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日,楚躍更是感受到了帝族的底蘊。背靠楚家這座龐然大物,資源無盡,各種典籍、靈藥、武晶都源源不斷地提供給楚躍。
楚躍也更加了解了九洲的武力劃分。
破武境之后,便踏入武者的第一個大境界——宗級。
而宗級又分為武宗、圣宗、至宗、天宗四個小境界。
宗級之上是王級,是王大吉、寇驕等人的級別。
王級同樣分為武王、圣王、至王、天王。
如那王大吉、南門原掌門等人便是武王,紅鸞疑似圣王,冷星與蒼翃則可能更強,應(yīng)該是至王。
武力劃分如此,神力則與之對應(yīng),宗級神師稱為神宗師,王級神師稱為神王師。
再之上的境界,楚躍如今還接觸不到。如楚云瀾功力深不可測,已經(jīng)超越王級了。
這段時間以來,楚躍飽覽群書,不止對于九洲的認(rèn)知豐富許多,神力造詣在楚家神師的教導(dǎo)下也有了很大的長進,達(dá)到了神宗小成的地步。
還有楚躍手中的劍符,體內(nèi)有道符便是天賦異稟,楚躍除了神符,還有劍符十分難得。
楚躍不會放棄這個得天獨厚的劍臨機會,他同樣在修習(xí)劍道。
但楚躍的武力還是無法突破,是因他體內(nèi)經(jīng)脈郁結(jié),多處大穴堵塞,天生這幅身軀便無法修行武力。
對此楚家長輩也是束手無策,武力無法運行周身,楚躍永遠(yuǎn)無法破武境,成為一名真正的武者。
做不到神武雙修,楚躍戰(zhàn)力將會大打折扣,甚至?xí)绊懮竦乐?,令其無法走遠(yuǎn)。
楚躍行走在楚山之巔,此時東洲飄雪,山上白雪一片,朵朵雪花如鵝毛般從天而降,將山上雪松雕刻成冰花,更是將楚躍的心蒙上一層白色冰霜,讓本來燃起的信念再次熄滅。
透過飄雪云霧,遙望遠(yuǎn)方,雖不見一人一景,但楚躍卻心中明亮。他看到一個個凡人在生存與生活中苦苦掙扎,一個個武者在強大與弱小中以命相搏。
而他,也是其中一員。
站得久了,楚躍打了個寒顫,呼出一口熱氣,雙手摩擦暖暖身子,踩在數(shù)尺雪中,緩緩下山回屋。身后,深深的腳印被風(fēng)雪埋葬,仿佛從來沒有過一樣。
楚躍體內(nèi)的情況楚家長輩已經(jīng)都探明清楚了,并且各位楚家高手親自出手,用強大武力逼入楚躍筋脈中,欲強行沖破阻塞,打通筋脈。
但在保住楚躍筋脈不被大量武力沖破的情況下,那些武力面對郁結(jié)的筋脈如蚍蜉撼樹,根本無用。
最后宗老親自出手,但卻也只能搖頭嘆息。一切無望了,楚躍筋脈不通,便終身武力止步宗級之下,再無法寸進。
連宗級都踏入不了,更別談橫渡星空回歸地球。
來到屋前,推門而入,雪花隨風(fēng)闖入屋舍內(nèi),讓楚躍在溫暖的屋中也感受不到絲毫暖意。
“楚躍?!鄙砗髠鱽硪宦曒p柔呼喚,楚月站在雪中,凝望楚躍背影,風(fēng)雪凌亂,吹起她的秀發(fā),打濕她的衣衫。
“姐?!背聛砹?,她得知楚躍身體之癥,時常前來看望。
“風(fēng)雪這么大,怎么還在外亂晃?”楚月拍掉楚躍肩頭的落雪道。
“我喜歡看這雪景?!背S答道。
楚月的關(guān)心無時不刻,此情足以融化楚躍肩頭的冰雪,這是冬雪中唯一的一絲溫暖。
“你放心,楚家高手如云,各種靈丹妙藥數(shù)不勝數(shù),更有其他天地神物,一定有辦法可以醫(yī)治你的?!?p> “嗯,我相信,一定可以治好的。”楚躍微微一笑,自信道。
“這才是我的好弟弟嘛,走,一起找霜兒吃飯去。”楚月見他并不灰心,頓時嬉笑嫣然,在雪中如明媚陽光。
“就知道吃,你最近胖了些了。”楚躍調(diào)笑。
半月后,楚云瀾吩咐藥堂長老楚閆,給楚躍服用洗髓伐毛丹,借此打通筋脈。
洗髓伐毛,這是一種強大的丹藥,為初次修煉之人打通筋脈,使之修煉道路更加順暢。楚躍雖說并非首次修煉,但他體內(nèi)狀況卻也有些相似,可以一試。
一月后,楚家眾人再次陷入沮喪。
楚躍服用洗髓伐毛丹已經(jīng)多日,并且楚家高手為之推宮活血,用高深武力催發(fā)藥效。但一切如泥牛入海,藥丹神效不顯,沒有一絲變化。
三月后,楚家動用神藥開塵液,此乃天地神藥,萬物靈寶,一滴便可改造一個人的體質(zhì)。
開塵神液,顧名思義,開辟體內(nèi)蒙蔽之塵,使之塵盡光現(xiàn),從此崛起,不在墜于凡塵,沖天而上,凌于九霄。
開塵藥的珍稀,高于洗髓伐毛丹千倍,就連楚家此等帝族,也拿不出多少,如今為楚躍使用,已經(jīng)是對楚躍的極大付出。
這其中有對楚躍的親情之因,也有楚家長輩對一位血脈之力濃郁的后代的挽救之情,不愿舍棄未來強者。
然而這種付出也是有限度的,楚躍經(jīng)歷開塵神液洗禮之后,依然無法開辟體內(nèi)筋脈,武力虛無凌亂。
“唉,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無奈天不遂人愿,上天給我楚家?guī)砹诉@么一個血脈強盛的后輩,卻又?jǐn)嗔诉@條路?!?p> “大哥,我愧對你,愧對楚躍?!背茷懥⒂诔轮胳`位前,任他再怎么強大,武力如何高深,卻對楚躍體內(nèi)之癥也無可奈何。
開塵液已是最后的手段了,楚家就算有其他更強天材地寶也不會取出給楚躍冒險一用,那樣損失太大,還不如給楚凌飛等楚家天才弟子及各位高手使用,這樣才能使丹藥發(fā)揮到最大效果,而不是在楚躍身上浪費。
且就算給楚躍使用絕世靈藥,結(jié)果也是一樣。楚塵已仔細(xì)檢查過楚躍身體,要解此癥,除非有蓋世鋒芒之力,以銳不可擋之勢沖入體內(nèi),于瞬間貫通全身穴道筋脈,如此方有一線生機。
不過楚躍也從楚塵口中得知,自己這身體之疾似乎不是天生如此,而是后天所致!
雖說這只是楚塵的猜測,但也讓楚躍大驚,細(xì)細(xì)回想,對自己暗中下手的可能只有一人。
“柳怡嗎?”楚躍暗嘆,柳怡在他身上布下了多少手段?將他送上石船,眉心那魔符也可能是她所為。
“若是柳怡,那我們之間的羈絆可就更深了?!背S苦笑。一種連宗老楚塵都解決不了的禁制,對于能夠召喚白玉石船降臨的柳怡來說,她確有如此實力。
不過,她若想讓楚躍無法修煉,讓其在這世界沉淪直至死去,何必多此一舉,抬手便可滅殺楚躍,為何要運用石船橫渡星空帶自己來到九洲。
楚家雖說是崇尚團結(jié)的家族,但對于楚躍身擁天才血脈,卻又是廢物之體,且浪費大量的天材地寶,又長久無寸進的情況,引得楚家許多人略有怨言。
“那么多靈藥,要給我用我早就突破圣宗了,他竟然連武境都破不了,太浪費了。”
“要不是他是嫡系血脈,族長和長老又怎么會給他如此珍貴的資源。無奈,他竟毫無寸進?!?p> 楚家兩位弟子在練武場休息,閑暇時談?wù)摮S,對于這個忽然出現(xiàn)在族中的直系血脈、楚家女神的弟弟,剛開始族人大多是很好奇,但隨著其一次次用掉神藥卻不見好轉(zhuǎn),便讓一些族人嫉妒并埋怨。
“楚洋!楚紹川!你們兩個說什么呢,信不信我拔掉你們的牙啊?!币宦暣蠛饌鱽?,楚霜肩上扛著劍從后面走來。
她咬牙切齒,對于這兩個在背后閑言碎語之人很是討厭。
看到楚霜到來,楚洋站起反駁道:“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我爹為他用了多少神藥,一次次如泥牛入海毫無長進,這不是浪費我楚家底蘊嗎?”
楚洋乃是藥堂長老楚閆之子,地位不比楚霜低,敢于與之爭執(zhí)。
“臭小子!住口!”楚霜正要反駁,練武場外卻傳來怒喝聲。
楚閆走來,對楚洋大聲呵斥:“楚家崇尚血脈團結(jié),你莫要再說這種渾話!”
“可是……”楚洋還想頂嘴,卻被楚閆一眼瞪了回去。
“霜兒,這渾小子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楚閆轉(zhuǎn)身對楚霜道。
楚大小姐砸了咂嘴,楚閆一向嚴(yán)肅,她也不想多與之對話,連忙嬉笑著溜走。
“父親,你不是也對于楚躍此等行為不悅嗎,為何……”楚洋待楚霜和楚紹川走遠(yuǎn)后低聲道。
“不悅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否則今后那件事做成了,會有人懷疑到頭上。”楚閆忽然一改平日里的莊重嚴(yán)肅模樣,眼神變得陰翳犀利,仿佛有一汪黑暗湖泊在瞳孔深處蕩漾。
楚閆繼而低聲道:“他只是一個廢物,體內(nèi)卻擁有道骨,而我兒天資卓越,差的也就是一道骨符了。為父苦心鉆研多年,如今可以做到截取他人骨骼,植入你的體內(nèi)”
“換骨?”楚洋驚愕,心中有些懼怕。
“是的,等楚躍不受族中重視,無人問津之時,我將砍下他的手掌,也砍下你的手掌,將他的手掌置換給你,那他手上的劍符便是你的了?!背Z此語讓楚洋有些毛骨悚然。
“怎么,你怕了?”楚閆看著楚洋懼怕的模樣,眉目中有些怒氣。
“大丈夫為了修行之路更加廣闊高遠(yuǎn),區(qū)區(qū)疼痛算得了什么!”楚洋想到今后自己將會擁有道符,便無懼疼痛與惡毒,他似乎看到將來自己大展宏圖的場面。
此地二人謀劃的陰謀沒人知道,楚霜此時正一溜小跑到楚躍屋前。
楚霜得到一株神藥,書中記載此藥為突破所用,常人欲突破境界,便可服用此藥,其內(nèi)蘊含強大精氣,能在短時間內(nèi)積聚大量武力,突破原先的瓶頸。所以她用此藥來為楚躍一試,或許會有奇跡發(fā)生。
楚霜推門而入,用她自己的話說,不用跟楚躍這種淫賊禮貌。
屋中的楚躍正在打坐。在這幾個月內(nèi),楚躍并沒有放棄修煉,反而更加刻苦修習(xí)武力,欲打通筋脈穴道。
旁人或許不知道楚躍的心結(jié),以為他意志堅定,不愿輸給命運,但唯有楚躍自己才知道,自己心中有怎樣的執(zhí)念,為了那些背叛、陰謀、思念,他近乎瘋狂地想要突破,想要變強,想要回到星空那頭,回到地球家鄉(xiāng),質(zhì)問柳怡,贍養(yǎng)雙親。
“楚霜,你進來又不敲門?!背S無奈一笑,從打坐狀態(tài)恢復(fù)過來,看著門口的楚霜。
“嘿嘿,你那小東西我沒興趣?!背倚Γ瑢⑸袼帍谋澈竽贸?。
“給,這個藥是我從山洞里挖來的,是沖擊境界的神藥,你吃了肯定有大用?!背獙⑸袼幦咏o楚躍,大大咧咧,毫不在意。
“山洞?什么山洞,不要跟我說是某個長老的洞府。”楚躍見楚霜古靈精怪的表情,頓時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沒有沒有,怎么可能,我能干出那事嗎?”楚霜吐吐舌頭,而后低頭弱弱地說了一句:“我從楚閆長老的藏藥府取的。”
“什么!你……”楚躍吃驚,這楚霜還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你沒被發(fā)現(xiàn)吧?”楚躍神色一變,眼中露出同楚霜一樣的狡猾。
“沒有沒有,我的手法你還不知道嗎?嘿嘿!”楚霜無恥一笑,一幅老手的樣子,明亮大眼瞇成月牙,更顯狡黠可愛。
“喪(tou)心(dian)?。▂ue)狂(piao),虧得我沒白對你好?!背S從床上下來,仔細(xì)端詳手中神藥。
“小淫賊,你只要堅持不泄,定能度過此難關(guān)的?!背谧雷由习参康馈?p> “不泄,挺難的……”楚躍開著車道,心中卻思緒萬千。
楚月,楚霜,楚凌飛,楚云瀾,楚塵,一個個都在默默地幫助他,從未放棄過,這份情使楚躍來到九洲后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