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揮劍斷情
女人出去之后,房間里就剩你與李承澤兩人,經(jīng)過剛才的事情,你們倆之間的氛圍有一些微妙的緊張和尷尬。你繼續(xù)喝著茶,也不去看李承澤,終于,還是李承澤先開口。
“十三,我……那個女人是我府上的侍妾,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來,我……你要相信我,我的是心里都是你!”
你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心里一陣?yán)浜?。若不是你早就已?jīng)看清了郢王的真面目,今日只怕你又會輕易的相信了他的鬼話。
“我有身孕了,孩子是你的。”
“什么?你說……什么?”
李承澤顯然有些不可置信,沒想到你會說著與他給你的解釋毫不相關(guān)的話。
“傻了?我有身孕了,去求王叔給我們賜婚吧?”
李承澤張著嘴,雙眼通紅,瞪著大眼道:“是……那日溫泉池邊?”
你點(diǎn)點(diǎn)頭,完全不理會李承澤的心情復(fù)雜。
你知道李承澤已經(jīng)向姑蘇崔家提了婚約要求,要取崔氏女為妃,但是你就是想賭一把,加上孩子這個籌碼,他到底會不會為了你放棄他的一切圖謀,至少,他愿意給你的名分。
“十三,你是說我們之間有孩子了?我要當(dāng)父親了?”
“這是自然,如果不是確診,我不會輕易冒著這么大的風(fēng)險來見你一面?!?p> 至此,李承澤終于明白,原來你對那個他床榻間的女人完全不在乎是因?yàn)槟阌辛烁蟮幕I碼,你會用這個孩子來嫁給他,成為他的王妃。他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哭,親口聽到你想嫁給他居然是現(xiàn)在如今的這種情況之下。
李承澤走過來,將你緊緊擁抱在自己的懷里。
你閉上眼,眼角一滴淚劃過,聽著這個男人對你的謊言。
“十三,你聽我說,我愛你,我是愛你的,我做夢都想要和你擁有一個孩子,擁有一個屬于我們兩個的未來??墒沁@個孩子他現(xiàn)在來的不是時候,你明白嗎?”
你立刻掙脫李承澤的懷抱,警惕的直視著他的眼睛,質(zhì)問道:“什么叫來的不是時候?你就沒打算要這個孩子是嗎?如果我不是今日來親眼看到你李承澤是個比女人還水性楊花的人,我都不相信這是能從你嘴里說出來的話?!?p> “十三,你冷靜點(diǎn)聽我說。我如今被父王軟禁在府里,我必須靠自己的力量出去。如果我去向父王求他將你賜婚給我的話,還知道你懷了身孕,他必然是會大發(fā)雷霆的?!?p> 他許是覺得自己的說說的太直白了,思考了幾秒又說:“你知道,我如今已然在受罰了,作為一個男人再受點(diǎn)苦沒什么,可是如今你有了身孕,如果再被此事連累,我的良心怎么能安?”
李承澤輕輕摸了摸你的頭,柔聲道:“乖,這個孩子我們不能留。”
你故意裝作崩潰大哭的樣子,吼道:“李承澤,我沒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狠心的人。你要?dú)⒘宋覀兊暮⒆印弧阋獨(dú)⒌氖俏业暮⒆?,既然這樣,你不如直接殺了我,我和孩子就都不是阻礙你路的絆腳石了?!?p> “十三,你清醒點(diǎn)!”
“清醒?李承澤,你有臉跟我說清醒?作為一個女人,我五年的青春芳華都蹉跎在了你的身上,最后換來的不是名正言順的名分,而是連我們之間一個孩子都容不下的境地。我們之間,到底是誰不清醒,是誰做著白日夢?”
“夠了,十三,不要鬧了,再鬧下去對我們誰都沒有好處?!?p> 你瘋一般的沖上去在李承澤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只覺得唇齒間又有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傳來。李承澤終是感覺到疼痛,躲閃間下意識的將你推了一把,你直直的從書房滾到了門口,再由于慣性從門口的臺階上滾落下來。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肚子。
李承澤感覺自己沒有用多少力量推你,你怎么會從這里滾出去。但他忘了男子與女子之間的體力本就是懸殊的,甚至還有你自己的推波助瀾,于是才有了如今的這種結(jié)果。
他下意識的想扶你,但他想起年少自己在宮中時也沒有少見嬪妃們勾心斗角,一個個的互相算計,嬪妃也因摔倒失掉皇子的也不乏少數(shù)。想著如果因此你沒了孩子,或許對于你和他來說,都是好事。
你在臺階下面捂著肚子滾來滾去,看著半刻鐘時間他都沒有來扶你,甚至是冷眼旁觀的表情,那一刻,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看著你的身上一點(diǎn)血都沒有留出來,心里也起了疑惑,問道:“你怎么……”
你冷哼一聲,算是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擦干了眼淚,仿佛從未有過剛剛的悲慘一般站起來,冷冷的看著李承澤。
“我怎么沒有血是嗎?哼,李承澤,你根本不配我為你生兒育女。”你惡狠狠的說完,后面又不屑的補(bǔ)充了一句:“孩子,不過是我編出來騙你的謊言,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我?,F(xiàn)在看來,你連個男人都算不上?!?p> 李承澤在朝中的這些年多的不說,少說也結(jié)黨營私了一些朝中大元,在宮中的地步是率率攀升。沉浸在自己美夢里的男人,是不會輕易讓人挑戰(zhàn)到他的權(quán)威的,何況他如今還嘗到了權(quán)利帶給他的甜頭,怎么會輕易放過你?
他走到你面前,惡狠狠的掐住你的脖子,問道:“李希月,你封了壽安公主之后,真的當(dāng)做我不敢殺你嗎?”
你嘲諷的大笑,絲毫不畏懼,面色不改,反問道:“你貪戀權(quán)勢與至高王位的狼子野心就差寫在臉上了,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嗎?你今日最好是殺了我,否則有我在一日,你便無論如何都登不上你想要的位置。”
李承澤啞然失笑了,絲毫不將你今日的威脅放在心上,他不認(rèn)為你有那個能力擋住他要走的路。
“就憑你一個無背景、無父兄庇佑的落難公主,也配今日來威脅我?我告訴你,誰都阻擋不了我的步伐。若有,我便遇神殺神、遇鬼殺鬼,天地之間,我才是唯一的霸主?!?p> 你沒有理會李承澤的話,你只覺得他是瘋病犯了,而且瘋的癲狂,病得不輕。你故意逼著一口氣不呼吸,時間長了,小臉憋的通紅,只覺得腦袋發(fā)暈,眼前都是星星。
許是覺得你半天不說話,李承澤的眼光看向你,才發(fā)現(xiàn)你的小臉已經(jīng)紫紅的跟個豬腦一般,不由自主下意識的松開了手。你這才恢復(fù)呼吸。
你大口大口的吸著氣,跌坐在地上,臉色微微有一絲好轉(zhuǎn)。
“希月,我……”
你連忙伸手止住了他,說道:“你別過來,別靠近我,退后……”
等李承澤退后幾步后,你才放心繼續(xù)說道:“李承澤,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有兩幅面孔,一副想要掐死我,一副想要關(guān)心我的樣子,你又何必假惺惺?”
“在你面前我何曾有過偽裝,不都對你開誠布公了嗎?只是你夠蠢,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p> “今日被我撞破了你的好事,怎么,可惜嗎?”
聽著李承澤氣人的話,你說出的話比他狠毒十倍。也不知道你們昔日的戀慕,放在如今看來到底算是什么?
“原本也不是什么多么喜歡的女人,和你一比,還是你的滋味更好?!?p> 李承澤抓住你的下巴,邪魅的說著誘惑十足的話,你只覺得心里一陣惡心,從前竟然被這樣的話騙的五迷三道,你只覺得自己當(dāng)初真的是瞎了眼,狠狠的淬了他一團(tuán)。
“只怕那個女人也不是你的什么愛妾,是姑蘇崔家的庶女吧?”
李承澤倒是玩味的看著你,說道:“女人不能太聰明,不然容易紅顏薄命。”
你嘿嘿一笑,李承澤被你美好的笑容深深吸引著,他從前愛你是真的,只是如今他知道,你和他今日之后再不會有任何可能了。
“這郭家還真是大手筆,你只是要求娶一個崔家嫡女,還帶買一送一的,送個庶女過來替嫡姐試試水。嘖嘖嘖,看著風(fēng)情蝕骨的模樣,只怕這嫡姐有苦頭吃了。”
李承澤臉上閃過一抹震驚,只是一閃而逝,沒想到你只憑猜測,也能把事情猜測個八九不離十。從前,是他小看你了。
“你只說對了一半,這個女人是自己爬到我床榻之上的。試問,哪個男人會拒絕這種送上門來的肉?只要她能帶給我想要的東西,什么樣的女人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你看著李承澤的臉,與從前并無半分不同,但言語之間越來越像一個人。
“你變了,李承澤?!?p> 李承澤站起來,苦苦的笑了。笑著笑著笑出了眼淚,現(xiàn)在是三九寒天,說句話都會變成霜寒,何況你們在寒風(fēng)中僵持了這么久。
李承澤看著你,看著面前你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今日之后,再無交集。
“你就當(dāng)做是我終究負(fù)了你。若是可以,左一個笑面如花的素色女子吧!在最深的深宮紅塵中守著自己,守住最初的懵懂和欣喜,善良著,柔和著,便溫暖著。一如我初見你……”
你轉(zhuǎn)過身,不去李承澤現(xiàn)在的臉。即使你再堅(jiān)強(qiáng),再下定了決心,他也是你曾經(jīng)深深愛過的人。如今狠話也說了,囑咐也說了,只剩下……
空中劃過“撕——”的一聲,李承澤回頭,只見你臉上掛著兩行清淚,他鮮少見到你哭的如此狼狽。手里還握著剛剛撕扯下來的衣襟,十分倔強(qiáng)。
“你我今日割袍斷義,借萬里青山以之為隔,世世不見。”
你將手中撕碎的衣襟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往空中一拋,頭也不回,帶著狠心的決絕,守住自己最后的一絲尊嚴(yán),拼命的在郢王府中奔跑。
穿過郢王府的亭臺樓閣,每跑一步,那些酸甜苦澀的回憶便一起向你涌來,時過今日,便忘了吧!
李承澤一個人站在廊前,呆呆的看著從空中一點(diǎn)點(diǎn)飄落在地上的衣襟,跪在地上,撿起那片碎片,痛苦的大哭出聲。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你走了,他的心,不會再為任何一個女人跳動了。
長安月下的相愛,是真的,只是這份愛摻雜了太多東西,從來不是兩個人足夠相愛就可以!
他,李承澤,退出了!
你跑出了郢王府的大門,守門人已經(jīng)等在那里,待你出了門,便重新關(guān)上了門,仿佛你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在那里。
渃月因?yàn)閾?dān)心你,從馬車上下來焦急的走來走去,就差進(jìn)王府去尋你了??茨愠鰜硎珠_心。
“公主,你怎么了?”
渃月看你臉色并不是很好,你的小月子還沒有出,原是不應(yīng)該出來的,看你紅腫的眼睛便知道你又哭過了,你現(xiàn)在這樣是最忌諱的。
還沒等渃月說第二句,你的體力已經(jīng)支撐不住的倒了下去?;杳郧皩χ鴾c月說了一句,渃月便哭成了淚人。
“不要回宮,去……去……安南王府……”
說完便整個人都昏了過去,渃月和勞僖趕忙合力將你抱上了馬車。
馬車慢慢駛過長街,積雪在車輪下發(fā)出“吱呀”的微聲,向著安南王府駛?cè)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