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冥衍帶張海之子回純陽宗醫(yī)治之時,美熟女道清虛仙子通過折壽,跌落半個境界的代價強行推演,找到了隱世宗門衍天宗。
“象載古今尋大道,星占太乙衍天機,不求一世紅塵夢,但問千年月朗稀?!毖芴熳谑且粋€觀星以推演未來的門派,奉守天道,堅信天道運行不以人事改變,深知宇之廣闊,宙之久遠,比常人更懂時空的壯闊,認為天地浩渺,人如細沙,在天道面前,人無貴賤之分,生老病死乃至王朝更迭都屬正常,一切都逃不開天命二字。
但是信奉天道,不代表無為,因為入世也可能是“天道”的一環(huán)。若天命降臨,衍天宗弟子也會進入塵世以化劫天下劫難。
清虛仙子剛到衍天宗宗門,突然一道千里傳音而來:
“仙子留步!我乃蕭卿云。你為何事來,我已知曉,在下奉勸仙子一言:泄漏天機者當(dāng)遭天譴,必當(dāng)終身畸零,六親無靠,命運多舛。仙子請自便!”
“我修煉至今也是渡過雷劫之人,我等修士那個不是經(jīng)歷過三災(zāi)九難之人,若我一人之譴,換純陽宗平安,我也認了。”清虛仙子虔誠道。
“癡線!”蕭卿云冷哼一句后道:“圣人出,升太微,法璇璣。辟紫宮,清九圍。天地并,日月齊。統(tǒng)六合,化災(zāi)劫。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p> “多謝宗主指點!”清虛仙子朝著衍天宗山門作揖。
“我再贈你一言:半里路。”衍天宗宗主蕭卿云說完此言,口吐鮮血。
護法鏡連忙攙扶拍背:“宗主你這是何苦啊!泄露天機受天譴。”
蕭卿云擺了擺手:“紀元之劫,福禍相依,誰也躲不過的。既然應(yīng)劫之人在純陽宗,我也很想知道是誰。推演到解語‘半里路’已是極限了?!?p> 清虛仙子得了讖緯之語:前面那些三字之言好理解,就是這“半里路”,百思不得其解。
半里路?略也。略,從田從各。
就在清虛仙子閉關(guān)參悟三字真言之時,北冥衍帶著張家幼子到了傾華山山腳下,從下往上望去,群山之中,一座山峰屹立,雄偉險峻。山峰中,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宮殿寶塔、飛檐流閣、角樓鐘樓散布在群峰之中,黃金的屋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看起來雄偉大氣,氣派非凡。成百上千,密密麻麻的細小黑點隱隱閃爍著光華,在群峰之間行走。
這福地上的宗門,名喚“純陽宗”。
天下的奇峰險岳何止萬計,所謂“福地”就是其中一種特殊的山峰。因為地形地理的原因,便于匯聚天地之間的“靈氣”。
這道理就像是不同的“溪流”都會流入“江海”一樣!
宗派開宗立派選擇的必定不是普通的山峰,而是“福地”。這樣對于培養(yǎng)杰出的弟子,增進宗派實力有莫大的好處。
北冥衍拍了拍張家幼子的肩膀:“打今兒起你就是我北冥衍門下弟子,你就叫張略吧!你有盤龍靈脈氣運加成,希望你能光大劍宗一脈。舉其要而用其精、用功少者皆曰略?!?p> 十年后。
暮色沉沉,夕陽如火。
張略像往常一樣,拿著令牌推門走進了靈虛宮。這里是純陽宗里負責(zé)煉丹、制符的地方。
“制符,符紙、符筆、墨汁缺一不可,看似簡單,其中的門道卻是復(fù)雜的很,從今天開始,你們便先學(xué)習(xí)符紙的辨別、符筆的運用、以及墨汁的構(gòu)成,等基礎(chǔ)扎實了,我再教授你們制符?!?p> “煉丹,丹鼎、草本、爐火三者相輔相成,特別是對爐火的掌控十分重要,今天我先教授你們辨別草本、抄錄丹方。等熟悉了丹方,我再教你們怎么使用丹鼎?!?p> 張略這才發(fā)現(xiàn),靈虛宮又招了十七八個面孔稚嫩的制符、煉丹弟子。兩名教授師兄姜佐、王輔正在訓(xùn)話,雄厚的聲音在前殿內(nèi)回蕩。
“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后,若不能令我滿意,那就還回家玩泥巴去吧。最后,你們要記住,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煉丹師,勤學(xué)苦練掌握丹方、記熟草本種類是你們唯一的途徑,沒有誰能隨隨便便成功!”
六七個煉丹初級弟子目光中充滿興奮和渴望,躍躍欲試。
“唔,張略來了?!苯襞ゎ^看見他,笑瞇瞇打了個招呼。
“姜師兄,這是今天的三十張飛火符。”張略摸出一沓淺青色符箓,遞了過去。
姜佐擺擺手:“不急,既然你來了,就先幫我教教這些小家伙,工錢另算,就按一個時辰五塊下品靈石的價錢,咋樣?”
思索片刻,張略點點頭:“好!”
三十張飛火符能賣出十五塊下品靈石,卻花費他近四個時辰去制作,這么算的話,這個價錢的確夠豐厚了。
就在這時,一名二十出頭的女子,從大殿門口走過,瓜子臉孔,留著長長的秀發(fā)。著緊身道袍,頗為迷人,苗條的曲線、前凸后翹,透過晶瑩潔白的皮膚,散發(fā)出一種高貴的氣質(zhì)。
她就是最近在純陽宗風(fēng)頭正茂的純陽氣宗,慕妍。擁有極品水靈根,才入門有一年半就筑基成功。
張略看著她心中嘆息:所謂修真,也就是逆天而行,而想要逆天,就要有莫大神通,這其中要經(jīng)過種種艱苦磨礪,才能駕馭五行,吸收天地靈氣,煉化,最后為己所用。
“十年了,我為何還在煉氣一層徘徊?!彼淖旖沁吜髀冻鲆唤z苦澀的笑容,搖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難道自己的資質(zhì)真這么差嗎?
又望了望殿外走過得慕妍,張略緊緊握緊了拳頭,指甲已經(jīng)深深的扎入了肉中,可他仿佛一點也不覺得疼。
張略今年十五歲,被收入門下已經(jīng)十年。雖說仙道艱難,不過也是由淺入深,比如說煉氣前兩層的功法,都僅僅屬于入門,第一層資質(zhì)好的兩月即可練成,資質(zhì)差一點,三到五個月也能搞定,可惜,這都是指的是靈根屬性牛X的人。
而很不幸,張略的靈根,黯淡無光,查探不出屬性。這讓師父北冥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被盤龍靈脈氣運加持的人應(yīng)該不會那么倒霉吧?!
可是十載寒暑,張略修行從來也不曾懈怠過,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付出的汗水比別人多得多,可即便是這樣,還是遠遠被純陽新人拋在后面了。
就像最近沖關(guān),張略感覺自己的功力已經(jīng)到了第一層的頂點,距離煉氣第二層就差那么一點,可這些微的差距,卻像一條巨大的鴻溝,任憑他如何努力,也無法跨越過去。
“張師弟開始吧!”姜佐打斷了他的思緒。
這會七八道目光齊齊落在張略身上,可是當(dāng)看到對方只是一個面色瘦削蒼白的少年,甚至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時,少年們眼眸中不由浮起一絲狐疑,這家伙真有姜師兄說的那么厲害?
張略神色不變,仿似沒有察覺周圍氣氛的微妙,徑直來到制符桌前,拿起桌旁的淺青色符紙平展桌面,而后拎筆蘸墨,揮毫而下。
那些新人們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張略的手腕、符筆、以及淺青色符紙上漸露雛形的符紋,心頭漸漸涌起一抹震驚。雖然也只是那么幾個動作,但是卻充滿了曼妙靈動的美感和精準(zhǔn)的掌控力,他們的心瞬間便被征服了。
看著新人們臉色的吃驚之色,姜佐不禁會心一笑,別說這些新人了,就是他自己每一次親眼目睹,心頭也忍不住浮起驚艷之色,正如他所說那樣,在基礎(chǔ)符箓的造詣上,張略的確已達到了超凡的水準(zhǔn)。
筆鋒點、撥、勾、劃、旋,力道鋒利精準(zhǔn),薄薄一張淺青色松紋符紙,在張略符筆揮灑下,漸漸形成一個繁密精致的圖案。
一炷香之后。
呼!
符紙驟然一亮,仿似一呼一吸,旋即恢復(fù)如初。
張略擱下符筆,渾身像散了架一般,酸脹難當(dāng),那張削瘦清雋的臉頰蒼白幾欲透明。
來靈虛宮之前,他已制作了三十張一品張飛火符,真元早已耗掉七七八八不說,心力也消耗極大,此時完成這張符箓,徹底把他的真元榨干,心力憔悴。
新人們卻沒有注意這些,見張略如此流暢地完成一道符箓,瞬間炸開了鍋。
“好厲害!運筆的速度、靈活度和精準(zhǔn)度可真嚇人啊!不知道是誰人門下的弟子?!?p> “哇,一次性制符成功,這樣的成功率只能用完美來形容了!”
“以后一定要跟前輩好好討教,如此嫻熟的筆法,我一定也要練會!”
……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在宮門口突兀響起。
“哼,制作一品的基礎(chǔ)符箓有什么了不起,給你們十年的時間,也能像他一樣,把基礎(chǔ)符箓玩出花來。你們怎么不問問他,什么時候能制作出二品符箓?就他的水準(zhǔn),也只能唬一唬你們這些菜鳥?!?p> 門口,不知何時立著一個吊兒郎當(dāng)?shù)那嗄辏骖a狹長,雙臂抱胸,一對金魚眼盡是不屑之色。
聞言,所有的贊嘆聲瞬間消失無影無蹤,少年們原本火熱崇敬的目光里,多了一絲狐疑、怪異之色。
十年的時間才只掌握了一品基礎(chǔ)符箓?
這樣的資質(zhì)該有多爛?。?p> “姜師兄,我明天再來?!睔夥蘸芄之?,張略能夠感受到,在朝姜佐點點頭后,神色平靜地轉(zhuǎn)身離開。
“哼!高劍,你什么意思?仗著紫虛門下,就肆意欺辱?都是純陽宗門人,靜虛宮與咱們同氣連枝,你何必咄咄逼人。”
“姜佐罩子放亮點!想強出頭?我勸你不要自討苦吃,有本事在宗門大比上贏我。你個筑基境還敢越級挑戰(zhàn)我金丹境?”高劍拿了丹藥就走了。
姜佐忿忿道:“狗東西!金丹初期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