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內待得有些久了,霽南葵神識有些恍惚,只見她偏偏倒倒起身,出了池。
只見桃林內已是一片艷若紅綢,花枝搖曳,美不勝收,微風吹來,花瓣零落,如一場意外的紅雨。
正當霽南葵沉浸在這一片綺麗的景色中時,一陣幽幽的老者之音從遠處傳來。
她慢悠悠轉過頭去,往聲音的方向望去,卻見老人背影駁稀佝僂著背,手拄長拐,白須微動:“丫頭,來?!?p> 霽南葵微怔片刻,便朝老人奔去。
夜晚的桃林格外安靜,霽南葵頂著一輪朗朗明月,繁星點綴周圍,如晶瑩的沙海中拖著一枚圓玉。
“丫頭,方才運氣之時,為何凝神不濟?你不知道逆血沖脈的后果?”老人眉頭緊皺,斥責道。
“我..我”霽南葵埋下了頭,全然一副孩童犯錯的模樣。
“丫頭雖不知為何你會跑到老朽這,但見你如今模樣,倒是能猜出興許?!崩先嗣碱^逐漸舒展。
霽南葵神色凝重的面色一沉,自嘲道:“呵,如今成了人人喊打了過街鼠了..”
“為何這么說?許是犯了什么事?”老人赫然問道。
霽南葵長嘆一聲,擺了擺頭:“哎,我也不知,我只記得那日宗派大賽,我與休安交手之時,忽然天色驟變,驚現一輪駭人血月景象,后來..記不清了,醒來便在這了?!?p> 對了,也正是那時腦海里冒出了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霽南葵眉目微怔,似乎想到了什么。
“血月..”老人陷入了沉思。忽然眉頭一沉,面色凝重了許多:“糟了!定是那祭芽要現世了!”
霽南葵驚了一驚,恍然大悟,“祭芽?!”
“丫頭,來,運靈試試?!崩先藝烂C的盯著霽南葵,說道。
只見霽南葵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按照老人所言照做了,她緩緩閉上雙眼,試著調動全身靈力。
片刻后,老人一把握住霽南葵的手腕,用拐杖頭掀開了霽南葵的衣袖,頓時面容突變,神色愈發(fā)凝重了。
霽南葵見老人神色突變,意識到了什么,順著老人凝憂的目光朝手臂看去,頓時一驚。
只見原本膚白如玉的手臂,此時一根宛如樹枝節(jié)錯般的黑線嵌在手臂之內,仿佛如那大樹根系般扎根在了霽南葵的手臂內。
“這是什么!”霽南葵驚呼,抬手拭去,可無論她怎么用力去擦,那個印記仿佛與她融為一體般,無論如何也擦不掉。
“哎,原本只是猜想..”老人長吁短嘆,擺著頭。
只見她神情恍惚雙手發(fā)顫,“什么猜想?”
“丫頭你有所不知啊,這血月就是祭芽重生的跡象,十七年前那場浩劫,便是這一切的俑者,如今再現血月定是要發(fā)生什么大事了?!崩先松裆鼐従彽纴?。
“十七年前的浩劫?莫非是我出生那年嗎?”霽南葵猶疑片刻,說道。
“嗯,當年蠻荒族攜手人魚族,欲進行祭芽儀式,復活祭芽,眾派歇力阻止,可終歸是晚了一步,想必正是那個時候,祭芽的靈識碎片便寄與你身了?!崩先藨n心忡忡的看著霽南葵。
“寄于我身?為什么這個時候才發(fā)現?”霽南葵有些難以置信,自她出生那年起,變成了祭芽的復活載體。
“這也正是老朽奇怪的地方,為何會在十多年后,才有如此跡象,莫非與前些日你說的那場血月有關?
據老朽所知,當年五大派攜全派之力,去尋滄瀾各地有何發(fā)生異象之地,最終無果,滄瀾各地相安無事,便松了口氣,沒曾想十七年后,擔心的事終歸是發(fā)生了?!崩先宋照鹊氖钟行┌l(fā)顫。
“那..那我我會不會..死?”霽南葵不知該如何起口,猶豫良久,最終還是起了口。
“丫頭,老朽不知當講不當講,今后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你的意識會逐漸消失,死到不會,只是會..變成一具沒有意識的行尸走肉..”老人將身子側道了一旁,向霽南葵攤了明。
“行尸走肉..”霽南葵神情恍惚,忽的腳一軟,險些倒在地上,“當真就沒有辦法了?”
老人沉思片刻,起了口:“有?!?p> 話聲一落,仿佛一道光撒進了霽南葵的心頭,原本迷失的路忽然有了光,有了希望:“當真?我該怎么做?!膘V南葵幾乎懇求道。
“翠光鼎。”老人幾乎是一字一頓,向霽南葵說道。
“翠光鼎?在哪,該怎么得?”霽南葵語氣急迫問道。
老人卻不予應答,只是長嘆了一聲,“哎,丫頭,不好找啊,不好找啊。”
“為何不好找,不就是口鼎嗎?”霽南葵疑惑不解。
“這翠光鼎只存在于古書記載之中,乃祭芽貼身靈器,據說此鼎有集靈之效,專用于離魄將死之人聚靈拾魂,既然祭芽將靈識碎片寄與你身,以翠光鼎之效自然能將祭芽的靈識碎片收與鼎內,但此鼎早在百余年前同隨祭芽那破碎的靈識般,一同消失在滄瀾各地了?!?p> “消失了?那古書之中沒有一處記載那碎片在何地嗎?”霽南葵追問道。
老人眉頭緊皺,看著霽南葵如此急迫的模樣,也不好不說了:“有,但只有零星記載..”
只見老人將手中木杖一抬,便見半空之中懸起一張微黃破碎的圖紙,老人抬手朝圖紙點去:“這里,這里,還有這里..”
霽南葵疑惑道:“這..這不是滄瀾五派嗎?這里是瀛宗殿絕嶺崖,這里是霽南宗南望山,這里是..鎏仙島仙琴海,還有這里不是夢華谷蓮夢林嗎?最遠邊不是極熱之地沙丘大漠嗎?難道..”
老人緩緩點了頭:“正是?!?p> “這叫零星記載?”霽南葵苦中帶笑。
“嗯,丫頭你想滄瀾如此之大,難道不還不算零星記載嗎?”
“也是哈..”霽南葵摸了摸后腦勺,雙眸黯淡無光,失望道。
“不過丫頭,你莫不是忘了還有..咳咳咳?!崩先思僖饪攘藥茁?,暗示著。
“對呀!怎么忘了老頭你呢,你可是神算手,一手玉子石盤,怎會有你不知的?!?p> “老朽我你是指望不上了,不過這個我想倒是能幫幫你?!敝灰娎先寺朴妻D身,朝身后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