(tài)的變化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預計。

  正常來講,小母驢時速為二三十里路程,也就十余公里一小時,為常人行走速度的兩三倍。

  而終南山,東西長約二百三十余公里,南北縱橫則十五至五十五公里。

  他本以為這一趟遠行是南下,就是由北至南,那么最大也不過五十五公里。

  那么以小母驢的時速,至多五個小時,也就是兩個半時辰就能搞定。

  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忽略了幾件事。

  一,終南山是山,山有起伏,路有回轉(zhuǎn),小母驢沿著馳道走,注定是繞著彎子。

  二,這馳道并不單單是越過終南山,而是在整個秦嶺里打轉(zhuǎn),然后通往巴蜀。

  三,原本以為正午便能越過終南山,找到村鎮(zhèn),就沒多準備干糧,可現(xiàn)在,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兒了。

  導致的后果也就是,都黃昏了還在終南山南麓。

  倒提起掛在小母驢屁股上的葫蘆,拔掉葫塞,就往嘴里懟。

  “滴噠”最后一滴米酒在他粗暴的動作中灑落出來,滴在了他臉上。

  他轉(zhuǎn)過身子,就欲換個侯希白看不見的角度,伸出舌頭舔掉。

  “滴噠滴噠”忽的,更多的水滴,滴在了他的臉上。

  他仰起頭,注視這依舊昏黃的天空。

  下雨了。

  不知何時飄來的一團深色云霧,冒著淅淅瀝瀝的雨點,籠罩了整片終南山。

  他于是側(cè)過身子,對著旁側(cè)林木上奔走了一天的身影,不客氣道:

  “姓侯的,你現(xiàn)在站得高,你看看周圍有沒有什么人家!”

  侯希白應(yīng)和一聲,也不惱怒,頭頂?shù)闹耋业瘟锪镛D(zhuǎn)了一圈,指了一個方向。

  ……

  楊家村。

  這是座坐落在秦嶺腳下的小村子。

  規(guī)模不大,左右不過數(shù)十個土屋,鱗次櫛比般建在山坡之上。

  家家戶戶都圈養(yǎng)著牲畜,尤以雞鴨鵝為最。

  每到黃昏,夕陽將落時,忙碌了一天的村民陸續(xù)回返。

  有剛收割完秧苗的大漢,光著膀子,扛著鐵鋤,滿臉喜悅地在田間小道上邁步。

  有瘋了一天的垂髫頑童,赤著腳丫,準備回家接受母親的訓斥。

  有樹下遮陽的黃發(fā)老人,收了棋盤,晃悠著回了家。

  還有神氣的大白鵝,挺直了脖子,追著一個又一個冒犯它威嚴的罪人。

  對他們而言,回到家吃了晚飯,這一天也就算是徹底結(jié)束。

  因為他們沒有夜間娛樂,沒有夜生活,除了敦倫之禮。

  因為他們有夜盲癥,夜間對他們來說意味著純粹的黑暗。

  如果不出所料,在這座依山傍水的村子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們?nèi)绱酥貜椭惶煊忠惶斓纳睢?p>  在這大山里的村子,沒有戰(zhàn)亂,沒有盜賊,有的只是偶爾一見的行人,與深入大山的道者。

  每當外來者到來,也是這個村子最熱鬧的日子。

  他們熱情招待每一個經(jīng)過的旅者,向其詢問花花世界發(fā)生的一切。

  并詢問旅者的故事,將自己代入其中。

  想象自己就是旅者,想象自己面對每一個人生抉擇如何去做。

  這會在很長一段時間的夜晚,成為他們的夢。

  成為他們唯一的‘夜生活’。

  ……

  傍晚時分,落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隨著小母驢步伐噠噠噠地想起,余明和侯希白來到了這個村莊。

  有耳朵機靈的村民,早早躲在茅草屋檐之下,靜靜注視著這衣著光鮮的兩人一驢。

  也有后面聞聲而動的村民照模照樣,開了窗戶,看著兩人一驢。

  還有活潑好動的垂髫兒童,雙手搭著窗臺撲騰,間或只露出雙眼注視兩人一驢。

  余明牽著小母驢,與高出自己一頭的侯希白并肩走在小路上。

  他只覺滿目望去,村民們盡是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

  撓撓滿是已經(jīng)水漬的腦袋,默不作聲。

  只轉(zhuǎn)著烏黑的眼珠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先動。(√)

  侯希白看著‘不太聰明’的村民,再瞅瞅身側(cè)‘不太聰明’的余明。

  他搖搖頭,拱手抱拳,又分別對著小路兩側(cè)點頭略一點頭。

  再對著道路中央朗聲道:“小子侯希白,本欲與我朋友前往漢中,

  奈何夜遇大雨,途經(jīng)此地,希望找一戶人家借宿?!?p>  一個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黃發(fā)老叟應(yīng)聲而出。

  身后還跟著幾個同樣穿戴的身影。

  侯希白轉(zhuǎn)過頭,跟余明對視一眼,眼神交流.jpg。

  余明同樣回以眼神,高冷.jpg。

  侯希白迎身向前,對著老叟躬身行禮道:“這位老丈,敢問您是這個村子的村長嗎?”

  老叟也不回話,只是笑瞇瞇盯著他,只看得他渾身起雞皮疙瘩,才應(yīng)道:“是?!?p>  侯希白重復道:“小子侯希白,本欲與我朋友前往漢中,

  奈何夜遇大雨,途徑此地,希望找一戶人家借宿?!?p>  話一完畢,為了顯示誠意,還低下了頭。

  老叟摸著下頜的長須,略一沉吟,道:

  “村最西頭那家沒亮燈的,正好沒人住,你們可以去哪兒?!?p>  末了,還補上幾句:“老朽楊正道,早年學過幾個大字,忝為這楊家村村長?!?p>  “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來找我,我家在最東頭。”

  “對了,咱們這村子幾十年沒來過外人了,村民對外面的世界十分好奇,

  如果他們做了什么失禮的事,希望你和你朋友不要見怪?!?p>  告別那個笑瞇瞇村長之后。

  余明和侯希白疾步走向了他口中的村東頭的屋子。

  這間屋子與村民們的土屋群相隔甚遠,被單單獨立了出來。

  它通體粗糙,墻壁是堆疊綁縛陳年古木,外露的年輪長滿了蘑菇,屋頂同樣是古木,密密麻麻地鋪墊著茅草。

  這建筑風格與其他村民的土屋截然不同!

  在雨幕下就仿佛來自另一片世界。

   PS:小白日記

  開書第十六天

  我今天逛了一圈貼吧,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連撲街的門檻都沒碰到,心痛!

  其余也不知道該說啥,就祝讀者大大們國慶快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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