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出租車駕駛室的門打開,岳帆跳了出來。
接著,從側門兩邊,一下就下來六個人。副駕駛上跳下一個人來,下車后站到了岳帆身后,正是一人干翻十多個外省人的高崎。
那些拿了鐵锨、棍子,向著面包車圍過來的,那十幾個范老大的手下,看到岳帆,就都站住了,沒一個敢靠前的。
岳帆站在車跟前,沖著辦公室大喊:“范老大,你弄這么十來個慫包,就想跟我干架嗎,還不趕緊特么的給我滾出來?”
范老大在辦公室里面,已經看見岳帆了,心里就是一哆嗦。
這架勢,明擺著就是找他干架來了。
就他手底下這十幾個人,直接就不夠岳帆一個人揍的,他還帶著七個人一起過來!
趙迷糊他認識,這家伙看著整天一副睡不醒的樣子,真打起架來,那個狠勁,岳帆都不見得比他狠。
還有個高崎。這家伙看著一副老實忠厚相,誰能想到他也這么狠?
老摩托范老大也認識,在幾千人的唐城量具能混的出名,絕對不是孬種。可經不起高崎一頓胖揍。
那十幾個外省人他見識過,都夠狠,竟然不是他一個人的對手!
別說外面是八個人,就只有這仨活祖宗,范老大也沒一個敢招惹的。
他立刻陪著一副笑臉,從辦公室里開了門??稍婪獋€面包車把他門口給堵上了,他身子又胖,怎么出去呀?
出不去,他也不敢讓岳帆挪車啊?
他只好猛吸一口氣,從車和門框夾成的縫隙里往外擠。
費九牛二虎之力,弄一身臭汗,總算擠出來,跑到岳帆跟前,陪著笑臉打招呼:“喲,帆哥來了,進屋坐,進屋坐?!?p> 接著就回過身來,變了臉色對圍著的手下喊:“都特么的滾!不認識帆哥嗎?”
岳帆看他客氣,這才沖車里的司機招招手,司機跑到駕駛位上,把車倒了出去,還在駕駛室里,沖范老大勉強擠個抱歉的笑容。
都是一幫不吃人糧食的,他誰都得罪不起。
岳帆就大搖大擺進了范老大的辦公室。
進門之前,他囑咐高崎:“守著門,誰敢進門,直接往死里打!”
高崎也不搭腔,兩腿一分,站在門邊了。
這架勢,直接就是一尊活金剛,看著都讓人害怕。
其他幾個弟兄,岳帆沒吩咐,他們也不進屋,就都在高崎旁邊,學高崎的樣子,排一排站著。
范老大看看這陣勢,腿肚子都哆嗦了。跟在高崎身后進屋,走不利索,差點摔個跟頭。
辦公室里,還有一個二十多的女孩,一個四十多的中年人。
“讓他們都走!”
高崎進來,看也不看他們,直接往門口墻邊那排真皮沙發(fā)上一坐。
范老大沖那倆人努努嘴,那倆人就出去了。
岳帆不發(fā)話,他也不敢坐,陪著笑,在一邊站著。
岳帆也不讓他坐,看無關的人出去了,門重新關上,這才打量他一眼問:“你當初讓我收拾那幫外省人,是怎么跟我說的?”
范老大就回答說:“就是想讓帆哥替我出口氣?!?p> 岳帆就點點頭,又問他:“你為什么不帶自己的弟兄去?”
范老大笑著說:“帆哥你知道,我這個買賣,本來就名聲在外的。我怕動靜鬧大了,派出所插一腳。我不心疼花錢嗎?有這倆錢我讓帆哥你掙,不比便宜那幫孫子強多了?”
岳帆“哼”了一聲說:“你這倆錢,很不好掙啊?!?p> 接著就問:“那幫外省人的底,你真不知道?”
范老大還故意裝輕松:“幾個外省人,有什么了不起,還禁得住帆哥你一頓拳頭啊?”
岳帆的聲音就冷了:“我是問你,那幫外省人的底,你知道不知道?”
范老大心里就一沉,兀自嘴硬說:“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不過他們也沒在這邊鬧什么大動靜,應該不是硬茬吧?”
岳帆就煩了,聲音一下高了:“我問你,知不知道他們的底,你特么跟我胡攪和什么?”
范老大就裝出一副老實相來說:“不知道?!?p> 岳帆瞪起眼來,嚇范老大一哆嗦。
“有種你再給我說一遍!”
范老大不敢出聲了。
“你特么自己帶人去,讓人家給削了,以為我不知道?想讓我給你報仇就說報仇吧,還敢糊弄我!”
范老大知道糊弄不過去了,只好承認說:“帆哥,是,我是想讓你給我出口氣??墒牵墒俏遗挛野阉麄冋f的太厲害了,你不敢去?!?p> “放屁!”岳帆大怒,“你以為我特么跟你一樣沒出息?比這厲害的老子見多了?!?p> 范老大就趕緊拍馬屁:“那是啊,帆哥你是誰???我就知道他們不是你的對手?!?p> “放屁!”岳帆繼續(xù)罵,“你小子不安好心吧?想借外省人的手除了我,是不是?”
范老大嚇一跳,趕緊分辯說:“絕對沒有,帆哥我發(fā)誓!”
“你發(fā)誓?”岳帆一臉鄙夷,“你發(fā)誓和放屁有區(qū)別嗎?范老大,行啊,你小子夠黑,竟然敢借外省人的手整我,我看你是在這個地盤上呆夠了?!?p> 這個罪過要是坐實了,岳帆非弄死他不可!
范老大臉都白了,顫抖著聲音說:“帆哥,帆哥你別冤枉我,我真沒有那個意思?!?p> “那你自己說,你明明知道這些外省人不是善茬,為什么不告訴我,還跟我說他們沒幾個人?你說!”
范老大只好說實話了:“帆哥,這幫人真的很厲害,我是真怕你不敢去。不過我也不敢害你,我都把人手安排過去了,都在附近藏著,真的。你要是吃虧了,我范老大豁出命去,死也得和你死一塊兒,不信你問他們啊。你們打架,弟兄們都看見了,一個人就把十多個給揍趴在街上了。我知道帆哥你沒事,才放心回來的。你來的時候,我也是剛進門?!?p> 岳帆聽他這么說,臉色才緩和了,一臉得意說:“我岳帆是誰啊,幾個外省人就能讓我害怕?你以為跟你手底下這幫慫包一樣?”
范老大終于松一口氣說:“就是,就是,帆哥手底下這些兄弟,個頂個好樣的?!?p> 岳帆就冷眼看著他問:“你真帶你的兄弟過去了?”
范老大就拍胸脯說:“騙你我是小狗!是看帆哥你解決他們那么輕松,我們才沒露面。我們不敢搶帆哥你的功勞?!?p> 岳帆突然就笑了。
“范老大,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那點彎彎繞,想和我玩,你還差點。我岳帆能在唐城混的有一號,也不是都靠玩武巴抄。”
說到這里,他就指指自己的腦袋。
“主要是靠這個,明白嗎?”
范老大臉色難看,訕笑著回答說:“明白,明白?!?p> “你明白個屁!”岳帆突然就變了臉。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痹婪淅涞卣f,“你肚子里打什么鬼注意,我早特么猜著了。你是想讓我和外省人拼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然后你出來撿便宜,是不是?”
范老大的臉又白了,哭喪著說:“帆哥,我真沒有!”
“少特么廢話!”岳帆厲聲說,“你敢跟我玩心眼兒,范老大,我可告訴你,我至少卸你一條腿,你信不信?”
“信,我信呀帆哥?!狈独洗笾苯诱J慫。
他不認慫也沒法。
岳帆輕松解決了外省人,他和外省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岳帆肯定知道了。
岳帆都知道他被外省人修理過,那還有什么他不知道?
耍賴不承認?和別人行了,不講理都行。和岳帆?岳帆比他橫??!
這一回,是讓岳帆抓著了他不地道的證據了。有這個證據,他承認不承認的都沒用,岳帆真敢收拾他。
果然,岳帆就直接張口了。
“范老大,你自己說吧,這事兒怎么解決?”
范老大咬咬牙說:“帆哥,這回是我不對。這樣吧,原先我答應給弟兄們的酬勞加倍,一萬怎么樣?”
兩千年,一萬絕對不少了。
岳帆冷冷一笑說:“范老大,看來你是瞧不起我們兄弟呀?特么敢這么坑我,加倍你就想算完?”
范老大就再狠狠心說:“我再加五千,一萬五總行吧?”
岳帆就從沙發(fā)上站起來了。
“行,你有種!這梁子咱們就算結下了。你特么以后最好別出這個門,天黑了最好是多雇幾個人看著你。現在想好了,留那條腿,最好提前告訴我,我給你個面子?!?p> “兩萬,兩萬總行了吧?”范老大快哭了,“再多,我實在拿不出來了?!?p> 面包車終于離開了沙場,岳帆難掩心里的激動,在副駕駛座位上,舉著一個軍綠書包,回頭向后座的七個人揮了一揮。
“發(fā)財了!”
話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
岳帆平日做事沉穩(wěn),有勇有謀,很少喜形于色。他在車上,守著一個出租司機,就這么興高采烈,足見這回是收獲頗豐了。
這個時候,混混們知道用自己的特長掙錢的還不多,岳帆就算是比較有頭腦的。
這是他在市面上混這么多年,掙錢最多的一次了。
做了這個揮軍綠書包的動作之后,岳帆就回過頭去,一直到下車,都沒再說一句話。
弟兄們久在外面混,也知道這時候守著外人不便多問多說,也就都保持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