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溪蠻經(jīng)過不斷發(fā)展,山里的資源早已經(jīng)不能夠滿足自身所需。
聽說五溪各寨聯(lián)合出兵,群情洶涌,非常愿意在吳侯的英明領(lǐng)導(dǎo)下,推翻大漢奸佞劉表的統(tǒng)治。
經(jīng)過簡單的準備,沒什么后勤保障,拿著打獵用的弓箭、棍棒,數(shù)萬五溪蠻浩浩蕩蕩的出武陵山。
一路東行,順江而下,如蝗蟲般將沿途諸縣迅速拿下并吃干抹凈,直撲武陵郡。
武陵郡領(lǐng)十三縣,臨沅為諸縣之首,是為郡治。
金旋,字元機,京兆人,西漢武帝名臣金日磾之后,歷位黃門郎、漢陽太守。
公元195年,漢初平二年,拜議郎,遷中郎將,領(lǐng)武陵太守。
當(dāng)金旋接到沿途各縣的奏報,五溪蠻大舉反叛,數(shù)萬五溪蠻兵順沅江而下,西部各縣幾乎全部陷落。
“五溪蠻怎么會突然反叛?”金旋在太守府坐立不安,驟然遇到這種情況,方寸大亂。
從事鞏志看著金旋心神不定的樣子,老神在在,視若不見,安座席間。
金旋之子金祎年方二十,看著自己父親的模樣,安慰道:“父親,大變驟起,當(dāng)速速向荊南三郡請援?!?p> 金旋這才回過神來,道:“我兒所言不錯,只是劉鎮(zhèn)南已經(jīng)將長沙劉磐兄弟全部調(diào)往新野,荊南空虛,怕是力有不逮,為之奈何?”
金祎道:“父親,大公子劉琦屯兵江陵,尚有精兵無數(shù),正是請援的最佳人選。荊南一失,南郡危急,江陵、襄陽則危急,想來劉鎮(zhèn)南或是大公子都不會坐視五溪蠻兵肆虐荊南的!”
金旋看著一言不發(fā)的鞏志,道:“鞏從事,五溪蠻叛亂,所過之處,無一幸免,我們?nèi)缃袷且桓K上的螞蚱,還請鞏家竭力相助才是?!?p> 鞏家是武陵郡的世家,世代為官,早就將武陵郡牢牢的把握在自己的手中,武陵十三縣,半數(shù)都是鞏家的子弟擔(dān)任胥吏。
金旋來了武陵一年多,一直與鞏家明爭暗斗不少,從事鞏志就是鞏家的頭面人物。
鞏志這才拱手道:“大難來臨,鞏家愿意與太守共克時艱。”
金旋這才轉(zhuǎn)換臉色,增加了不少信心,只要鞏家愿意與自己站在一起,五溪蠻縱然有數(shù)萬兵馬,也不過是烏合之眾,難以攻入臨沅。
商議過后,太守府一匹快馬北上江陵求援,金旋并金祎整頓郡兵,積極備戰(zhàn)。
鞏志則乘牛車回府,準備守城各項事宜。
回府后的鞏志就進入書房,拿起一份帛書,在明燈之上點燃,任由它燃燒殆盡,只留下火盆里的一片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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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野,袁軍大營。
自五溪蠻出兵的那一刻起,劉曄就遣隨從來報信,將五溪蠻傾巢而出的消息傳遞給等得焦急萬分的袁術(shù)。
接到劉曄的密信,袁術(shù)喜不自禁,道:“賈公,劉子揚不負孤望,數(shù)萬蠻兵出武陵山,勢如破竹,荊南危矣,劉景升僅憑江陵、襄陽二城,如芒在背,不能再久守了?!?p> 賈詡淡然一笑:“劉曄佐世之才,牛刀小試而已,袁公還需緊急備戰(zhàn),依計而行?!?p> 袁術(shù)慨然應(yīng)聲,傳令大營深溝高壘,積極防守,這下子換成袁術(shù)自己當(dāng)縮頭烏龜了!
正當(dāng)袁術(shù)高興的時候,劉表卻也接到金旋的求援。
武陵信使累死兩匹快馬才在入夜時分將荊南危機的消息傳到鎮(zhèn)南將軍府,此時的劉表正剛剛與蔡夫人安寢。
聽到荊南急報,顧不得安慰蔡夫人的不滿,披著御寒的衣服就來到書房。
書房里,文武兼?zhèn)?,濟濟一堂?p> 文臣,謀主蒯越、主簿綦毋闿、別駕劉先、從事中郎韓嵩、從事中郎龐季、東曹掾傅巽、使節(jié)宋忠、從事伊籍。
武將,將軍王威、中郎將霍峻、蔡和、蔡勛、呂介、甘寧。
建安元年,治中鄧羲勸諫劉表不要與袁紹來往,撂挑子不干,治中空懸。
書房內(nèi)沉默無比,安靜得讓人壓抑,只聽得見劉表憤怒的喘息聲。
“袁公路,不為人子,竟然聯(lián)絡(luò)五溪蠻子襲略荊南。還敢打著匡扶漢室的名頭自詡忠臣?他袁公路算什么東西?我劉景升才是大漢的忠臣!”
良久,劉表又嘆息道:“早知今日,就聽異度之言,待得與曹操同時出兵,如今這種狀況,騎虎難下,為之奈何?”
謀主蒯越安撫道:“主公,長沙韓玄,零陵劉度,桂陽趙范均力有不逮,金旋求援江陵大公子,大公子不過兩萬人馬,防守江陵重地,不可擅動?!?p> 劉表追問道:“依你之見,該當(dāng)如何?”
蒯越頷首微笑,將目光看向了坐在武將末位的一人,卻是甘寧!
興平元年,劉焉病逝。
在劉闔的策反之下,甘寧與沈彌、婁發(fā)等人起兵反叛剛剛上位的劉璋,但被趙韙擊敗。
甘寧便率領(lǐng)八百多人,來到荊州依附劉表,被劉表授予中郎將之職,屯兵襄陽之外。
“興霸,吾撥給你一萬兵馬,可愿往荊南一行?”劉表領(lǐng)會蒯越的意思,和顏悅色的對著甘寧,詢問道。
甘寧起身離席,抱拳道:“甘寧謹遵鎮(zhèn)南將軍之命!”
劉表大喜道:“好好好,興霸驍勇,荊南勿憂也!小將霍峻為人沉穩(wěn),頗有謀略,可為興霸副將!”
霍峻是南郡枝江人,哥哥霍篤在家鄉(xiāng)聚眾數(shù)百人自保,剛剛病逝不久,繼承了哥哥的部曲,投靠了劉表,被任命為裨將軍。
聽到劉表的任命,剛剛十九歲的霍峻起身抱拳道:“愿為鎮(zhèn)南將軍分憂!”
劉表將桌案上的虎符剖出半塊,侍從遞給甘寧,道:“既然如此,軍情如火,兩位將軍辛苦一下,連夜調(diào)集城外兵馬,明日清晨就出發(fā)吧!老夫在襄陽等著兩位將軍的捷報!”
甘寧、霍峻不敢耽擱,辭別劉表,聯(lián)袂出了鎮(zhèn)南將軍府。
甘寧率先說道:“霍將軍,你我二人先各自去準備準備,明日清晨城南大營匯合,如何?”
霍峻年輕,初來乍到,對甘寧的武藝、韜略也是久聞其名,自然是沒有什么異議。
“末將一切聽甘將軍的!”
兩人分別,各自回府。
投靠劉表已經(jīng)三年了,甘寧在襄陽也置辦了家業(yè)。
甘寧的夫人是自己游歷江湖的時候認識的,不算漂亮,但是溫柔賢淑,為甘寧育有二子。
“劉鎮(zhèn)南讓夫君去荊南平叛?”聽到甘寧明日就要出發(fā)的消息,疑惑的說道:“夫君來荊襄三年也不被重用,今時今日怎么想起來了?”
作為女人,甘夫人是不愿意甘寧去沙場搏命的,但是身處亂世,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只得無奈嘆息。
甘寧溫柔的拍了拍夫人的肩膀,說道:“袁術(shù)十萬大軍壓境,荊南五溪蠻叛亂,劉鎮(zhèn)南手下已經(jīng)無將可遣?!?p> 甘夫人也是經(jīng)歷過益州風(fēng)云跌宕的女人,曉得局勢,問道:“夫君覺得,此番劉鎮(zhèn)南能守住荊襄嗎?”
甘寧沉寂良久,說道:“無論如何,夫人放心,我甘興霸憑手中大刀也會護住你和孩兒的安全,放心吧!”
知道甘寧壯志難酬,心事重重,甘夫人不再多問,伺候甘寧休息,自去準備出征的衣物等等。
甘寧躺在榻上,望著屋中明暗不定的燈火,一時之間睡不著,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