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這是怎么做到的?”胡列娜有些驚訝的看著比比東。
“很簡單,一種魂技和魂導器相結合的小技巧而已。這塊水晶,就是傳訊水晶的改造版。堤城博覽會最后全大陸轉播階段,用到的技術和它本質(zhì)上也差不多。
我做出的改進,只不過是將信號的發(fā)射裝置,替換成了我自己召喚的小蜘蛛?!北缺葨|說的很簡單,不過臉上的笑容里,還是藏著淡淡的自豪感。
看著水晶中清晰的畫面,聯(lián)想著自己前世用過、見過的通訊設備,胡列娜覺得這其中的難度,肯定沒有比比東說的那樣簡單。比比東老師確實是一個天才,各種意義上的。
畫面中,陳二狗不時地低頭查看計時器,偶爾扶著耳朵,像在仔細聽著什么。隨著時間慢慢流逝,陳二狗臉上的開始的從容不迫,逐漸變成了焦躁和隱憂。
“二爺,已經(jīng)到約定時間了,王大牙那兒還是沒有動靜?!标惗吩俅蔚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計時器(姑且叫它手表吧),有些擔憂地躬身向鄧胖子匯報。
鄧胖子看著坐立不安的陳二狗,拍了拍他的腦袋,“別急,他一定會來的。俯身過來,給你交代一件任務,務必給我辦妥嘍?!?p> 陳二狗順從的將腦袋湊到鄧胖子身邊,“嘰里咕嚕,嘰里咕?!钡吐暯淮艘环螅嚺肿咏唤o陳二狗一個白色的小瓷瓶。
陳二狗一臉驚喜,連忙拍著胸脯保證,“二爺放心,小的保證給您辦妥了,我要是辦不妥,您就辦了我。嘿嘿,不過您說的那事——”
鄧胖子輕踹了他一腳,“滾吧,辦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處。畢竟養(yǎng)狗,也是要喂食的嘛?!?p> “那我,就是二爺您的一條狗,還要爭取當一條好狗,汪,汪汪。爺讓我咬誰,我就咬誰,哪怕是要咬我的老子娘。嘿嘿。那我滾了哈?!标惗沸⌒牡厥掌鸫善浚缓笳娴呐吭诘厣?,翻滾著出了門口。
“噠,噠,噠”,輕微而有節(jié)奏的聲音,從水晶中傳了出來,應該是那鄧胖子在用指節(jié)敲擊椅子扶手。“狗?有用的時候算是工具,沒用的時候就是食物罷了?!?p> ……
永安賓館。
“看來這項技術,還需要進一步改進?,F(xiàn)在談話內(nèi)容。被對方用魂力稍微保護一下,就聽不清了?!北缺葨|對剛才水晶中傳出來的“嘰里咕嚕”,有些不滿意。
“雖然聽不清他們說了些什么,但是他們說的那么小聲,都能聽著到,在我看來,老師已經(jīng)非常非常厲害了?!焙心鹊目滟?,確實是發(fā)自真心的。
“你個小馬屁精。不過繼續(xù)改進下去的難度,確實也很大了。如果只是突破魂力保護,那還是比較簡單的,難點是如何在對方察覺不到的情況下,突破魂力保護?!北缺葨|抿嘴輕笑著,用修長玉指,戳了戳胡列娜的額頭。
“對了,老師。我有個問題”,胡列娜再三考慮之后,還是決定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什么問題?”比比東將注意力焦點,從水晶上再次轉移回胡列娜身上。
“您之前說,我們沒有明確證據(jù),所以暫時不能動那個人。因為這樣做是不正義的,會損害武魂殿的公信力。是嗎?”胡列娜深吸一口氣說道。
“沒錯,我基本就是這個意思了。怎么了?這有什么問題嗎?”比比東微微詫異。
“不是這有問題,您之前說,我們不能通過不正義的手段,去實現(xiàn)正義的目的。但是現(xiàn)在我們在這里窺探他們,難道就是正義的了嗎?”胡列娜質(zhì)問間,緊緊地注視著比比東的眼睛。
比比東聽了胡列娜的話,微微蹙眉,但很快便舒展開來?!澳饶?,你能想到這個問題,老師我感到很欣慰,這說明你并沒有迷信我,而是有了自己獨立的思考。
不過有一個關鍵地方,你還沒有看明白。正義與否,你我說了不算,他們說了同樣也不算”,比比東指了指水晶繼續(xù)說道,“正義,存在于大多數(shù)群眾心底的樸素直覺。
先前他們是嫌疑人,如果我們沒有明確證據(jù),就要處理他們;在普通人看來,當然是不合適的。這很容易導致‘莫須有’的恐慌,在社會上大范圍地傳播;
現(xiàn)在他們還是嫌疑人,而我們作為官方承認的執(zhí)法機構,為了調(diào)查取證,對他們進行跟蹤監(jiān)控,在普通人看來,當然就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如果連官方的執(zhí)法機構,對嫌疑人采取的非暴力的調(diào)查取證,都會被視為非正義的,那簡直就是在鼓勵犯罪!”
比比東義正辭嚴的解釋,讓胡列娜不再迷茫?!安贿^老師,我們真的是官方的執(zhí)法機構嗎?”
“當然是,武魂殿雖然不屬于兩大帝國,自身也不是一個實體國家,但是卻擁有很多,兩大帝國都共同認可的國家權力。
包括可以設立自己的軍隊,以及在兩大帝國境內(nèi),武魂殿各分支機構,擁有等同于該國同級國家機構相對應的權力?!睂τ诤心鹊囊蓡?,比比東沒有絲毫遲疑地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老師,你以前不是說兩大帝國很擔心,武魂殿成為大陸上第三個帝國嗎?那為什么他們還會給予武魂殿,這么大的權力呢?他們不擔心武魂殿趁機成為新的帝國嗎?”胡列娜聽了比比東的話,又產(chǎn)生了新的疑惑。
“這也算是一種平衡吧。單論頂端實力,武魂殿要強于他們?nèi)魏我粋€國家,甚至兩個國家加起來都有所不及,所以他們基本沒有可能,從武力上鎮(zhèn)壓武魂殿。
所以,最初實力稍弱一些天斗帝國,便首先動了拉攏武魂殿,防止被星羅帝國吞并的心思;而星羅帝國也同樣擔心武魂殿,真的和天斗帝國達成某種協(xié)議,來共同對付他們。
所以兩大帝國這才不謀而合,都給予了武魂殿超然的地位。條件就是武魂殿承諾保持中立,以及不另立新國。同時武魂殿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就是兩國也不得隨意挑起戰(zhàn)爭。”比比東對胡列娜這個好奇寶寶,很是耐心。
比比東對大陸高層博弈的簡單講解,讓胡列娜對大陸的形勢,認識得更清晰了幾分。
水晶中仿佛靜止很久的畫面,終于出現(xiàn)了變化。陳二狗推開門,滿臉堆笑得側立在門口,一手撫胸,一手向門內(nèi)方向伸出,點頭哈腰的,像是在邀請什么。
一道瘦削的人影出現(xiàn)在了門口,待看清楚后,果然是那王大牙!
“王頭兒,您來啦!鄧爺已經(jīng)備好了宴席,就等著您來開席呢,還請快快入座吧?!标惗房瓷先M臉敬意,讓人一點也看不出,不久前二人之間矛盾,還激烈到差點鬧出人命的地步。
王大牙沒有搭理陳二狗的諂媚,依舊神情平靜,步履如常地進了房間。舉止間進退有度,不卑不亢。只是他藏在衣袖中始終緊握的拳頭,顯示了他內(nèi)心,并非真的像表現(xiàn)的那般平靜。
見王大牙進門,鄧胖子趕緊起身,一臉和善地迎了上去。
“王牙頭,鄧某癡長幾歲,便腆著臉稱呼你一聲賢弟,可好?”鄧胖子一把抓住王大牙的衣袖,言語間姿態(tài)放的很低。
見王大牙沒有開口反對,鄧胖子“憨厚”一笑,“嘿嘿,賢弟呀,先前愚兄糊涂,沒搞清楚情況,就對你貿(mào)然出手,實在是非常抱歉。在這里,愚兄再給你道個歉!”說著便要做勢,對王大牙深鞠一躬。
這次輪到了王大牙來緊緊抓住鄧胖子的胳膊?!班囀沟馁r禮,王某我可當不起。不過,既然已經(jīng)過去的事,就且讓它過去吧!”
“好,敞亮。我便知道王賢弟,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炜烊胱炜烊胱??!甭犃送醮笱赖脑?,鄧胖子表現(xiàn)得很是欣喜。
“二狗啊,你下去問一下,菜,怎么還不給我們上?”引著王大牙入座后,鄧胖子收回笑臉,對著陳二狗吩咐道。陳二狗先是一愣,然后連連告罪離開房間。
“來,王賢弟。你我,共飲此杯,杯釋前嫌,如何?”鄧胖子給王大牙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而后舉起自己的杯子,便要向王大牙敬酒。
王大牙沒有舉杯,而是皺眉緊盯著鄧胖子手中的酒杯。
鄧胖子察覺到了王大牙的目光,尷尬一笑,放下酒杯。把兩個酒杯并排放在一起,“是愚兄唐突了,還請王賢弟,先選一杯酒水。”
王大牙沉默,看了兩個杯子一小會,最終還是端起鄧胖子本就留給自己的那杯,一飲而盡。
“王賢弟心思縝密,頗有成大事者之風。一個小小的牙頭,卻是有些委屈兄弟了。”鄧胖子也飲下了剩下的那杯酒。
“小心駛得萬年船,畢竟人心隔肚皮。不過鄧二爺剛才這話,有些過于抬舉我了。我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的?!蓖醮笱婪畔戮票?,語氣稍緩和。
“說的也是。不過賢弟在這里,大可以放心。我鄧某人,還不屑于做出那些下三濫的事?!编嚺肿优闹鴿M是肥肉的胸膛,向王大牙保證道。
這時,先前出去催促上菜的陳二狗,也再次返回。“菜來了,菜來了。兩位爺還請繼續(xù)?!?p> 隨后幾個小廝,托著紅木食盒,魚貫而入。很快鄧胖子和王大牙眼前的桌上,便擺滿了豐盛的佳肴。
上完菜后,陳二狗識趣地沒有上桌。低眉順眼,立侍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