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砸醒的范松聞到了香味兒,抬起眸子看到董本順大口吃著芋頭,咽下口水。
“好得是為你受傷的,就不能給我留點?”范松可憐巴巴的望著逐漸縮短的芋頭,卻懶得抬手搶。
“你醒了!”董本順長舒一口氣,顧不得口水沾在芋頭上,塞進范松的嘴里,“都是你的。”
“這還差不多?!狈端沙灾卷樖掷锏挠箢^,靠在她的肩膀上慢慢咀嚼,望著那抹黑色的身影。
小黑很是無奈,繼續(xù)烤芋頭,不時咳嗽兩聲表示已經的存在。
不愿為范松療傷,答應親自御劍帶著二人飛下山,這一帶的路小黑輕車熟路,決不會迷失方向。
落地城廟,小黑很客氣地踹了范松一腳,順便將范松踢到了屋子里,砸壞了白櫻的飯菜。
“誰???”剛想破口大罵的白櫻看到那張熟悉俊俏的臉,直奔大門外左顧右盼后看到了董本順的臉,瞬間沒好氣了,“董本順,你就是個克星?!标P緊了大門。
“你到是把人還我?。 倍卷樧分白优艿皆鹤?,吃閉門羹。
“主人,你還是離他遠點,他不是好人?!毙『谑掷锒嗔艘槐P紅豆糕,“那屋子住的是公主,伙食就是不一樣?!?p> “白櫻當然不是好人,一天到晚打打殺殺,還說我壞話?!倍卷槹琢宋蓍T一眼,“救人要緊?!?p> 大步上前一腳踹開門,看到白櫻在細致地為范松收拾傷口,不多時傷口已包扎好,還上了皇族才有的金瘡藥。
頭一次看到白櫻的另一面,細致入微面帶笑容,同那個囂張跋扈的霸道公主,像換了個人。
眼前的景象太過詭異,董本順默默關好了門,長舒一口氣再次打開,映入眼簾的果然還是那想囂張跋扈的臉,果然是打開的方式不對。
眼睛瞟向地上包扎成粽子的人,內心有些歡喜,果然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公主為了包扎傷口,不是脫層皮,就是裹成粽子。
哈哈一笑掩飾著內心的不屑,勉強拉起范松朝著董本滿的屋子走。俗話說得好,女兒家住的地方,怎能讓一個外人沾染,董本滿身為哥哥,為妹妹分擔也屬正常。
一腳踹開門屋里沒人,只看到桌子上擺放的茶水立馬喝下,不忘給范松半碗,畢竟茶壺里沒有水,先解了燃眉之急。
請了修仙者療傷,花了一萬兩買下一枚救命的藥丸,說不心疼都是假的。看著范松臉色好轉,捂著憋悶的胸口靠在床頭,感覺一陣翻江倒海后,吐出一口黑血,昏厥在地。
地上的血冒著妖氣,小黑施法探著董本順的脈搏并無大礙,只多了些清洗心靈的仙水,可惜剩下的一半被范松喝了,體內的妖氣只是暫時被抑制。
聽到罵罵咧咧的聲音,小黑恢復原身趁著大門打開之際,遛出了屋門。
委屈的董本滿默默回了屋,此時的他饑寒交迫,在經山上饒了一圈,還未尋得妹子的身影。嘆著氣回了屋,想著如何交差。
血腥味兒撲鼻,董本滿抬眸看到了床頭的董本順,大喊:“爹娘,出大事了!”
一聲驚叫,董忠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來到屋里,看到寶貝女兒嘴角的血跡立馬伸手探脈,黑色的眸子逐漸凝重。
“順兒如何了?”董夫人看到碗里的水沒了,地上殘留著帶有妖氣的血,出聲詢問。
“順兒喝了仙水,已無大礙?!倍议L舒一口氣,展露笑顏,“夫人不必憂心,順兒將妖血吐出,吃些湯藥便好了?!?p> “那就好,也不妨我親自取來?!倍蛉说男囊猜淞说?,不枉親自去瑤池一趟。
二人安頓好董本順,回屋歇著了,將吃下藥丸的范松交給了董本滿。
看著被包成粽子的人,拿起筆墨畫了一只麻雀。
“端午未到,粽子先到,畫只小鳥,寄托遠方?!倍緷M很滿意手里的畫作,感覺天下的畫也不過如此了,“瞧瞧這鳥栩栩如生,就是畫師來比,也不過如此?!?p> 洋洋自得后挽起褲腿,輕輕擦著膝蓋上的淤青。
董家夫妻二人牽手進門看望女兒,結果看到一個木頭擋在中間動彈不得,心下惱火給了董本滿膝蓋一腳,直接跪在地上。最后不得不瘸著腿在經山尋找妹子。
雖然董本滿已經找到了那顆大樹,奈何結界一下,沒多少修為的董本滿看不穿其中套路,一晃而過。
趕著天亮回城廟,索幸看到了董本順的身影,不然又要挨打。偶爾感慨唏噓男子漢大丈夫,竟被妹妹壓在頭上。這種東西定是遺傳了董忠怕老婆的性子,董家人都怕女子,不僅因為女兒少兒子多,還因為女子管家,宅子內的事情都由女人說了算。男子呢,在外拋頭露面,一身大男子氣概,回了家還得聽媳婦兒的話。這是說一不二的規(guī)矩。
啃蘿卜的小黑蹲在廚房的角落里補充體力,做飯的小和尚背著一大框白菜,費力地進了門,擦著額頭上的汗珠,眼下全是淤青。
“圓生,辛苦一天了,吃口蘿卜解解渴。”小黑跳上桌子,很不舍的將啃剩的蘿卜遞給圓生,“他們也太欺負人了,五天沒睡一個好覺,你們住持心太黑,就欺負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和尚。
也就你善良,對他言聽計從。”
圓生性子弱,不會說漂亮話討好住持,那些個年長的和尚都欺負他。而圓生呢對此也不生氣,只嘿嘿一笑繼續(xù)手里的活兒。
像今日下山背菜背米的苦差事,原是幾個年長的和尚一同下山完成的,結果那些和尚躲在山坡上聊天,看著圓生頂著太陽走上竄下,還樂呵的像個沒事人一樣,到有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架勢。
背完最后一筐蘿卜已是黃昏,陽光灑在滿是汗珠的臉上泛著光芒。
小黑最看不慣老實人被欺負,內心痛恨還是沒出手。一是圓生不愿看到同門之人因自己受苦,二是小黑也不想圓生為難,故而在蘿卜筐上施法,讓其少受些苦楚。
“他是住持,得道之人,我不過是個大字不識的灑掃之人,身上最多的也只有些力氣了?!眻A生摸著光頭嘿嘿一笑,露出兩排發(fā)光的牙齒,“時辰快到了,該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