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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人世間

第二章夏

感知人世間 有希望呀 1560 2020-07-31 11:01:37

  內(nèi)蒙的夏天是很特別的。

  較之其他地方,這里夏季的溫度偏低,不至把人熱的睡不著覺,甚至在七八月的早晨,還滲透著一絲秋天的味道,那便是最適合在自家院子里喝喝茶看看云的了。

  我最喜歡這樣的早晨。披一件單衣,拿一把椅子,沏一壺好茶,在院子中間閑坐。麻雀好像也喜歡這樣的天氣,早早的就站在黃瓜架上咚咚的不知道在啄著什么。很多時候我對此感到奇怪,想走近一探究竟,卻毫無收獲。老人們告訴我說,它可能不是在吃什么東西,而是在打磨自己的尖嘴,或者那只是它的一種娛樂罷了,但究竟是什么原因,他們也說不出來。突然就對麻雀們產(chǎn)生一種敬佩之情,原來這世界上真的存在毫無目的的行為,最重要的是他們看起來也樂在其中。單就這點來說,人應(yīng)該像麻雀學(xué)習(xí)。我們慌慌張張追求的碎銀幾兩,有時候并不能解我的慌張,它只會讓我更迷茫。

  端起茶來,鼻子倒先于嘴巴享受到了這香味,淡淡的不似咖啡直沖腦門。其實我是不愛喝茶的,或者說我是不會喝茶的,至于懂茶的人所說的品一品,更是不甚了解。我只會貪婪得聞上一聞,再大口的喝一口,這樣也算是完成了喝茶的儀式,至于儀態(tài)是否合矩,茶到了胃里又會如何消化,都是不得而知的了。有人會說,喝一杯白水也未嘗不可,那可不行,白水總是配不上這樣的天氣,這樣的清晨的。

  我愛看云。呆坐著那里看上一天,于我來說也是不難的。每片云都有獨特的形狀,或許也有各自的具有獨特意義的名字。不過它們都在做著同一件事:追逐和奔跑。我看著它們從山的那邊飄過來,掠過我的頭頂,再飄向更遠的山那邊,一次也沒有停下過步伐,一次也沒有。我時?;赝鼈兂錾?,不是看它們?nèi)绾巫兓?,而是猜測它們在我頭頂上會想些什么,大概是覺得我奇怪,也可能對我不屑一顧,或許還會發(fā)出“真是愚蠢至極的人類”這樣的感慨??傊粫裎疫@樣充滿愛戀的凝望它們一樣就是了,思及此,便覺得這迷人的東西也是無情的很。

  前幾日友人告訴我說,其實云飄動的速度非常之快,并不是我們?nèi)庋鬯姷哪前阌迫?。如此說來,用“飄”一字好像有些不恰當,“劃”字也許會好些。這樣一想,它經(jīng)過我的時候很有可能都來不及注意到我,自始至終都是我的一廂情愿,哎呀,還真真的是無情!

  你可能不知道,強烈的陽光射在身上的燒灼感是很舒服的。特別是在陰冷的房間里待久了,指尖有些冰涼,精神也快要麻木時,來院子里曬曬太陽是最好不過的了。剛剛還因為冷而站立起來的汗毛瞬間就變得乖巧了,我甚至可以看見自己的皮膚在一寸一寸的變得黝黑發(fā)亮。

  青菜們好像不喜歡這種時候,但也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只會耷拉著腦袋生悶氣,好像在說:“曬死我了,曬死我了。曬死我算了,曬死我算了”。我對此感到同情,也很樂意替它們分擔(dān)更多的陽光,但任憑我怎么呼喊,太陽都充耳不聞,它有自己的原則,它說它從不虧待世間任何一個生靈。不曾少給誰一分,當然我也多得不到一分。我為它的公平公正所深深折服,如果世間萬物也這么想就好了。

  快要落山的太陽像一盒腮紅,圍在它身邊的晚霞像一盤多色眼影盤。這腮紅的顏色不會有太多變化,但這眼影可就是變換莫測了。昨天還是大地色系列,今天就變成了橘色系列,明天很可能又變成了奶鹽系列。我想這個叫做宇宙的妙齡女子還真是一直走在時尚的前沿,這妝容的搭配讓我自愧不如。

  我的愛向來是有限的,而這樣美好的景象是分不到的一絲一毫的。我不喜歡落日,余暉,晚霞......一切與黃昏有關(guān)的東西都令我生厭,甚至包括這樣美麗的字眼。古人常說道“傷春悲秋”“夕陽晚景惹人怨”,這在我身上表現(xiàn)得尤為明顯。我一直覺得夕陽西下所帶給我感官上的觸動是不明顯的,但這看似模糊的感受卻又是深刻而漫長的,無論是視覺嗅覺還是觸覺,這讓我很多時候會不知所措,感到恐慌。所以相比起這溫吞吞的感覺,我更喜歡強烈的、熱烈的一方帶給我的刺激,比如寒冷、比如炙熱。

  這太過于像我的性格,看得到黑白,看不見灰色。但其實,這世界是彩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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