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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在青山外

第九章 寧琥

宛在青山外 連灼 2010 2021-07-03 21:29:37

  阮炳才將程琥喊作寧剡的時候,無咎就知道要遭。

  大王子是見過寧剡的,當(dāng)時他和騎狼也在場,這可瞞不過大王子。

  “你說他是寧剡?”呼延斫玩味道。

  阮炳才冷汗下來了:“不,我說他是寧剡的弟弟,寧琥?!?p>  “寧琥?”呼延斫冷笑,“我在汴京可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

  “那是您孤陋寡聞,”阮炳才道,“不,我的意思是,您不知道這些小事,這人的確是寧剡的族弟,是特意來軍中賺軍功的,我絕沒有說謊。”

  大王用漢話問:“你真姓寧?”

  “我不姓寧!”程琥激烈否認(rèn),“這個小人在撒謊。”

  但他越否認(rèn),在先入為主的人眼中,就越像是欲蓋彌彰。

  連呼延斫都有些動搖了

  阮炳才拱手施禮:“大王,小臣的確全心全意為了我北戎崛起考慮,大王有寧統(tǒng)的侄子在手,還怕不能引他出營殺之嗎?”

  阮炳才彎腰抬頭,露出的笑容十足奸邪。

  就算是明確知道他立場的無咎和騎狼都有一瞬間恍惚,特別想和程琥一起喊:“狗賊,拿命來!”

  程琥被踹倒了。

  現(xiàn)在阮炳才硬給程琥栽了一個寧家族人的頭銜,好用是好用,但也要呼延律江肯用才行。

  呼延律江是徹底的陽謀愛好者,不愛詭計(jì),況且這個狗屁引寧統(tǒng)出營殺之的計(jì)劃,可行性太低。

  未料得呼延律江竟道:“好計(jì)策?!?p>  “父王!”大王子就要勸。

  呼延律江抬手指著阮炳才:“此事就交給你來辦吧,用寧統(tǒng)的人頭來換你自己的人頭和這個……寧家人的人頭吧?!?p>  阮炳才迅速道:“大王,小臣勢單力薄,恐怕還需要旁人協(xié)助才好成事?!?p>  “那就……”這半句是官話。

  呼延律江手指劃過一圈,最后落在大王子身上,用北戎話道:“伯克汗和他一起去辦?!?p>  這大王說官話的時候懶洋洋的,說起北戎話來卻殺氣騰騰,阮炳才沒聽懂,見呼延律江指著大王子那邊,猜測是要他和大王子一起辦,不由點(diǎn)了點(diǎn)頭。

  阮炳才以為自己能功成身退,剛直起腰,卻聽呼延律江道:“開始吧?!?p>  開始……什么吧?

  阮炳才額間一滴冷汗落下。

  抓住程琥的人已經(jīng)松了手,臉蛋和衣服都臟兮兮的程三公子毫不猶豫朝他撲來,當(dāng)年程三公子得以在花街賭巷揚(yáng)名就是因?yàn)檫@位打起架來一向都是親自上陣,而且狠得不要命。

  聽到阮炳才毫無骨氣,要幫著北戎人設(shè)計(jì)殺害鎮(zhèn)北軍寧將軍,程琥顯然是真的想殺了這個北戎的走狗,他眼中怒火騰騰,面容卻極冷。

  阮炳才差點(diǎn)怕得昏過去,竟急中生智,忽然想起自己不知聽誰提過,程琥與江宛是有親戚關(guān)系的。

  電光火石間,阮炳才被撲倒在地,程琥提起拳頭,用盡畢生的力氣,咬牙砸了下去。

  他一定要讓毫無氣節(jié)的狗官去死!

  程琥蓄足力氣,卻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狗官扭曲著面容,對他說:“我是江宛的——”

  砰!

  去勢收不及,程琥的拳頭猛地落在阮炳才耳邊的地上。

  沙土騰起,落進(jìn)阮炳才嘴里。

  他掙扎著說出最后一個字:“……人?!?p>  他是江宛的人。

  表姨……

  程琥一陣恍惚。

  自他逃離京城,隱姓埋名混入鎮(zhèn)北軍的玄武軍中后,就甚少想起汴京的人和事了。

  印象里的江宛,或穿錦衣斕裙坐在花園里輕聲細(xì)語,或著錦袍長衫站在姑娘堆里嬉笑怒罵,記憶中的顏色鮮艷得很,與風(fēng)沙惱人的北地格格不入。

  若這個人要騙他,可以抬出別人來,不會說一個女子。

  難道真是江宛?

  還有她這兩個傻護(hù)衛(wèi),一個成了二王子,一個則是大王子心腹。

  合著在北戎,她江宛就占去了半邊天下,她到底怎么回事,是做了北戎大王的王后了?

  這樣大的本事,簡直可以在北戎翻云覆雨了,這還是他那個好吃懶做見了美人就流口水的表姨嗎?

  想的東西雖多,但此時也不過短短一瞬。

  程琥嘴唇輕動:“打我?!?p>  阮炳才條件反射,一巴掌扇了過去。

  程琥挨了一耳光,還要做出被扇翻在地的樣子,委實(shí)讓他憋屈,但身在敵營,不得不忍。

  說起來,他這一路都在忍,從前自詡跟著表叔到過池州,也算是見識過人情世故,等他孤身上路時,才知道原來在太平世道,光是活著也不容易。

  程琥躺平:“我輸了?!?p>  無咎看完全程,只見程琥兇猛地帶倒阮炳才,沙包一樣的大的拳頭,愣是打空了,反倒被阮炳才打了一巴掌。

  無咎有點(diǎn)懷疑人生。

  程琥這家伙以前能跟我打個平手,現(xiàn)在就這么輕易地認(rèn)輸了?

  沒想到阮炳才深藏不露啊。

  騎狼則有些憂心忡忡,如今又多了一個程琥,變數(shù)實(shí)在太大,不知對他的計(jì)劃是利還是弊。

  一開始,他只是想把那個女奴送到大王床上,讓大王子撞破奸情,父子拔刀,同歸于盡。

  但是現(xiàn)在添了一個阮炳才以后,事態(tài)就復(fù)雜起來,這個阮炳才還想去給大王子投誠,可是大王子這邊已經(jīng)有他騎狼了,想也知道,這個阮炳才應(yīng)該去呼延律江面前賣好才對啊。

  這些文官的腦子里到底裝了什么東西!

  騎狼費(fèi)解。

  阮炳才抖了抖衣裳,點(diǎn)頭哈腰地爬了起來。

  程琥則被北戎人拎了起來,重新綁住手腳。

  這場架被他們打得索然無味。

  一場荒唐鬧劇過去,阮炳才跟著大王子回了營帳,騎狼則去和欽噶換班,如今軍營里人多眼雜,呼延斫又寶貝那個女奴,一向都讓信任的人過去守護(hù),就怕有人亂闖亂撞驚擾了他的心肝,所以現(xiàn)在在后帳站崗的要么是他,要么是欽噶。

  無咎回自己的營帳去了,昨日他偷偷見了那個女奴一面,倒是真的長得與那個女人有五分相似,騎狼的計(jì)策雖然看起來有點(diǎn)太簡單,但未必不可行。

  呼延律江看著兩個兒子的背影,對護(hù)衛(wèi)道:“派人看著他們,尤其是那個使節(ji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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