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雨桐的月子已出,婆婆拿出一千多塊錢來?!坝晖?!這是你坐月子收的禮金。月子里也沒有怎么花,你看看,要不咱買臺冰箱吧。以后家里有什么魚??!肉啊的!也好有個地方存不是。你公公死那會子,要是有臺冰箱,還用的著把些折籮菜都送出去嗎?要是留著,咱一家子能吃半年呢!買臺冰箱,你臉上不也有光嗎?”
看著婆婆算計的眼光,鐘雨桐知道,這是一開頭就打定了主意的。怪不得!鐘雨桐一說起坐月子的都是大魚大肉的,婆婆就拿那狗屁大夫的話來搪塞她。對啦!這事不能怨大夫!這話只怕是婆婆斷章取義,只截取了醫(yī)生部分的話,撿著和她心意的說的!
“買吧!你都算計好了!我能說什么?!我說不行!攔的住嗎?!”鐘雨桐不悅的反問道。
冰箱!鄭超生買回來了,不幾天,附近的鄰居家,就接著買了好幾臺的冰箱。
清明已過,鄭雅梅跟鄭雅英的婚期已近。鄭雅英好說,婆家就是附近村的,在家出門子也就行了。大家抽空過去打個合圍,把人送上車也就行了。但是鄭雅梅卻不同,她是遠(yuǎn)嫁,需要提前去夫家周圍,找出賓館先住下,再等男方派車過去接親的。鐘雨桐問婆婆,鄭家這屋誰去送嫁,總不好讓鄭雅梅一個人在賓館等著吧?!結(jié)婚是一輩子的大事,不好娘家一個送嫁的都沒有吧?!要不就讓鄭超生跟著過去一趟,等鄭雅梅上了車再回來??墒瞧牌艆s滿不在乎的說:“不用!你姐姐什么事都自己主了。像彩禮啊之類的,一樣都沒有少要。一點虧都沒吃。娘家去人怎么樣?不去人又能怎么樣?!還呆花路費?。磕遣皇窃阚`錢嗎?”鐘雨桐無語了,婆婆不去送嫁,只是因為怕花錢?。?!就不怕閨女傷心嗎?婆婆堅持的很,鐘雨桐帶著個奶孩子又去不了,只能輕嘆一聲,婆婆愛愛安排就怎么安排吧!她能有什么辦法?
送走了鄭雅梅,鄭雅麗有幸過來玩了玩,話說要借鐘雨桐的新房用一下,給鄭雅英做炕被用。鐘雨桐心中為難,敬生大嫂子是她們的親大嫂,她那新房可是比鐘雨桐家的更大更干凈的。放著自己親大嫂的新房不用,用堂嫂子的新房做被子,讓人家外人看著,指不定背后又要胡咧咧什么呢?原就有流言蜚語,說大嫂子厲害,不讓大伯大娘住新房的。這事要是鐘雨桐同意了,外面的人還不把大嫂子說的更加不堪?!
“麗姐姐,這事不太合適吧?----”鐘雨桐不好意思的,思索著怎么委婉的拒絕。
“不讓就不讓吧!我們就在你大娘的屋里做吧!還怕做不了個被子嗎?”麗姐姐嗖的變了臉,高聲說道。她雖然沒有刻意沖鐘雨桐吼吼,但是口氣已經(jīng)十分的不善。說完這話,不等鐘雨桐解釋,站起來就走了。
鄭雅英的被子,還是在大嫂子那屋做的。大嫂子應(yīng)該是聽說了,鐘雨桐拒絕大家去她家,給鄭雅英做嫁妝的事了。所以借故回了趟娘家,小住了幾天。估計這面忙完了,才大張旗鼓的讓敬生哥去接她回來。在大嫂子要家之前,麗姐姐等人,就已經(jīng)把大嫂的新房大掃了好幾遍,去除了在新房做被子的一切痕跡。唯恐大嫂子看出端倪,跟敬生哥鬧別扭。其實,大嫂子再厲害,在小姑子的出嫁這種事上,又怎么會太計較了呢?!
安然滿月,鐘媽特地雇了面包車,接她們娘倆回娘家剪頭發(fā)。鐘媽去茅廁的墻上,抹了一點灰塵,給安然擦在腦門上。然后開始念念有詞的,在安然的頭上,左面幾剪子,右面幾剪子,頂頭幾剪子的剪了好幾撮子的胎發(fā),讓鐘雨桐吐上口唾沫在手心里搓成一團(tuán)。要是搓完了是正圓形,那下一個還是丫頭。要是搓成橢圓形,那么下一胎也就換胎了,保準(zhǔn)能生兒子。
鐘雨桐雖然覺的好笑,但是為了圖個好意向,按照鐘媽說的照做了?!皨?!是橢圓行的?!辩娪晖└吲d的笑著?!昂?!拿根紅繩子,把安然的胎頭拴好了,撿個高高的樹枝掛上去吧。萬一安然以后能高嫁,離開農(nóng)村不種地呢!”鐘媽很是講究的說著。鐘雨桐自然也希望閨女將來過的好,在院子的蘋果樹上,撿了跟高高的枝頭掛上。
鐘媽給鐘雨桐做了面條,讓鐘雨桐趕緊的吃了,寓意以后調(diào)調(diào)順順,然后逗弄第一個外孫女去了。難的有人幫著看孩子,鐘雨桐樂的睡了個懶覺。
大清早,房后傳來咚咚鏘的鑼鼓聲。鐘雨桐抱著孩子,刻意的湊湊熱鬧。是鐘懷叔家請了秧歌隊辦喜事的。他家的大閨女打掉孩子離婚了,如今又找到了婆家。鐘懷叔有意要大閨女風(fēng)光大嫁,所以破除以往人們嫁閨女的習(xí)慣,十里八鄉(xiāng)頭一份的扭秧歌送嫁。而且,來送嫁的親戚全都留下,中午是要擺宴席慶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