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陡然生變
沉靜之間,她突然小心翼翼說道:
“辰軒,我要睡了,你…可別動我啊……”
聽這稱呼他本欣喜不已,但這話意思卻讓他有些難過,促狹一笑后他回道:
“原來在你眼里,我竟這般衣冠禽獸嗎?”
話一出口,他突然想起軟香樓中發(fā)生的一切,看來那個沒來由的吻著實嚇著她了,但他并不后悔,若非如此,又怎能重新喚起她對自己的感覺?
她囁嚅著嘴解釋道:
“也不是啦……我畢竟是個女子,躺在一個男子身邊總會有顧慮,我這也只是想得到你的保證……”
話沒說完,就聽他搶先打斷道:
“安心歇息,我保證今夜不會動你”
她舒出一口氣:
“好”
既然他已經保證,那她就會相信他。
剛想閉眼入夢鄉(xiāng),她卻反應過來他這話不太對,什么叫今夜?
她暗暗白了個大白眼,蹭蹭枕頭,深呼吸一口氣后閉上了眼。
入睡期間,她腦袋突然蹦出好多問題,待會睡著之后會不會打呼磨牙流口水?那也太尷尬了吧?會不會踢被子或者突然抱住他?那可太尷尬了吧?
她想了好多好多,卻因今晚消耗太多能量而無暇顧及,加上迭里的迷迭香味隨夜幕傳來,異常助眠,不一會兒她就沉沉地跌入了夢鄉(xiāng)。
身側,辰軒雖閉上眼,但左耳卻異常靈敏,在這靜靜的夜里不由自主地感受著她的吐息,覺察她吐息沉下后,他無聲地失了笑。
自己還沉溺于躺在她身旁的這份悸動時,她竟然就這么睡著了,該說她心里沒想象之中那么在意自己?還是該說她很信任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來到夜半,異動和在風吹樹枝聲中傳來,雖然隱蔽,但細細探聽,還是能窺出端倪。
辰軒聽出腳步聲,思疑起來,其中沒有妖氣魔氣,都是凡人,聽聲響大概三四個左右,難道一直是凡人在鬧事?或是妖怪派凡人鬧事?
這么想著他偶然一瞥左側,訝然不已,因她竟然悄無聲息醒了,如今正睜著眼靜靜聽著異動,凌厲起眼神。
見他好奇看來,她腹語解釋道:
“我雖然睡得沉,但容易聽著聲就醒了”
他突然間就回想起天宮瑤池偶遇時她曾說過的那番話,又想起每每住客棧的第二天清晨,都會看到她眼下掛著些許烏青。
怪不得,原來她入睡時不止怕黑怕冷,還對聲音異常敏感,是什么讓她這般沒有安全感?是風林村的生活?
那天去探風林村,將結繩標記復原期間聽村人說過,他們都很愛戴她,想來必然不是,除風林村外,就只有她自己的往事了,思至此,他隱隱泛了一絲心疼。
思忖之際,她突然握住他手臂,吸引他注意后又腹語道:
“我們繼續(xù)裝睡,引他們進來再一網打盡”
他點了頭。
夜色中瞥見他投來的神色有些復雜,她搞不懂,感覺莫名其妙。
待幾人推開門,貓著步子近前而來,剛舉起刀子,就被床上兩人先發(fā)制人,四五招后干趴在地。
何玉重新點起燭火,瞥了辰軒一眼,剛才自己和他打配合,本來一兩招就能解決的事,竟然拖到四五招后才搞定,可謂是半點默契都沒有。
對四個凡人進行好一番逼問下,才得知他們并非誰的爪牙,只是利用其名義行兇作亂罷了。
兩人商量片刻后就押著四人送到了官府,再回到院子已是五更天,看來妖怪是不會來了。
何玉納悶了,為啥妖怪沒來呢?難道就像盛安遇到的節(jié)日妖一樣,要玩什么新花樣?
思考時候,慕容瀟瀟和星翊踏進院子,看起來一夜沒睡,四人坐下來交流后何玉才得知辰軒的整個計劃,原來院中布置了一個法陣,星翊負責起陣,而慕容瀟瀟陪著一同埋伏在周圍,不過幾人都沒料到最后會是這般結果。
商量過后,辰軒決定將戲演下去,見招拆招,慕容瀟瀟和何玉不禁暗瞟他一眼,內心同時升起一個疑問,確定這話沒有任何私心?
慕容瀟瀟瞥了兩人一眼,昨夜他們孤男寡女待了一整晚,誰也不知道兩人有沒有發(fā)生什么,畢竟在軟香樓的那時,他神色中暗含的熱烈,她作為女子看得很清楚,倒是不知道叛族的態(tài)度。
不過想當初這叛族極不情愿,寧愿推給自己也不愿親自上陣,甚至還去官府仔細地挑了一輪,試圖從中找出人選,似乎不像惺惺作態(tài),這多少打消了她的疑慮。
何玉皺起眉來,昨晚自己好不容易厚著臉皮睡著,以此來避免尷尬,想到現(xiàn)在還要跟他再待上一天,她內心郁悶得要命,白天還好說,怕就怕晚上,但當下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應下之后,作為人妻,她大清早就提著籃子出門買菜,因昨晚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走在街上她很快被人認出,但迭里民風很好,沒人責怪,見她相安無事,反而很欣慰。
花攤的大嬸自發(fā)送來一朵月季,熱情得讓人沒法不接,她鞠躬道了謝,布攤的小娘子向她招攬生意,問她要不要給相公做件衣裳,價錢可以便宜點,賣菜的更是徑自給她搭了個土豆,搭了把蔥花。
最后看著籃子里的東西越來越多,承載著父老鄉(xiāng)親們的祝福,她心里格外溫暖,暗暗發(fā)誓一定要除掉那個害人的妖怪。
走著走著,一縷目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倒回幾步往右看,就見巷子里一個小男孩靠在墻邊,手里攥著一朵小雛菊,局促又害羞地向她看來,又低頭看看手中雛菊,似乎在猶豫該不該上前。
她粲然一笑,大方地走過去,蹲下身子問道:“你是不是要把花送給我呀?”
小男孩點點頭,將手中雛菊遞給了她:
“姐姐,我知道有個地方種滿了這種花,我?guī)闳タ纯窗?!?p> 她接過雛菊,摸摸他腦袋,笑著搖頭:
“不了,姐姐還要回去做早飯呢”
起身之時,她突然感覺腦袋很暈,再看眼前小男孩,就見他怯怯地瞟著自己后頭的什么人。
“你……”
話沒說完,她背后受了一掌,失去意識倒了下去。
不一會兒,賣菜的老農無意間發(fā)現(xiàn)巷子里落下個籃子,里頭蔬菜瓜果滾落一地。
壞了!
他趕忙去叫人。
辰軒本在院中沏著茶水,想到她回來看到有茶可喝一定會很開心,然而急促敲門聲傳來,他頓下動作,看向門口狐疑起神色,心里暗暗生出不好的感覺……
另一頭,何玉驚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一根散發(fā)著奕奕光芒的繩子捆綁在柱前,掙扎不得,嘗試運轉手勢,卻發(fā)現(xiàn)束縛之下無法施出法術。
抬頭打量周圍,昏暗潮濕,血腥濃重,不過借著漏進來的絲絲陽光,和外頭飛鳥掠林的聲響,還是能推測出這里是某個荒林中的獵屋。
不知過了多久,門一推開,就見一個魁梧的男人踏了進來,見她醒來掙脫不得,他得意洋洋,獠牙外露,看樣子像是狼妖。
“這捆仙繩果然好用!”
捆仙繩?用在自己身上,難道他早已知道他們身份和計劃?可他怎么會有捆仙繩?難道是某個仙家的坐騎下凡化妖?
眼見柱前被捆之人疑惑不解,他輕蔑一笑,也不再瞞著她了。
原來昨天夜里,就在他氣急敗壞之時,一人前來將小隊的捉妖計劃盡數告知,還送來一根捆仙繩,直言打蛇打七寸,而這七寸便是她,至于出手相助的人,他只說此人是個男子,身著黑衣,蒙了面看不清臉,不過聽語氣明顯跟她有仇。
何玉閉上眼,嘆出一口長氣。
仇家太多,她根本認不清哪個是哪個,本以為自己跟小隊形影不離就能得一陣消停,沒想到這幫仙族人竟然開始滲入小隊行動,給他們添亂搞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