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床,照例去樓下林蔭小道上去跑了幾圈。
之后回到房間,用全新的眼光重新審視了一番自己昨天的作品內(nèi)容,詳細修改了五遍,覺得應該沒有什么其他問題了,才放心保存。
手機里新聞跳出來:
“凜冬將至,暴雨與凍雨齊飛”
“相比二十年前,年味兒越來越淡了”
“喝酒誤事!小心這個“奪命殺手”,臨近春節(jié)高發(fā)!”
......
雖然還有一兩個月春節(jié),但是敏感的自媒體都開始有過節(jié)的氣氛了。
一般來說,春節(jié)都是在外的游子回家鄉(xiāng),但是近年來也有“逆向春運”的特點,因為家鄉(xiāng)和外地,似乎過年的氣氛也沒有特別大的不同。
反倒是如果父母到外地過年,或許還相當于是旅游了一般,所以,有幾年春節(jié),白芷就躍躍欲試地打算把父母接出來過年。
這次也是,白芷微信上問愿不愿意旅游過年呢?沒想到父母一口答應了。
她有點兒興奮的打算去超市買一大堆吃的。
在超市推著小推車在一排排的貨架上搜尋挑選,眼不錯發(fā)現(xiàn)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另一排貨架邊閃過,她倒退幾步,找過去,只見Neil戴著個醫(yī)用口罩,在買...醫(yī)用酒精,還有消毒水。
“你這是干嘛?改行當醫(yī)生了?!”白芷邊說邊捂著嘴笑。
“流感頻發(fā),小心點兒好,呶,你也趕緊備著?!盢eil一臉凝重。
“我之前買過不少,家里多著呢?!卑总迫允且荒樥{(diào)笑。
“不是開玩笑,最近因為有人因感冒去世了的?!?p> “哦?!卑总撇桓逸p飄飄的對待這個話題了,于是也老老實實的抓起一瓶并消毒水往購物車里丟。
走到食品區(qū),她在比較那種番茄醬更好吃的時候,突然手機里滴滴一聲,接到一條鏈接,來自Neil:不明原因病毒流竄,被侵襲者致死率遠高于普通感冒病毒。
她一怔,仔細看了鏈接原文,有效信息很模糊,只是提到這種病毒怕熱,癥狀與普通感冒癥狀相類似,她立刻推著小推車走向了電器區(qū),買了幾個電暖氣扇。
她潛意識里總覺得這個應該比空調(diào)好使,因為空調(diào)也是傳送調(diào)節(jié)空氣來制熱,反而可能有助于這種病毒傳播,那么電暖氣扇通過通過電熱絲通電后發(fā)熱和紅外線進行取暖,那么能在既保暖的同時,又不加速空氣流通和傳播,而且如果這個與人體距離較近的話,有可能直接殺死病毒。
本來打算坐車去一趟學校,送幾個電暖氣扇過去,但是想著加起來體積太大攜帶不便,于是她請了個快遞,寫上地址給寄過去,順便給張校長發(fā)微信說明了下情況。
張校長很高興,但是覺得白芷還是有點小題大做了:“真是喲,哪里就這么怕冷了呢。”
回到家,把東西放下,她到電腦前處理了下“孵化營”的一些報名材料的上傳,但是被一些欄目給難住了——“創(chuàng)造就業(yè)人數(shù)”、“累計納稅總額”......
白芷不由得求助威廉:“你是怎么填的?”
威廉到是大大咧咧:“我爸上次找我談話,結果把一個分公司的部分股權劃到我名下,所以我就既創(chuàng)造了就業(yè)也有納稅了咯?!?p> 白芷氣結:這老凡爾賽了。
正在她心里不停嘀咕著,“也不知道他這些年環(huán)球世界來躲避家族責任,是在躲避個啥?”
威廉看她不回,似乎猜到點她的心思,說:“其實我的偶像是馬斯克,但是在原來的老牌企業(yè)里,限制太多了,施展不開。”
她張開手指,插進一堆秀發(fā)當中抓頭皮,有點咬牙切齒的回:“To the moon!”
對方竟然真的回了個帶月亮的emoji。
白芷打算不搭理他了,她拿出數(shù)據(jù)線,把手機和電腦連上,然后把自己之前做好的《逆轉(zhuǎn)命運的齒輪》的作品給發(fā)了過去,“您看看?!?p> “你直接發(fā)微博,直接發(fā)微博?!睂Ψ狡叹突貜土恕?p> 既然對方?jīng)]有提意見,白芷就照著各式發(fā)布,同時@了評委。
幾個小時之后,雷記者果然轉(zhuǎn)發(fā)并評論打分。這說明這事兒板上釘釘了,白芷徹底放下心來,發(fā)微信表示感謝之后就把這事兒拋向腦后。
沒過兩天,白芷正在教室里調(diào)試電暖氣扇,接到雷記者的微信,說是要加上一段創(chuàng)意說明文字:“快快快,有人說你了,讓加上這個,就放在正文里?!?p> 一波多折,雖然有點搞不清楚這怎么這么多事兒,白芷想著既然做了就做好完結它,于是答應了。
等到回到自己家,她靜下心來,閉上眼睛,沉浸在自己當時創(chuàng)作的狀態(tài)當中,心底流出了一段文字:“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時間也永遠都會不由分說的流逝,幾乎一切的過往都基本無可回頭?!?p> “即便是毫不經(jīng)意的一個小小的錯過和錯失,會造成命運的巨大轉(zhuǎn)折,但這樣的轉(zhuǎn)折無法預測、無法回頭彌補,像脫韁的野馬難以掌控,你無法斷定是哪一秒,就決定了你后來的幾年,甚至十幾年幾十年,但Who cares?”
“個人都會帶著一路花香,一身清風,滿腳泥濘離去,那也算是不虛此行?!?p> 白芷沒有在電腦上打出這些字,而是用最原始的方式,拿著筆在紙上書寫涂改,她想,用這本真的表達方式,能書寫自己最真實的心聲。
其實雷記者也沒有想到,這么一個比賽上的一個不知名的參賽者,會引來這么多跌宕起伏的事,突然炸出這么多不太好惹的人。
前幾天冒出一個低調(diào)的沒幾個人見過真容的B城公子韓安瑞,這天又出現(xiàn)一個AKM的合伙人朱總。
朱總給人感覺不一般,嬌小的身形里,隱藏著巨大的能量。
她在市中心最高檔的咖啡廳里,請雷記者喝咖啡,然后遞出一份廣告合作意向書,當然目的也很簡單,讓白芷的這個作品消失。
當然這個作品消失也不是她的最終目的,她最根本的目的,是讓白芷四面楚歌。
如果白芷愿意接受以藝術館為選派單位參賽,好說。因為韓安瑞一直在她掌控范圍之內(nèi),她根本不必擔心白芷會和韓安瑞重新結成聯(lián)盟。大不了讓韓安瑞再厭棄她一次,這也不過是她朱丹翻覆手掌就能做到的事。
但是這個不知何時冒出來的一個“雛菊工程”,再加一個蕭歌,讓她很有些吃不準:這人自我意識很強,不可控。
“可是我已經(jīng)轉(zhuǎn)評了,按照規(guī)則,這就是已經(jīng)相當于宣布獲獎了?!崩子浾哂行殡y。
“規(guī)矩是人定的?!敝煨〗銚P揚手里的意向書,“你知道這份廣告意向書,有多少人在盯著嗎?”
朱小姐沒有說話,只是拿著瓷勺子在不住的攪拌自己面前的咖啡,她心里泛出一陣冷笑,她想起了多年前的蔣思頓說的:“白芷這個榆木腦袋這么多年了還沒會,她難道不知道‘要想學得會,先跟師傅睡’是心照不宣的規(guī)則嗎?她憑什么以為自己可以逃得掉?要是都像她這般憑著自己的心意來,這行的新人還怎么管?”
不過,她喝了口咖啡,心下暗想,這記者看起來倒像是個上道的,應該不需要說的夠明白。
一陣暗中交鋒的沉默之后,雷記者終于開口了:“那,我嘗試跟組委會溝通協(xié)調(diào)下看看?”他盯著那幾張紙,心有不甘。
“我相信你,雷記者,你一定有辦法。”朱小姐嘴角一勾,“我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