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出城
看兩人如此,何玉更懵了,難道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嗎?她腦海中的情節(jié)是這樣的:
小甜妹羞答答表了白,卻被辰軒給拒絕,小甜妹追問原因,辰軒給出“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這種通用借口,小甜妹氣得跺腳踱步,卻發(fā)現(xiàn)一旁涼亭中有人在偷瞄,于是合理懷疑他喜歡的人是她,所以一邊直指過來,一邊向他質問,最后便不由分說走來要干架。
另一邊的小甜妹狐疑了。
今日偷偷下凡來看他,沒想到竟收獲一張凝眉抿唇的冷臉,連笑容都不給她綻一個,她癟著嘴問他為何如此,結果沒等再一次告白,就被他率先拒了。
“我說過,你不必如此待我”
她聽聞仍是不減笑意:
“軒哥哥,我知道你不喜婚約束縛,可你就不能拋開這個,再拋開莫須有的夢中人,嘗試了解了解璟欣嗎?”
起初對于這未曾見面就被定下的婚約,她也是反感不已的,可見過他人后,她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地動心了。
盡管天界中流傳著他的各種惡語,但她充耳不聞,因為她相信自己親眼見過的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其中清澈如碧波,哪里容不下一絲污濁?她堅信這就是所謂的相由心生。
見他不言,她轉步面向他:
“了解之后,你就會發(fā)現(xiàn)璟欣有很多很多優(yōu)點,若你非要執(zhí)著于那什么夢中人的話,那璟欣就去學,學給你看!”
辰軒淡笑了笑:
“璟欣,我混跡于人間已有幾百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一個人是何模樣,裝作何模樣,我又怎會看不出來?你應當堅持做自己”
小甜妹璟欣怔了怔,每每聽他談論這些,便感覺和他距離似乎又拉遠了點,她不像他,經(jīng)歷那么多,顯然無法了解他此刻表情下的心緒及心事。
小小的自卑感逐漸撐開心口,使得她有些慌亂,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搖搖頭,忙道:
“璟欣能學得來的,現(xiàn)在就能學!你已經(jīng)熟悉璟欣模樣了,不作數(shù)!咱們拉個路人評一評”
掃一眼后,她便發(fā)現(xiàn)了何玉:
“軒哥哥,涼亭那有個乘涼人,我去將她拉過來評一評!”
“你別誤會,我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她沒想到,此人竟然如此出言。
打量完此人,再轉向辰軒,看他表情,哪里像是在看一個陌路人的樣子?此女子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莫非是想掩蓋什么?
“軒哥哥,她是誰?是慕容府的?是白羽族的?還是你新結識的女子?!”
何玉微驚,軒哥哥?這稱呼,額…好肉麻,或許也就只有天真無邪的甜妹能喊得出口了。
瞥了何玉一眼后,辰軒回道:
“這是白羽族的荷鈺姑娘”
話畢辰軒暗暗開始了思忖。
她來找自己,難不成是對明日混入青樓的辦法有疑惑?可為何要躲在涼亭偷偷探聽?又為何會說出那樣極力撇清關系的話?
他向她介紹道:
“這是百嵐族的璟欣”
璟欣點頭笑道:
“嗯嗯,我還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他母后曾與我家訂下媒妁之約,等他游歷結束后婚約就會頒布下來”
道出此話,璟欣裝作看不見辰軒緊抿的唇和鐵青的臉,只背過手抬起下巴,驕傲一笑。
喲喲喲,還擱這宣示起主權來了!
何玉瞥了眼辰軒,撅了撅嘴角。
果然啊果然!辰軒這家伙真是,怎么也用“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這種通用理由拒絕人,甭管有沒有那個意中人,自己都莫名其妙成了擋槍的。
“你來找我軒哥哥有什么事嗎?”
璟欣眨眨眼問道。
何玉一聽,這話里有話?。∠訔壸约捍驍_到他們兩人世界了唄!行行行。
“哦哦,也沒啥大事,就……”
“璟欣,夠了”
辰軒插了話:
“如今你看也看夠了,鬧也鬧夠了,是時候回去了,小隊還有正事要商量,相信你的侍女就在不遠處等著,我就不送了”
這,好家伙,被拿來擋劍后,還要被拿來當成逐客的借口,那可真是物盡其用真正耐用??!
璟欣瞥了過來,接著叉起腰轉向辰軒。
“軒哥哥又趕我!哼,你等著,我還會再來的!”
話畢她氣勢洶洶地邁開步伐。
看這陣仗,何玉不由得退了幾步給她讓道,待人走遠后,便聽見辰軒輕嘆一口氣。
何玉抿了抿唇。
不容易,他著實不容易,都拋出通用理由了,可小甜妹卻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強一樣頑固,也難怪他會嘆氣了,雖然小強這個比喻放她身上不太合適。
算了算了,不跟他計較了。
調整神情后,他問道:
“荷鈺姑娘來此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哦哦,我那個…找你要文牒,今天打算出一趟城,打打獵,活動活動筋骨”
辰軒一臉領悟,當即變幻出文牒向她遞出。
何玉怔了,這么爽快?不擔心自己跑路啦?本來還想著至少要磨上好幾句才能要到手的。
接過文牒后,只聽他淡笑道:
“都快忘了荷鈺姑娘乃是一獵手,這幾日應是把你憋壞了,去吧”
點頭后何玉轉了身,欲要邁開步伐,又聽見他道:
“對了荷鈺姑娘,可莫要忘記明日行程,畢竟星翊對你寄予著厚望呢!”
嚯!這話,這套路怎么這么熟悉?
仔細想想,他爹不就深諳此招嗎?俗話說得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果然啊果然!
轉過身,她笑瞇瞇:
“行”
看著她離去背影,辰軒不由得笑了笑。
到城門后,她將文牒亮出,懷著忐忑等著查驗,最終隨著守衛(wèi)的一點頭,她就此順利出了城。
舒出一口氣后,她笑著掃了眼周圍遠處的山坡小森林,抓緊挎包,開始行進。
行至午后,將近黃昏之時,她帶著八九只獵得的野兔和野狼慢慢走下山坡。
這一天她走了大概五十公里,這個山頭大概探索了三分之一,從情況來看,只能說盛安城周邊治理得太好了,不見老虎獵豹,也不見一只狐貍,只有野兔和豺狼。
她嘆了口氣。不會御行,光憑輕功,一雙腳一天也就只能走這么多路了。
半山坡往下望去,她突然驚喜地亮起神色。
山腳底下不遠處是一方向日葵花海,整片整片的葵花在其中野蠻生長著,昂首看向東方,有的像肅穆而敬的士兵,有的像情竇初開、仰慕太陽的少女。
大步流星下山,她向著花海走去,越向那靠近,山風越清涼,不僅將額上汗吹干,也將她心中積攢下的郁悶一掃而光。
至花海后,她張開雙手來回踱步,沐浴在向日葵的芬芳之中,兩旁花朵掠過手心,癢癢的,她不由得勾起嘴角。
在現(xiàn)代,哪個花海沒有人?也就只有在這里,才能有獨享的時刻了。
看了好一會后,她突然想到什么,趕緊架起手勢,施下傳送法術標記。
有這個,她下次不就能“嗖”的一下直接傳到這里,然后再繼續(xù)向前探索了嗎?
看著炭色印記,她叉起腰,滿意地點了點頭,由衷佩服擁有如此聰明才智的自己。
緊接著她緩緩摸出一個香囊,在葵花海背景中靜靜端詳,陷入了神思。
這是大黃隨遺信留下的,信上說是他雙親的定情信物,還托她葬在人間山花爛漫處,如今這里不就是最合適的地方嗎?
解開香囊,她正要拿出內里之物,后方突然起了一陣風,席卷著向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