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傅沉年停下動作:“你要再重新說一次么?”
寧央安靜了一會,傅沉年碎發(fā)下的眸子微斂。
所有人都在吃飯,沒人注意這邊,甚至視線受阻,要把這里一覽無余得需要刁鉆角度才行。
寧央用筷子夾幾粒米飯,又放下,這么重復了兩次,慢騰騰的背過身:拒絕詢問
“你應該能感覺到我不是在質問你?!甭曇粢泡p,語氣要放柔,不能嚇著她,也不能讓她抗拒,他要擔心的東西太多了。
寧央身形從最初的僵硬漸漸變軟。
“不想讓你恢復記憶是我的私心,但我最后選擇順其自然,記憶是你人生中的一部分,突然失去帶來的不適感和落空我或許無法感同身受,然而央央,我是那個可以隨時聽你傾訴的人?!?p> 寧央又慢吞吞的轉過來身:“壞透的人的話你也要聽么?”
唇角弧度逐漸擴大:“怎么這么評價你自己呢?”
寧央無趣的晃著細白的腿,她在某種程度上與施雨產生了共鳴,與其說是她在探索施雨,不如說是施雨在引導她發(fā)現自己。
這種感覺,太可怕了。
“我不知道,因為大腦中很多一閃而過的念頭太反人類,這很符合壞人的定義?!闭Z氣又喪又頹。
寧央變得放松,她說話的時候就在看著傅沉年,但凡對方流露出絲毫厭惡或者異樣她都會立刻終止對話。
但是沒有,絲毫沒有:“老公,你是怎么看出來的?”她試戲時只在施雨走向男二的時候有回歸現實的傾向,但這次,她在出租屋里就已經模糊了現實。
傅沉年長腿隨意搭著,比起現場的工作人員,他哪怕打扮的是寧央的助理也是獨樹一幟:“你是我的枕邊人?!?p> 寧央靜靜的直視他。
“他們--”現場的工作人員,“會從專業(yè)的角度評價你,這是職業(yè)受限,站在他們的立場上,你就是施雨,而從我這里,你先是我的妻子,然后才是一名藝人,施雨是你飾演的角色,我站在這里,寧央在我眼里?!?p> 寧央望見了男人眼中倒映的自己,她歪頭笑了笑,小聲說:“老公,你是在講情話么?”
“顯而易見?!备党聊晡⑽⒁恍Γ澳憧赡芟攵嗔?。”
“你順著說下去我可能會更開心。”死男人。
“你現在心情依舊輕松,還有,寶貝兒--”傅沉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別罵老公?!?p> 寧央湊近了看他:“你會讀心術嗎?”
傅沉年挑眉,“看來還真罵了。”
“……”
“我不和你說了?!睂幯胫匦掳褋G在一邊的盒飯拿起來,“我要吃飯?!?p> 傅沉年幫她扇扇子:“你想我晚上走還是明早走?”
寧央瞬間連胃口也沒了,她忍著把筷子甩出去的勁,問這問題做什么呀,不還是都走:“今晚吧,明早該來不及了?!?p> 傅沉年停下動作:“你要再重新說一次么?”
熱,熱死了,寧央眼也不眨的看著扇子:“明天走!”快給我扇扇子!
……
下午收工快,寧央的戲份拍完時才三點多。
六月暑天將至,天氣熱的嚇人,回到酒店寧央就又拉著傅沉年去那獨門獨戶的莊子避暑,群蔭環(huán)繞,自然冰逼散了熱氣,這里比待在空調下還舒服。
寧央換上碎花小裙,傅沉年穿的也是休閑裝。
好涼快?。骸袄瞎?,晚上我們就住這里好了。”
傅沉年瞥向室內:“兩張?”
這還不容易,寧央踮踮腳尖,手臂勾著男人的脖子,語調綿長又懶散:“我們睡一塊呀。”
傅沉年盯著她的笑臉看了一會,帶著人站好:“這是晚上的事情,晚上再說。你不是昨天還說這里沒有琴嗎,過來看看這把琴?!?p> 琴配舞蹈最好。
寧央腰肢柔韌性好,她什么姿勢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在大學的時候也做了一段時間的舞蹈領隊,傅沉年見過她跳舞,清冷又艷麗。
自小受其母親熏陶,寧央會的舞種有很多,Hiphop這種何素不喜的節(jié)奏性的舞蹈寧央毫不避諱的學,或許沒人見過寧央獨自一個人跳街舞的模樣,但傅沉年見過,但傅沉年見過更多的是寧央跳的那些優(yōu)雅的舞蹈,只是比起后者,他從來只偏愛前者,因為前者仿佛是一種偏愛。
寧央撥了一下琴弦,她是個外行人也能聽出來這音質絕佳。
“老公你會彈么?”
傅沉年說,“試試?!?p> 寧央在傅沉年對面盤膝坐下……她是想這么坐來著,但男人陰惻惻的目光瞥過來,寧央就默默的收回腿,一邊嘀咕‘穿裙子真麻煩’一邊兩腳并攏彎曲,側向一邊,坐的優(yōu)雅又可愛。
雙手撐著下巴:“老公你要彈什么?。俊?p> 傅沉年指腹滑過琴弦,手指潔白修長,在寧央靜靜的等待中,清靈琴聲滑至耳膜,寧央眼睛一亮。
琴音婉轉悠揚,急緩交錯,在小院的上空盤旋。
讓人連心中燥意都去了幾分。
寧央聽出些熟悉的旋律,捂著臉只露出兩雙油亮亮的眼睛:“老公,你不用求啦,人都是你的?!?p> 傅沉年抬眸看她一眼:“好好聽?!?p> 嗯,她點頭,她聽話。
曲至結尾,傅沉年并沒有停下,白皙手指繼續(xù)停留在琴弦上,流暢的節(jié)奏,活潑的曲調調撥而出,寧央聽了一會就說,“老公,春江花月夜呢?!?p> 一曲罷了,一曲又起,5月20這日下午,傅沉年和寧央待的這處小院琴音不曾散過,同時還伴隨著女人的興奮聲。
“高山流水!”對我彈什么(翻白眼)
“梅花三弄!”這個好!
“漢宮秋月!”傷心π_π
“陽春白雪!”
“漁樵問答!”
“胡笳十八拍!”
“廣陵散!”
“平沙落雁!”
聽到最后寧央捂耳朵:“十面埋伏!”簡直虐待她的耳朵!
傅沉年覆掌將琴弦壓下,所有琴音立刻消失殆盡,寧央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坐到了男人身旁:“老公,你教我彈這個吧?!?p> 傅沉年看著寧央好奇的去彈那琴弦:“你想學哪一個?”
隨便一個,反正都行,都好聽,但最后一個不行,最后一個絕對不行:“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