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波三折
晚宴的主角是李瑾瑜和那些有功之臣，爪哇戰(zhàn)敗也派來了使臣求和，赫連譜廖送來了自己的親妹妹赫連云前來和親。這爪哇險些被滅國，年年歲貢必然是免不了的，將自己的公主此刻送入長安，你不認為爪哇就能憑一個女人改變他們的現(xiàn)狀，那么他們究竟意欲何為？
朝堂之事你雖不懂，但從小在這深宮耳濡目染之下，天生的敏銳感總讓你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尊敬的我長安天可汗，此次我爪哇來長安，這是我們大可汗交給王上的手書，請王上過目?！?p> 使臣厲舊山將自己一直貼身收藏的書信拿出來，小太監(jiān)將手書交給劉喜，再由劉喜呈給王上，王上看著手書的臉色意味不明。
“你家可汗的誠意寡人看到了，可是這請求援兵的事終究不是小事，兩萬精兵！只怕……”
這爪哇的事你聽李瑾瑜提過一句，這爪哇人素來驍勇善戰(zhàn)，不是一個好攻打的國家。如果不是爪哇的敵對國波斯起兵，只怕我朝還沒有這么快能讓爪哇認輸。
這一點就從我國出兵爪哇的十萬精兵如今就剩下了五萬精兵中就能看得出來。
厲舊山看出來了王上的猶豫，胸有成竹的說道：“我家可汗知道此事事關重大，王上不好輕易的做決定，于是帶來了我爪哇最尊貴的云公主。我們公主能歌善舞，聽聞能來長安還特意準備了獻舞，請王上賞臉一睹！”
王上見狀也不好拒絕，這厲舊山話里話外句句都在接著王上的話茬，好讓他沒有還嘴的余地。王上心里已經有了計較與考慮，右手撫摸上左手大拇指的扳指轉動，眼眸幽深。
“公主遠道而來，是我長安的榮幸。”
厲舊山面上賠笑，對著王上左手扶肩鞠了一躬后，又坐回了原位。
大殿上響起了不同于長安絲竹之樂的鼓聲，兩支笛、一個正鼓、一個和鼓、一個銅鈸。你雖然是音盲，但聽力還很好的。
在眾人的簇擁下，一位光著腳在殿中旋轉著如同翩舞的蝴蝶紛然而至。女子上身穿紅色短襖，領口和袖口織錦，下身則穿綠色絲綢長褲，白色的腰帶，紅色的皮靴。絲制的衣擺在女子的快速旋轉和輕靈舞動下，時或左轉，時或右轉。頭上的金鈴鐺隨著動作的幅度發(fā)出悅耳清脆的響聲，眼神似水，不經意的瞥過對面某處一眼。
鼓聲漸急，她的身姿也舞動的越來越快，手上的動作毫無變化，腳底下卻婉轉流連。裙裾上的紗絲帶飄飛，一雙魅惑的眼睛散發(fā)著性感妖嬈的欲語還休，流光飛轉，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閃動著美麗的異域色彩，卻又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云公主的美無異于是在這個酒色燈光的大殿之上，對于這些上位者而言又像是擺在你面前的這一盤珍饈美食一樣。如花的年紀，卻不知道被這些人群包圍下，那些人蠢蠢欲動的心，為了家國，她還要犧牲多少？
一舞畢，伴舞的舞姬退下，舞池中央只剩下公主一個人，面紗遮臉。她的余光還在看向右上方，你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心中就是一緊。
“公主的舞姿果然是驚為天人?。 ?p> 原本對爪哇有著不屑或者輕看的王上，此刻眼中滿滿的都是驚艷。自古英雄愛美人，饒是我們見過不少美女的王上，對著這樣的公主，又怎么可能不心動？
“啟稟王上，云公主在我們爪哇是最最尊貴的小公主。我們可汗將公主送來長安，就是想為公主尋得一門好的姻緣，覓得佳婿。成長安與爪哇的兩國之好，如此便是我們可汗獻給王上最巨大的誠意。”
厲舊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赫連云的到來就是為了籠絡大唐的權貴，名為和親不過是為了用一個女人換取對爪哇最大的利益。
王上聞言眼睛里突然有了光，問著池中的赫連云道：“我長安此輩代有才子出，不知公主可有意中人？”
公主聽到王上的這句話抬起頭，素手慢慢取下別在發(fā)間的面紗，一張充滿異域風情的臉躍然于眾人眼前。頸部一串狼牙項鏈，她的頭發(fā)很長，美麗地卷曲著如絲線團散在整個后背。她沒有過多地修飾，也沒有像宮中的其它女人一樣施很多脂粉，只是簡簡單單的裝扮卻襯得她膚如凝脂，眼若晨星。
“王上此言，赫連云可否當真認為是王上允許我自己尋找想嫁之人？”
王上雖然不知道赫連云為什么會這么問，但是這么多年的權威之下，他自信自己不靠強權也能征服一個女人。所以自信滿滿的看著池中年輕的可以當自己女兒的女人，道：“自然，天子一言重千金，金口一開決不更改?！?p> 赫連云聽到王上這么說，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xiàn)了笑容。在別人看來，公主連笑容都在這么美好而臣服，可落在你眼里，就是無比諷刺的笑容。
赫連云看著自己一直想要看的李瑾瑜，李瑾瑜卻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他，臉上充滿了不悅，周身散發(fā)著冷氣，仿佛在說‘你敢選我試試看？’，可她就是一個喜歡挑戰(zhàn)的人，指著李瑾瑜問著王上。
她們爪哇信奉的從來都是自己喜歡的人一定要表達出來，所以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也想要試試。
“啟稟王上，一路上赫連云是由安南王爺親自護送來長安的，他也承諾過我王兄會好好照顧我，所以不知道王上可否讓安南王做我的丈夫？”
在場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就算不說他們心里都知道，李瑾瑜如今的地位不同往日。自從貴妃晉升成為了王后，李瑾瑜就是王上的第一個嫡子。如今打敗爪哇，便就是在軍中有了威望而且有軍功在身，他日若是再立少君，必然是貴不可言的不二人選。
這公主說出這話來，只怕不會得到什么好結果！
你眉頭一皺，這公主自己死為什么要拉著李瑾瑜一起呢？你看著李瑾瑜，他正好目光和你相對，給了你一個放心的眼神。
王上身邊的王后感覺到了王上因為赫連云這一句話而周身散發(fā)出來的肅殺之氣，也是為了自己作為一個女人不想讓自己丈夫身邊出現(xiàn)別的女人的危機感，更為了自己兒子的幸福，她牽起一抹端莊的微笑，溫柔道。
“公主玩笑了，我兒安南王已經有了婚約，不日就要大婚。公主天人之姿，不妨再另尋另配？我長安才子諸多，公主定然能夠如愿。”
赫連云看了王后一眼，她自認為看得出王后的想法，就是不想讓她搗亂自己兒子的婚事。
“王后娘娘言重了，我爪哇不介意與安南王妃共侍一夫，何況長安男人也都三妻四妾，想來哪位未來的安南王妃定然心中有準備，不然不就是妒忌？這似乎在長安，女子妒忌可是大罪，你說呢，王后娘娘？”
王后臉色頓時垮了下來，沒想到一個小小爪哇的公主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敢當著眾人的面下她的面子，正準備接話時，卻聽見自己的兒子聲音傳來。
“我不愿意！”
赫連云正在得意洋洋時，卻聽到李瑾瑜這么一句話，徹底堵死了她的退路。
“啟稟父王母后，只怕公主有什么誤會。兒臣只是答應赫連譜廖在長安路上照顧公主，可沒有答應照顧她一生。兒臣心里只有希月一人，此生此世只愿守著她，如有二心天誅地滅。請父王母后明鑒！”
“李瑾瑜，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赫連云氣憤道。
“放肆！”
隱忍多時的王上此刻終于不忍了，將面前的桌案使勁一拍發(fā)出巨大的聲響，眾人皆是一驚。
“你一個敗國之女在寡人的大殿之上挑三揀四，還如此出言不遜，你以為安南王的名諱也是你如此隨便可以叫的？真是不知所謂……”
“王上，公主年紀小不懂長安規(guī)矩也是情有可原的，還請王上看在爪哇的面子息怒！”厲舊山出言驚嚇的跪倒在地，替赫連云求情。
赫連云原本就犯倔，沒有見過如此大的場面，雖然腿軟，但她的驕傲還是使她沒有彎下她高貴的腿跪下。你不禁開始有些佩服她了！
“公主你還可有話說？”王上反問道。
“是赫連云莽撞了，請王上恕罪！”赫連云語氣軟了三分，覺得自己的說話方式不對，便轉換了語氣道：“都說長安的美女如云，王上和諸位大臣都見過赫連云的舞蹈了，不知長安可有公主能給赫連云表演一番，讓我等也開開眼界？”
“云公主，不要任性！”厲舊山拉著赫連云，小聲的說道。
“剛才我們長安的舞姬舞的公主難道不喜歡嗎？”王后陪笑著問道，顯然她是明白赫連云在故意找茬。
“舞姬的舞怎么能和公主的相比？想來赫連云到底是小國公主，難道不配讓長安的公主不吝賜教嗎？”
赫連云倒是會利用自己弱小的優(yōu)勢，這招以退為進又成功的噎住了王后。
“好，既然公主想要看看我長安的舞，那寡人就讓你看看?！蓖跎蠈χ者B云說完后，看向自己左邊的下后排，那里都是公主和王公貴族子女的位置，道：“可有人來和公主相互賜教？”
眾人一片鴉雀無聲，長安素來以名門淑女的規(guī)矩來教育自家的閨秀，如今赫連云的妖嬈一舞已經是出格了，不論誰去跳這個舞，都像是自取其辱。王上的目光掃過，自家的諸位公主全部低下了自家高傲的頭。
赫連云見狀冷笑一聲，道：“既然長安的公主們都是害羞的小家碧玉，那就由赫連云自己選吧？”
她站起來，看向自己對面的座位，對上的都是一個個低下的頭，唯有你的坦然目光對上了她。指著的手指看向你時不由自主的彎曲了，含糊道：“那就你吧！”
你身后的眾人見指的不是自己，你很明顯的聽到了她們長吁一口氣的聲音。你不由得無奈的笑笑，吩咐身邊的麝月回去拿你的舞服。
王上和李瑾瑜看到指著你的手，都是一愣，隨即也放下心來。你素來穩(wěn)妥，想來如果是你的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也無妨。
“希月啊，既然云公主選擇了你，那你就勉為其難的舞一曲吧？”
你站起身，對著跟你說話的王上道：“是，王上。請稍等片刻，希月?lián)Q身衣服再來！”
王上點點頭，你任由渃月扶著你出去偏殿換衣服，出去前看了眼李瑾瑜，對著他微微點頭，示意他放心。
你們的這點小動作早就被一直關注李瑾瑜的赫連云發(fā)現(xiàn)了。她早就派人了解過李瑾瑜，所以也知道你，他今日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你，不管赫連云看他多少眼。李瑾瑜的眼始終都沒有落在她身上過，所以她就是想試一次，即使結果，她早就能猜到！
愛到深處，就像紅了眼的賭徒，明知結局是輸，卻還是一如既往的下注。最怕的其實不是付出了得不到回報，而是用心付出了反而還招人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