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祭祀大典
睡床上,何玉托著下巴直直盯向發(fā)光小球,癡癡笑著,她現(xiàn)在莫名地期待祭祀大典。
時光稍縱即逝,轉(zhuǎn)眼就來到第八天,何玉將天宮中能逛的景點(diǎn)都逛完了,就等著后天的祭祀大典。
閑來無事,這天她又到司命仙府中蹭飯,也終于見到他常掛在嘴邊的那只頑貓。
此刻它正趴在茶幾旁的扶手椅上沐浴著陽光,渾身通透雪白,柔軟的短毛在光線映襯之下油光發(fā)亮,褐色的雙眸一張一合,配合著緩緩搖動的尾巴,慵懶得像個富太太。
何玉亮起神色,伸手去摸,貓咪卻一凜眸子,警惕起身,揮來一爪,仿佛在說——莫挨老子。
她趕緊收手避開鋒利的爪子,悻悻看著它高昂頭顱優(yōu)雅踱開,間隙還以不屑的目光打量過來。
天庭的貓都這么高人一等嗎?
等司命仙出現(xiàn)后,小貓卻一反高冷姿態(tài),踮起腳尖,三兩下跳進(jìn)他懷中滾了一圈,又用身子蹭了蹭,一副活潑好動求摸摸的模樣,惹得他咯咯笑了起來。
同性相斥,異性相吸?
司命仙緩了笑,瞧見何玉郁悶的模樣,將小貓攬上自己肩頭,偏頭對它說了什么悄悄話。
隨后小貓從他懷中跳下,輕快跑到何玉身旁親昵貼貼,態(tài)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這么聽話?果然,主人就是不一樣。
何玉將它抱進(jìn)懷中開始摸了起來:
“沒想到天庭的貓還能聽得懂人話!”
司命仙笑著捋了捋胡子:
“這貓極具靈性,聽懂人話對它來說只是小菜一碟,當(dāng)初它看我府上無牌匾,悄摸進(jìn)來,偷偷住下,間隙出現(xiàn)討人歡喜,后來我便允它留下,飼養(yǎng)至今,算算也有好幾百年了”
何玉點(diǎn)點(diǎn)頭,想起什么:
“對了,你這一提醒,我才想起來要問,你府上怎么沒放牌匾?第一次來時,沒見牌匾,從外頭看怪滲人的”
司命仙淡笑:
“圖一方清凈罷了,不過確如你所說,曾造成些誤會,很多人路過時以為此地早已人去樓空,有些甚至還會因好奇而推門進(jìn)來,這時我會小小地招待一番,邀他們講講自己、講講外頭”
她有些愕然,沒想到他還蠻淡泊,還會用自己的方式去了解外頭、了解他人。
用指尖摩挲著小貓的下巴,只見它瞇起眼來享受著,似乎對自己的按摩手法很是滿意。
“剛才你對這小不點(diǎn)說了啥?能讓它突然不怕生地靠近我”
司命仙神秘一笑:
“山人自有妙計”
何玉“切”了一聲,別過眼去。
司命仙緩緩坐于茶幾旁的扶手椅上,瞧了眼外頭陽光,輕描淡寫道:
“祭祀大典后你便要啟程了吧?可知同行的幾人是誰呀?好不好相與?”
何玉搖搖頭:
“我這幾日都不出門,哪知道這個?祭祀大典上應(yīng)該就能見著了吧”
司命仙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移至對面:
“哦?我打探了下,你可要聽呀?”
“聽!”
何玉笑瞇瞇地抱著貓在茶幾另一邊坐下,認(rèn)真聽他講著……
轉(zhuǎn)眼就到了祭祀大典日,也是到今日,才有人早早地來偏殿迎她。
若不是看到眼前這個小宮女,她都忘了自己還被人惦記著。
往桌上看去,一套粉裝整齊地疊放在托盤之中,這是小宮女拿來的,說是特意準(zhǔn)備的新裝,可換上參加大典。
粉色?不喜歡!
她現(xiàn)在這身多好,又颯又方便。
“不換了,走吧!”
她徑直走出偏殿大門,小宮女趕緊追至前頭帶路,一番騰云駕霧后終于落地。
前方望去,只見長長一條道,道上鋪著寬黃紅窄邊的長毯,盡頭有階梯,通往一高臺,道路左右站著各路仙家,正悠閑地說著話。
何玉看看那群人,淺色系仙風(fēng)道骨服,再看看自己,游俠風(fēng)套裝,簡直格格不入,怪不得要給自己準(zhǔn)備衣服了。
但管他的!自己本就不是仙族人,更不是天庭的人,又何必要遵循他們風(fēng)格來搭配?
小宮女沒有再往前,直接帶著她轉(zhuǎn)到右方人群之中,往里走去,直到一方偏殿才停下腳步。
小宮女低眸道:
“此偏殿特供仙子稍作歇息,內(nèi)里有人接應(yīng),大典即將開始時此人自會領(lǐng)仙子前往”
欠身行禮后,她就此離去了。
有人接應(yīng)?
何玉帶著狐疑慢慢走近,快至門口時和殿內(nèi)站著的人對上視線,驚得微張唇。
云越?!
只見他仍著那身魚鱗甲,今日頭上戴著一頂黃色簪玉朝冠,冠上系著兩縷黑色珠玉細(xì)帶,在他額兩邊垂落下來,莊重之余,也顯出他少將的凜凜神氣。
看到是他,她只想調(diào)頭走人,但她還是克制住情緒,深呼吸一口氣后走進(jìn)殿內(nèi)。
“你怎么來了?”
云越面色鐵青,一副你以為我愿意的表情:
“代表弓弩組,領(lǐng)勝者進(jìn)行祭祀大典儀式,奉旨而為罷了”
呵……
何玉轉(zhuǎn)身看向門外,只見道上人潮涌動:
“大典還有多久開始?”
她在算,算自己什么時候能離開,離這個人遠(yuǎn)遠(yuǎn)地。
“約莫半個時辰”
一個小時?這么久!她抱起臂來倚靠在門邊,望著外頭低低地悶了一口長氣。
云越看著那縷背影,思忖片刻后還是決定說些什么:
“明日你隨小隊啟程后,一路聽從指揮,莫要生事,這是我能給你的忠告”
何玉轉(zhuǎn)過身來,蹙眉打量他:
“你這話什么意思?事不找我,我又何必去找事?還是說在你眼里,白羽就是這么愛生事?”
云越別過眼去:
“你無須曲解此言,當(dāng)作一個提醒即可,做任何決定前,最好考慮你身后的整個風(fēng)林村”
何玉凌厲起雙眸:
“這話是北帝讓你來轉(zhuǎn)達(dá)的?”
云越回眸對視而來,神情中無半點(diǎn)虛色:
“不是”
何玉緩和下神情,暗暗揣摩他這番背后是什么用意,好心提醒?還是怕他自己這個弓弩組的代表會受牽連?更覺是后者。
她擠出淡笑,微微點(diǎn)頭:
“那倒要多謝云越大人了,只不過我的事就不勞大人你費(fèi)心了!”
云越低眸背過身去,不再言語。
半個時辰過去,在帶領(lǐng)之下,何玉和他一同站入道上的指定位置,隨后大典就此開始了。
大道兩旁眾人正身站著,噤若寒蟬,一手持拂塵的白發(fā)老者拿著天旨出現(xiàn),緩緩從道上走來,眾人見狀彎腰行了拜禮。
那老者到達(dá)盡頭,走上階梯,站于高臺,展開手中的天旨開始宣讀。
何玉沒仔細(xì)聽,全程顧著打量道上,只為尋找另外幾個小隊中人。
片刻后她將視線鎖定在對面右方。
在那里,一白發(fā)灰袍老者手持拂塵,仙風(fēng)道骨,其身后站著個十五六的冷峻少年,身穿暗海蘭色仙鶴八卦紋緙絲裰衣,腰間系暗黃連勾雷紋腰帶,單看打扮,頗有種小道士的感覺。
但灰褐色嵌珠頭箍高束起他墨發(fā),將那股少年氣襯托得恰到好處,額正中一撇白色印記,又為他添上一絲玄幻與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