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宮,第二主峰范圍,一處無名荒山。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哥們迷路了?!?p> 坐在荒山山頂,莫夜盯著手里的令牌,愣愣出神。
令牌中標注的位置,明明就在第二峰范圍內(nèi),但無論自己怎么走,就是走不出去。
馭空飛行,跟在山林中穿梭,完全是不一樣的。
山路蜿蜒崎嶇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很多地方它是沒有路的。
比如莫夜此刻所處的荒山,完全就沒開發(fā)過,不僅雜草橫生,樹木更是遮天蔽日。
整個天神宮的大小山脈,幾乎數(shù)之不盡,也就十三主峰被開發(fā)的比較完善,至于那些不成名的小荒山,完全是任其自然發(fā)展的。
硬著頭皮,走啊走啊,走到半夜時分,當莫夜走出一處荒山,看到那青石鋪就的山道后,瞬間開心的跟個孩子似的。
沿著山道走了一段距離,轉過一個山頭,莫夜瞬間傻眼了。
只見一做巍峨的山峰,如同長矛一般,屹立在天地間,八座道場懸浮在云霧之間,若隱若現(xiàn)。
看了一眼令牌,莫夜哭笑不得。
我尼瑪,走了大半夜的路,僅僅從第二主峰北側,繞到了東南側。
發(fā)愣了半響,莫夜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今夜小爺還就不走了,不就是馭空飛行嗎?老子就不信學不會?!?p> 莫夜抬腳走往一片空地上,然后開始修行馭刀飛行。
不學不成啊,這以后要是去那里,豈不是走到猴年馬月去了?
再說了,為了與時俱進,融入這個世界,再難再累也要學啊。
不學不知道,這一學才發(fā)現(xiàn),哇~真簡單。
無非是將法力通過雙腳注入長刀,催動內(nèi)部陣法,然后靠神念操控長刀,承載自己飛行罷了,自己神念讓長刀往東,它絕對不會往西。
平地飛行了許久,感覺自己隨心所欲后,莫夜決定往高空中飛。
深呼吸數(shù)次,又給自己打了半天氣,這才腳踏長刀,目視前方,背起雙手,強行壓下不安分的心臟,盡量擺出一副高人模樣,慢慢朝高空漂去。
沒錯,就是漂,就好象在深水里,往上一點一點上浮一樣。
十米,三十米,百米,千米。
慢慢的莫夜漂到了云霧之上,再然后腦殼跟一處道場齊平了。
“嗯?”
“誰?”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夜幕下,微風吹拂,四目相望,作為修士,夜視完全沒難度。
一道黑色身影,手持長劍,站在劍法道場石柱旁邊。
另一人,則是從道場下方,悄咪咪的一點點漂浮上來,只露出一個腦袋。
場面瞬間凝固。
詭異的冒出一個人頭,讓王巖廷驚起一身冷汗,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屮啊,這混蛋怎么悄無聲息就潛伏過來了?他想干什么?”
王巖廷心中大駭,昨天的糗事讓他白天不敢出門,只好夜半三更趁著沒人出來練練劍法。
卻依舊沒躲開那個命中的克星。
從小到大,王巖廷不知道被眼前之人,暗算過多少次了。
別人都有一個美好的童年,而自己呢?全活在一個人的陰影里。
想當年,自己還是個孩子,三天兩頭被這小子揍,還有那個死胖子,都不是好人。
去年自己好不容易踏足先天境,以為終于可以翻身了,結果這混蛋竟然有高階道符。
能不能做個人?
每次見面,自己不僅不敢報仇,還得防著被這小子陰了。
有時候他都在想,還不如不突破,都是養(yǎng)氣鏡時還能還手。
自從突破后,連還手都做不到了,那該死的道符,直接就把自己給整懵了,連還手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被打。
有個神符師外公了不起嗎?
對,確實了不起,連爺爺見了都得陪著笑臉。
此刻的莫夜,同樣一臉的黑線,郁悶他媽給郁悶開門--郁悶到家了。
尼瑪啊,哥們第一次練習馭刀飛行,就遇到了這么一個可惡的家伙。
然而能怪人家王巖廷嗎?
你練習飛行,就不能抬頭看看嗎,要不是位置選的好,你那腦袋早撞在道場上了。
“他對我起疑了嗎?如果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非原本的神子,我該怎么辦?殺人滅口還是?”
不怪莫夜多心,畢竟原本的神子,早就會馭刀飛行了,怎么可能飛的如此艱難呢?
“好你個陰險小人,在這月黑風高之夜,你難不成又想暗算老子?”
片刻后,王巖廷猛然驚醒,大吼一聲,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全神戒備起來。
額~他難道沒懷疑自己?
對方一開口,莫夜就聽出對方并未懷疑自己,反而認為自己是來暗算他的,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氣。
小子,你吼這一嗓子救了你一條小命,知道不~
“我說我在練習馭刀飛行,不知你信不信~”
莫夜深刻的知道,有時候啊,瞎話很容易被人識破,反而你越是說真話,別人越是不信。
“哈哈~~”王巖廷是真的怒了,你丫的編理由也編個好點的,“你這個沒爹教的小雜種,當真是陰險狡詐,跟你爹一個德行~”
莫夜緩慢的往上漂移了一段距離,然后一腳踩在道場上,冷冷道:“嘴巴干凈點,再罵一句試試?”
人都是有脾氣的,雖然我無意中打擾到你修煉了,你可以罵我,但你不該辱罵自己的父母吧。
神子跟自己,本就是同魂,只是不同面罷了。
所以嚴格算起來,神子的父母,也是自己的父母,自己藍星上的父母,也算神子的父母。
也難怪這一世的神子,別人不打,專找這個王巖廷的麻煩,就因這家伙的嘴巴太臭了。
“罵你怎么了~你那該死的爹,狂妄自大,害死了一個軍團的將士,當真該死~”
王巖廷暗中蓄力,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跑路,不給對方施展道符的機會。
莫夜一陣無語,我爹的事管你球事啊,你一個小屁孩有啥資格來評價別人,你了解其中真相嗎?
這一刻,莫夜仿佛想到了什么,盯著王巖廷看了片刻,暗道:以這小子的年紀跟閱歷,怎么可能知道軍中的大事,絕對是受了自家大人的蠱惑,故意在外人面前詆毀自己的父親。
有些人為了抹黑自己的(政)敵,任何手段都用的出來,顛倒黑白,往別人身上潑臟水那都是小手段。
最陰的手段,莫過于制造輿論,引導下一代的思維走向。
大人不好搬弄是非,那就讓小孩子去外面亂說。
就算被人知道了,那也是小孩子自己胡說八道,跟大人有啥關系呢?
當流言在小輩中傳開后,很容易帶偏下一代,等到幾十年后,這一代成長起來,那么在他們認知中,對一個人的看法就已經(jīng)定型了。
不管這個人以前有多么的了不起,多么的偉大,一旦思維定型,那么他就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因為觀念已經(jīng)根深蒂固了,就好比“暴君”秦始皇。
就算過去兩千多年,依舊有無數(shù)的人,開口就是暴君,其豐功偉績很自然的就被忽略了,連說話者都不自知。
“本道警告你,以后休要胡說八道~”莫夜這一次真的怒了,“我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還我父親一個公道,但在我查清之前,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否則道爺絕不會善罷甘休?!?p> “哼~我爹可是將主,戰(zhàn)場的事我比你清楚,你爹不聽將令,害死了人,還不讓說了?你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族敗類,人人得而誅之~”
王巖廷冷哼一聲,從小他爺爺就告訴他,那個該死的人,是一個不守軍規(guī)的混蛋,害死了無數(shù)的人。
莫夜第一次想錘爆一個人的狗頭。
當然了,這也是之前神子最想做的事。
“胖子在不在?回個話~”莫夜神念探入令牌,給小胖子發(fā)了一條訊息。
“夜哥,這么晚了找我啥事?”
一處奢華洞府中,小胖子喘著粗氣,放下了手中的刀,瞬間發(fā)現(xiàn)稱呼沒對。
“怎么才能光明正大的錘爆王巖廷?”
莫夜不是沒想過下黑手,像以前的神子一樣,只要不死人就沒事,最多被小姨再揍一頓。
但身為二十一世紀優(yōu)秀青年,知道懲治惡人,光靠下黑手是不夠的。
“打他還需要光明正大?直接下黑手啊,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次那個道符就很好用。”
小胖子不以為然回道,心里嘀咕了一句,我還以為多大點事。
“我不想被小姨揍?!蹦?jié)M臉黑線,這都交的什么朋友啊,就不能做個守法的弟子?
日記里可是寫的清清楚楚,以前的自己只要打了王巖廷,就會被小姨打屁股,不知道的還以為那葉紅月是王巖廷小姨呢。
“也對~做為執(zhí)法殿殿主,你小姨對你已經(jīng)不能以仁慈形容了,她打我都是吊起來打的?!毙∨肿与S意回了一句,然后又回道:“那就先等等,我魂兵最多還有三天就徹底孕養(yǎng)成功,到時候我提上爺爺?shù)拈L刀,去斗法臺,劈死這個嘴賤的王八蛋?!?p> 什么?
執(zhí)法殿殿主?
我小姨還有這身份?
哦,原來執(zhí)法殿殿主才是小姨的主職,只是在道法殿掛了個名譽教授的職位罷了,至于好久去上課,上多久,完全看心情那種。
這一刻,莫夜瞬間想通了一切,難怪以前自己打了人,小姨都會打自己屁股了。
這不就是赤裸裸的徇私枉法嘛,如果按宮規(guī)來,就不是只打屁股那么簡單了。
“很好~”
小胖子看了一眼消息,然后就安心練刀去了,然而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間驚呆了,下一刻就大叫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