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武瞥了兒子一樣,“我是在替你積攢人情?!?p> “替我積攢人情,他楊東升也配?”
“他現(xiàn)在是不配,但是楊山就配嗎?楊山為什么討好你,你心里沒點數(shù)碼?”
“我知道,他其實討好的是爹你!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睏顚氀壑樽愚D(zhuǎn)了轉(zhuǎn),“爹,您為啥這么不喜歡楊山?”
楊武看了兒子一眼,“楊山跟你說過他跟楊槐他爹的交情嗎?”
“說過!當年楊山跟楊槐他爹一起參的軍,后來又分到一支部隊,退伍也是同一年?!?p> “他就給你說了這些?”楊武冷笑一聲。
“還有啥事?”
“楊山當年第一輛車是借錢買的,你知道吧?”
“知道!”
“楊山準備買車的時候,錢不夠,找到楊槐他爹借錢,楊槐他爹二話不說,就把準備娶媳婦的錢給了他。因為說好的彩禮拿不出來,楊槐他爹說好的媳婦沒娶成,這才不得不娶了楊槐他媽。”
“還有這事!”
“這才哪到哪??!”楊武揉了揉臉,“后來楊山拿著楊槐他爹的錢,這才從鋼鐵廠買了輛淘汰的舊卡車開,可剛開了沒幾天就在河東讓人家給扣了,又是楊槐他爹替他搶了回來。為了這,楊槐他爹肚子上挨了一刀,連腸子都流出來了。”
“那楊山欠楊槐他爹的情分欠大了?!?p> “所以啊,年初楊槐他娘跟人跑了后,我就跟楊山說,看在楊槐他爹那么幫他的份上,每個月給那兩個孩子口吃的,他嘴上答應(yīng)的利索,可扭頭,你看他干了些什么?這倆月反而是楊東升這個沒什么關(guān)系的,在照顧那倆孩子。你跟楊山合作可以,但不要深交,哪天我要是出了事,他絕對不會給你一口吃的?!?p> “我知道了,爹!”楊寶嘴上答應(yīng),但心里還是不相信有一天他會求到楊東升,“不過楊東升這個人情咱能等到嗎?他楊東升眼前這一關(guān)過不過得了還是兩說?!?p> “行不行是他的本事,做不做是我的眼光。就算不行,目前為止我也不過是替他說了兩句話,不虧?!?p> “爹,你說楊東升的錢是哪來的?那可是好幾十萬。”
“不是你的錢不要問。連派出所都不管的事,你管得了?”楊武又看了兒子一眼,“你以為楊山的錢來路就正嗎?十幾年就掙下了這么大的家業(yè),跑運輸真有那么賺錢?”
楊東升重新回到飯店,“幾位老把式考慮的怎么樣?”
“我還是覺得去楊山礦上保險,人家保證一天有2塊錢?!庇质莿偛拍莻€提議漲價的老把式。
“這個……”其他老把式登時猶豫了。
“你們慢慢考慮吧,我這就去找楊山報名,人家可要不了所有的人!”那名老把式拔腿就走,其他幾名本來還有些猶豫的老把式,見狀也跟著走了。
楊東升忽然覺得這家伙跳的有點過了,如果剛才提議漲價,還能說是為大家的利益考慮的話,現(xiàn)在他明顯酒是在替楊山拉人!
楊東升給楊佳運使了個眼色,楊佳運點點頭,跟了上去。
最終只有3名老把式確定在楊東升他們的礦上干,還有4名老把式表示要再考慮一下,其他老把式都干脆的拒絕了。
老把式們陸續(xù)走后,楊佳運才回來。
“怎么樣?”
“他們直接去了楊山家,商量了好大一會才出來,應(yīng)該是跟楊山說定了。不過跳得最歡的老混蛋趁別人走后,又拐了回去,現(xiàn)在還么出來吶?!?p> “走,去看看!”楊東升沖屋里看了看,又說,“先等一下,還有些事沒干!”
“六六順啊,七個巧啊……”
“老板,再來兩瓶,不,要三瓶!”
老把式們雖然都走了,但他們的徒弟不少留了下來。
沒了老把式們的震懾,這些人開始放浪形骸起來,沖老板繼續(xù)要酒,飯店老板也樂的做生意,楊東升看到還有人往懷里揣酒瓶。
楊東升沖楊佳運低語了兩句,楊佳運走到栓棚子的繩子前。
楊東升趁老板不注意,走到后廚,端起一大盆洗碗水,來到屋后,拉開變電箱的小門,照著就是一潑。
變電箱發(fā)出一片電火花,前院隨即傳來嘩啦啦什么倒下的聲音。
“哎,怎么停電了?”
“哎呦,哪個笨蛋把棚子絆倒啦?”
面前是一樁三層的小洋樓,雖然蓋的有點不倫不類,羅馬柱還搭配了琉璃瓦,但是在這個年代的農(nóng)村,卻是十足的時髦建筑,十里八鄉(xiāng)都有名。
沒過大會,就見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從小洋樓里走了出來,手里還拎著一個酒瓶,正是先前跳得最歡的那個老把式。
楊山親自把人送到門口,兩人又站在門口說起話,隔得太遠,聽不太清,只能偶爾聽到一句,“早晚他們那兩個礦也是你的”之類的話。
過了好一會,兩個人終于說完。
老把式才搖搖晃晃的離開,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完全沒注意楊山進屋后,兩個黑影就跟上了他。
確定四周沒了人,一個黑影對另一個黑影低聲了說了句,“上!”
后一個黑影點點頭,手里一抖,正是一條大麻袋。
兩黑影追到那條跟吃了藥的耗子似的身影背后,麻袋當頭套了個正著。
“哎呦,誰啊,誰?”
一個黑影沒什么經(jīng)驗,下意識的就要回答,另一個黑影趕忙捂住了他的嘴。
前一個黑影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當,對著麻袋一陣拳打腳踢,最后又一腳連人帶麻袋踹下溝,這才離開。
隔了半天,老把式才從溝里爬出來,“誰啊,誰這么缺德!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