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古老的御靈師家族,真是大氣!”陳懷古暗中給白錦從豎了一個大拇指。
而在白無虞這邊,對自己爺爺將家族的寶物送出去,她也沒有絲毫的在意。
更讓她在意的,是雪蜃中的另一道意識。
屬于她父親的意識。
現(xiàn)在雪蜃成了她的契約靈,她已經(jīng)有能力將她父親的意識給剝離出來了。
“給我一方能量!”白無虞對陳懷古說道。
先前的戰(zhàn)斗讓白無虞的能量已經(jīng)全部耗盡,只能向陳懷古“借”一點了。
“一方?”陳懷古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說法,連忙問道,“一方是多少?”
“按照現(xiàn)代的說法,就是靈界能量沒有絲毫壓縮的情況下,一立方米的儲量?!备J褰o陳懷古解釋道。
“原來如此!”陳懷古恍然大悟,原來這個“方”就是御靈師對能量的單位。
一方能量對陳懷古獲取的速度來說,并不算什么,所以他很大方地就同意了。
靈界能量是可以像氣體一樣存于現(xiàn)世的,在陳懷古有心的控制下,它們并不會消散。
陳懷古直接控制著這些能量在白無虞面前形成了一個一立方米的標準立方體。
見能量準備就緒,白無虞將自己父親的意識剝離出來,然后移到了這方能量之中。
有了意識主導,這方能量就像有了主人,一陣變化之后,就形成了一個男人的模樣。
白溫玉用這方能量組成了自己的靈體。
“無虞……”白溫玉看著自己女兒,似有千言萬語。
“沒什么好說的,現(xiàn)在你自由了,去你該去的地方吧!”白無虞沒等父親說完,便直接打斷了他。
白無虞對白溫玉并沒有什么好態(tài)度,在她心里,白溫玉當初沖動的做法,是害死母親的直接原因。
有這一層原因在這里,白無虞對白溫玉自然沒有什么好臉色。
“唉!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母親……”白溫玉嘆了口氣,對自己女兒滿是愧疚。
“你能召喚靈界之門,對吧?”白無虞沒去看白溫玉,反而扭頭問向陳懷古。
“嗯?啊……是!”陳懷古一臉懵,話題怎么到自己這里了?
“召喚出來!”白無虞的語氣很冷漠,“送他走吧!”
“額……可是……”陳懷古有些為難,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摻和這種家事。
“麻煩你了,小友!”白溫玉對著陳懷古鞠了一躬,“謝謝你為我白家做的一切,我的確是該走了。”
陳懷古拿不準主意,看向了白錦從和福叔。
結果白錦從笑了笑,然后說道:“該走的不止你一個,我們也該走了,小友,就勞煩你打開一下靈界之門吧?!?p> “……好吧。”既然都這么說,陳懷古也沒什么可顧慮的了,直接就召喚出了靈界之門。
“無虞,今后你一個人,要好好生活下去。”說完,白溫玉伸出手摸向白無虞的頭,一位父親對女兒的慈愛展露無遺。
這一次,白無虞沒有躲開。
與此同時,白錦從坐在輪椅上,閉上了眼睛。
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生機消逝之后,白錦從的靈魂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去世之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只靈了。
“無虞,白家自此不再是一個御靈師家族,你現(xiàn)在,就是白家的全部了!”白錦從對白無虞說道,“再也沒有什么能讓你顧慮,也沒有什么能讓你承擔的了,從此,你可以自由自在地以自己的方式生活下去了。”
“我們這些老家伙就快些走吧,這代年輕人比我們優(yōu)秀太多,就被操心他們了?!备J宕叽俚溃戳丝窗谉o虞,又看了看陳懷古,滿意地點了點頭。
白錦從帶著福叔和白溫玉,來到了靈界之門面前,然后對陳懷古說道:“小友,最后一次勞煩你了?!?p> 陳懷古點點頭,他明白白錦從的意思。
“拉扯!”
靈界之門頓時釋放出強大的拉扯之力,將白錦從他們?nèi)怂腿チ遂`界之中。
等白錦從他們離開之后,白松莊四周的四象囚牢也因為失去了力量來源,而逐漸消散了。
組成囚牢的四張靈符,也暗淡了下來,飄落到了地上。
等陳懷古散去靈界之門,回頭看向白無虞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早已經(jīng)淚流滿面。
“哎……”
陳懷古剛想安慰一聲,結果白無虞直接蹲到了地上,開始大哭了起來。
白無虞捂住臉,眼淚從指縫中溢出,滴落在地上。
“額……”陳懷古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只好讓白無虞好好哭一場。
他相信以白無虞的性格,哭過之后,必定會好起來的。
不過陳懷古也是一陣唏噓,以這白松莊的規(guī)模,鼎盛時一定也是人聲鼎沸,充滿活力,門前也必定是門客不絕。
可現(xiàn)在,這偌大的山莊,就只剩下白無虞一個人了。
今夜沒有月光,失去四象囚牢的橙光照明之后,山莊內(nèi)顯得有些黑暗。
陳懷古給了白無虞一陣獨處的時間,他走到白松莊四周,將四象囚牢的四張靈符收集了回來。
他沒有據(jù)為已有的意思,這是白家的東西,理應交給白無虞。
等陳懷古收集完四張靈符,白無虞已經(jīng)收斂好了自己的情緒,又變回了那個冰山美人。
她推著載著白錦從遺體的輪椅,慢慢地朝著白松莊的后院走去。
陳懷古一聲不吭地跟在后面。
“爺爺他最喜歡的就是后院的這片竹林,這些都是他親自栽種的,小時候,我也經(jīng)常來到這片竹林,摘下一片竹葉做一艘小船,然后讓它順著小溪溜走?!?p> “那時候,爺爺經(jīng)常會在一旁笑著看著我,然后也摘一片竹葉做成小舟,和我比誰漂得遠。”
“每次我贏了,爺爺就會獎勵我一些小東西,有玩具,有零食……現(xiàn)在,什么也沒有了。”
白無虞走在前面,似乎在對陳懷古述說,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你也別太難過,”陳懷古安慰道,“你爺爺拼了性命,也要幫你解決后患,讓你能夠不背負家族的重擔,一個人自由地生活下去。”
“無論如何,你的爺爺,你的父親,他們始終都是愛你的。”陳懷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