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新年,高崎父母還有他弟弟,都是在高崎家過的。
高崎家的房子寬敞,三室兩廳,大家都能住的開。
不用再像去年一樣,吃過了年夜飯,高崎和陶潔再大半夜的趕回自己家睡覺。然后早上再早早爬起來,跑回去給一家人下餃子吃。
弟弟高峰還在上學(xué),家里就陶潔這一個兒媳婦。陶潔懂事勤快,總不能大過年的,不回去做飯,讓婆婆早上起來做。
在高崎家里過年,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高崎家里的暖氣暖和。
高崎家里,通常都是陽臺上的窗子開些縫隙換氣的情況下,屋里的溫度也可以穩(wěn)定在二十二度以上。
這樣的溫度,在屋里穿著秋衣秋褲就一點(diǎn)不冷。
高崎父母家住的是老小區(qū),冬天屋里能保證十八度都很難,在屋里也得穿毛衣毛褲,有時候還更冷,毛衣毛褲外面還得穿外套,干活都不得勁。
看到這些不方便,高崎今年就和父母商量,干脆到他家里過年算了。
他媽其實(shí)也考慮到這一層了,只是高崎沒說,她也不好意思提。
讓父母和自己住一起,也不現(xiàn)實(shí)。盡管他媽和陶潔處的關(guān)系很好,可是父母身體好,不需要別人照顧的時候,是不愿意住在兒子家里的,不自在也不自由。
高崎原先也是打算,趁著這時候房價便宜,直接給父母在這個小區(qū)里再買一套房子。
父母卻死活不同意。高崎兩口子將來有孩子了,也得花不少錢。
就算還有閑錢,高峰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年齡就不小了,將來結(jié)婚生孩子,都要花不少錢。
還有陶潔那邊她弟弟,將來也得花錢。
高崎有錢,還是盡量攢著吧,以后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高崎讓父母這么一說,仔細(xì)算算,過了年他還想再買個車,將來還真得花不少錢。
這些錢,靠他的兩個店鋪,還真就掙不出來。
陶潔在水餃館里,管賬管的,越來越會算賬了。服裝店的賬,她也抓著。
他如果再去賣銀元,把換來的錢拿出來花,陶潔肯定會發(fā)現(xiàn)。
在沒法確定陶潔對賣銀元這事兒的態(tài)度之前,還是保險一點(diǎn),再等等吧。
這一年的除夕年夜飯,很是豐盛。
一來陶潔手里有錢,舍得買好吃的。二來,她在水餃館,跟趙、孫兩位大廚,學(xué)了好幾樣菜。
除夕晚上,陶潔在家里掌勺,高崎打下手,就弄一桌豐盛的宴席出來,不次于大酒店的水平。
于是,一家人就有口福了。
另外,水餃館里現(xiàn)成的水餃拿回來,也省的現(xiàn)下手包,還比自己包的好吃。
中國人過年,講究個吃。吃好了,這個年就算過的美滿了。
剛剛過了年,岳帆就告訴高崎,他和電視臺那位著名主持約好了,一起吃個飯,到時候給他們介紹一下。
雖然人家主持過高崎的婚禮,但人家事多,不一定能夠記住高崎,還是再認(rèn)識一下的好。彼此熟悉了,將來才好托人家辦事。
高崎差一點(diǎn)就想不起來,他為什么要托岳帆找那位主持。
不過他還是記起來,他是想借那位主持的幫助,把孫繼超手里掌握的那些資料,在媒體上給爆一下光,試圖利用媒體的力量和影響,把唐城量具劉群生那幫人給搞下來,替孫繼超,也是替工人們出一口惡氣。
可他接著就又想到,孫繼超已經(jīng)在他的店里干了。如果他謀劃的這個事情成功了,劉群生們完了,萬一廠里再叫孫繼超回去上班,孫繼超回去了可怎么辦?過了年,他還指望著孫繼超開分店呢。
可是,劉群生這些人,這樣肆無忌憚地喝工人的血,他心里也忿忿不平。
猶豫再三,他還是想和陶潔商量一下,聽聽她的意見。
陶潔雖然沒有多少心眼,可是她正直。她的決定,恐怕會有些魯莽。但正是這魯莽的決定,才可以讓他下定決心,去干應(yīng)該干的,正義的事情。
人不能總是為了自己活著,也不能總是為了錢活著。
人,總是需要有一些熱血,有一些俠義情懷。
陶潔聽高崎說了自己的想法,竟然沒有猶豫。
她說:“高崎,我覺得你干的,這是一件正事。咱們雖然不在廠里干了,可過去也沒少受這些人欺負(fù)。這世上,總得有個正義。你干吧,我沒有意見?!?p> 高崎就問:“可是,萬一這事兒要是成了,孫繼超再扔下咱們,跑回廠里去怎么辦?”
陶潔說:“大不了咱們分店不開了。最近孫師傅在水餃館,帶了三個徒弟,他們也基本能獨(dú)立工作了。咱們不開分店,有趙師傅指揮著,離開孫師傅,也沒有問題?!?p> 高崎又說:“可是,不開分店,會影響咱們的收入?!?p> 陶潔說:“錢有多少才算多???過去咱們沒有錢,不一樣過的挺好嗎?我現(xiàn)在反倒覺得,咱們不如以前好了。
以前咱們沒這么忙。下班以后,時間就都是咱們自己的。咱們一起去逛街,一起坐在家里說話,多好啊?現(xiàn)在可好,整天都賣給這倆店了,起早貪黑的,一天到晚一點(diǎn)時間沒有,回家就累的想睡覺了?!?p> 高崎就愣怔一下。
他搞這倆店,為的就是不讓陶潔再那么辛苦,陶潔反而比以前更辛苦了。
可是,不搞這倆店,陶潔就沒有最好的房子住,就沒有好衣服穿,也沒有好吃的,連肯德基都能當(dāng)最好吃的……
不搞店不行,搞店陶潔又沒了自己的時間。
這還真是個無法解決的矛盾。
看來,還得想個法子,既讓陶潔擁有最好的一切,又不要讓她這么辛苦。
這樣的法子,他還真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
初十這天,城里大一些的酒店、飯館,就都開門了。岳帆就約了那位主持,去一家檔次稍高些的酒店,開了單間吃飯。然后就通知高崎,晚上六點(diǎn)準(zhǔn)時過去。
高崎把服裝店都托付給了胡麗麗,自己當(dāng)甩手掌柜的,倒是很清閑。
水餃館畢竟還是小飯館,面對的多是低檔次的顧客。出正月之前,外地來城里打工的還多數(shù)沒有回來,也不那么忙,高崎也不用過去幫忙,倒是沒多少事做。
閑著的時候,他就在不斷反思,為什么他可以這么清閑,而陶潔反而這么忙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陶潔心小,不放心別人。別說別人,就是高崎,她也不放心。所以,她就需要事必親躬,凡事都得做到心里有數(shù)。
話說回來,高崎知道自己有價值連城的一大缸銀元,也就不怎么在乎店鋪盈利與否。
陶潔不知道這些,當(dāng)然就會關(guān)心店鋪的盈利。在她眼里,這是他們唯一謀生的本錢,不事事關(guān)心,做到心里有數(shù),怎么可以呢?
在好多人眼里,重生的唯一目的,就是投機(jī)取巧去賺錢。他們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他們也不會相信,還有什么會比錢更重要。
可是,陶潔卻知道這個。
她雖然也稀罕錢,可錢對她來說,不是最重要的。世界上有許多東西,在她眼里,要比錢重要的多。
比如說愛情,親情,高尚的品德和情操,在她心里,都比錢重要的多。
所以,當(dāng)她知道高崎要拿兩萬塊錢出來,幫唐城量具的工人去告狀,她就不會反對。
她知道,水餃館少了孫繼超,會損失很多的利潤,她還是要支持高崎,為了把唐城量具那些不稱職的官員弄下來,還工人們一個公道,去找電視臺那位主持。
其實(shí),高崎骨子里,是和陶潔一樣的人。他搞服裝店和水餃館,就是為了陶潔可以過上好日子。
現(xiàn)在他們的收入,可以說已經(jīng)達(dá)到他的目的了。因?yàn)樗暮萌兆?,僅僅是陶潔不用吃苦受窮就好。
他從來沒有想過,重生了要撈錢,要當(dāng)大財主,要自己享受,金錢無數(shù),姬妾成群。
他想著開水餃館分店,擴(kuò)大自己的事業(yè),到底是為什么?他自己心里也不是很明白。只是隱隱約約覺得,他需要往前走,走的更遠(yuǎn)一些。
事業(yè)越大,陶潔就會越操心,他也知道這一點(diǎn)。他只是直覺上,或者本能上,想要把事業(yè)做的更大一些而已。
比起陶潔來,高崎在社會上闖蕩了許多年,更現(xiàn)實(shí)一些。
在銀元這個問題上,他認(rèn)為這些東西可以據(jù)為己有。但是單純的陶潔會不會認(rèn)可他這個觀點(diǎn),他還真不敢確定。
想讓陶潔不這樣忙碌,就只有讓陶潔知道,他們有花不完的錢,店鋪這點(diǎn)盈利,根本就不算什么。
陶潔知道了這個,心里有了底,恐怕就會和他一樣,不再這么辛苦操心店鋪的盈利了。
可是陶潔知道了銀元的事兒,萬一犯了倔,非逼著讓他都交出去怎能辦?
這又是一個無法解決的矛盾。
解決不了,高崎想也沒用,就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晚上六點(diǎn),高崎到了岳帆說的那家酒店。
酒店的走廊上,都鋪著厚厚的地毯。走路不會發(fā)出一丁點(diǎn)的聲響。
房間里面也鋪著地毯,墻上貼著墻布,還掛了不少高仿的世界著名油畫。沙發(fā)、茶幾、餐桌、椅子,一水兒的紅木家具,弄得不中不洋,不倫不類。
二十一世紀(jì)初,人們的審美能力,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高明。否則,這中式家具,就得配點(diǎn)草書字畫,不會去配西式的高仿油畫了。
肖邦亂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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