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落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聽意思是莫塵為了能讓王妃離開故意這樣做的,那么他根本不是兇手,自己不過是被他利用了。
正想著,寧羽走了進(jìn)來,站在床前看了看她。
?。骸斑@個消息讓你這么興奮?傷你的人死了高興的?”
小落聽了他的話才發(fā)覺自己抻著個身子快掉到地上了,忙向里挪了挪。
?。骸澳銖囊婚_始就知道他不是兇手,為何不阻止他們?”
寧羽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了,淡淡的道:“我為何要阻止?”
這不是亂殺無辜嗎?一條人命啊!一雙眼睛瞪向他。
?。骸澳獕m明明是無辜的,你卻任王錚拷問他,到最后還殺了他,你怎么能——?!?p> 寧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淺笑。
:“我說是因?yàn)樗麄四?,你信嗎??p> 什么?小落眨眨眼睛,是因?yàn)樗麄怂?,他要給她報仇?又見他半真半假的神情,忽地心慌起來,移開目光,口中只道:“信你個鬼?!?p> 寧羽見她那副神情,笑道:“口是心非。本公子向來是最護(hù)短的,再說打狗還要看主人的,何況是打人?”
意思是打她和打他一條狗,他都會這么做的,這廝狗嘴里難吐出象牙來。又聽他道:“原本也只是想讓他受點(diǎn)皮肉之苦的,順便看看他的真實(shí)目的,誰曾想他一心求死,這誰又能攔得?。俊?p> 小落問道:“他這樣真的只是為了讓王妃離開?”
寧羽嘴角微微上翹,這個神情每每是他覺得別人愚蠢時就會出現(xiàn)的。
?。骸八挠眯囊苍S是好的,只是這樣一個方式太過慘烈,只會將他喜歡的人從一個牢籠推入另一個牢籠。即便是她離開了這里,這一生恐怕也再難快樂了?!?p> 小落沉默了,心中不知為何涌起了陣陣悲哀。人往往在那個人還活著時并不覺得他有多好,一旦失去了就會留下枯骨銘心的記憶。莫塵以這種方式離開,只能教曲夢歌將他永遠(yuǎn)留在心底,他自以為的好卻是鑄就了新的牢籠,將她牢牢地鎖住再難脫身。不過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如莫塵一般,愛一個人到不計生死,愛的如此的奮不顧身。
寧羽見她沉默著,道:“本公子乏了?!?p> 小落卻突然開口問道:“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寧羽站起來,看著她,眸光中透出那種與生俱來的傲氣。
?。骸皼]有如果,本公子絕不會讓我喜歡的人嫁給別人。”
是啊,她怎么就傻了呢?竟問出這么幼稚的話來,以他的智謀,手段怎么會有這種事情發(fā)生呢?
她斂起情緒,只見寧羽彎腰從床下拖出張木榻來。小落看過去正是她原先睡在外間的那張小榻。
她又有些腦子木木的了(這一日她也不知自己木了幾回了,總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來攪得她有瞬間的癡呆),眼看著他從柜子里取出被子,枕頭,放到小榻上。
如果她沒理解錯的話,他這是要睡在這?為了進(jìn)一步證實(shí)自己的想法,只能磕磕巴巴的問:“三公子這是——這是要——要睡這?”
?。骸澳阋詾槟??”
他邊講邊和衣躺在木榻上。
:“要不然這幾日是誰照顧你的?枉本公子那么辛苦,真的一點(diǎn)也沒印象?”
她昏睡的這幾日是的有人照顧她,可是如今她已經(jīng)醒了,并且拄著床邊的木棍也可以下地走動,比如如個廁什么的,如今他睡在她身旁,這是不是就有點(diǎn)那什么了?
寧羽蓋了被子,將身體背對著她。小落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道:“那個——那個先前多謝三公子的照顧,這——這夜里我——我可能還要——還要起夜的,會不會不太方便?”
?。骸坝惺裁床环奖愕??你又沒什么好看的?”
什么意思?什么叫她又沒什么好看的?她承認(rèn)自己是身材扁平了些,可好歹也是個姑娘家,這廝怎么就真的拿她當(dāng)男人看了?
氣的面紅耳赤時又聽他道:“給你治傷的人可是旁人難以請動的,是花了大價錢的?!?p> 不是府醫(yī)給她治的傷?他請了外面的大夫?
:“給你治傷的藥,是西域里最好的金創(chuàng)藥,五枚金葉子那么一小罐,只求的了兩罐。雖是本公子不在乎那十枚金葉子,可也不能白糟蹋了這好藥。你若走動的多了,傷口重新裂開,豈不是白白的耽擱工夫?”
那藥竟這么貴?!十枚金葉子抵得上普通百姓幾年的生活費(fèi)用了。
?。骸澳撬幹杏幸晃犊墒谷藴p輕傷痛,所以你才不會覺得那么疼。你倒是以為好了?還叫舒影給你弄根棍子在地上亂走?”他只出去了一個多時辰,怎么什么都知道?便有些心虛起來,小聲的道:“我也沒有亂走,只是有點(diǎn)悶,所以就走動了幾步?!?p> 寧羽忽地轉(zhuǎn)過身來,嚇了她一跳。
?。骸爸蛔吡藥撞??是差點(diǎn)到院子里了吧?”
小落張目結(jié)舌的看著他,這都猜得到?寧羽見她的神情,又好氣又好笑,只沉聲道:“想找個婆子丫頭的伺候你,不可能,除非你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三公子身邊的小廝是個女的。要么本公子在這,要么便換舒影?!?p> 他講這些時沒了往日的笑摸樣,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直看的小落將頭埋進(jìn)枕頭里,不再言語。
不知是幾更天,小落被背上的傷癢醒。也不知那名貴的藥到底是什么東西制成的,竟癢的她流下了虛漢來,想碰又碰不到,只能趴在那干忍著,只覺得后背象是有千百只螞蟻啃咬一樣,直教她難受的想死。
實(shí)在是忍受不住,輕輕的撐起身子,手臂上的傷比起后背上的巨癢,簡直不值一提,她甚至想讓它使勁的疼疼,也好緩一緩這生不如死的感受。
輕手輕腳的坐在床上,蓋在后背的白紗落了下來,一陣涼意襲來,讓她覺得舒服了一點(diǎn),可也只是瞬間那該死的癢又一波一波的傳來。她咬著下唇,極力的忍耐著,伸手從旁邊拉過衣服,披在身上,眼睛看向?qū)幱稹?p> 案幾上燃著一盞小燈,柔和的燈光下他仰面平躺著,雙唇微微張著,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小落輕輕的掀開被子,伸手將衣服穿好,這樣一動,衣服磨得后背更加癢起來。她低聲咒罵了一句,又怕將寧羽吵醒,忍耐著小心翼翼的將腳伸進(jìn)鞋子里,伸手去拿那根棍子。夠了幾下沒夠著,倒是抻的傷口疼了起來,那種巨癢再加上疼痛使得她不由的輕哼一聲。忙咬住嘴唇轉(zhuǎn)眸向?qū)幱鹂催^去,卻見某人正睜著一雙眼睛看著她。
小落手臂伸著,身體傾斜著,樣子不知有多怪異。她朝著某人干笑了兩聲,剛講了個‘我’字,就聽他道:“要解手?”
講著人已經(jīng)起來了。小落不禁臉上一熱,她主要是受不住這癢,想四處走一下,也順便解個手,可給他那再自然不過的口氣一說,仿佛他們的關(guān)系真的不一般一樣。忽地就尷尬窘迫起來。
寧羽倒是毫不在意,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將木棍放到她手中,比起胡思亂想的某人來,坦蕩的讓人心生慚愧。看來并不是她理會的‘關(guān)系不一般’,而是這廝根本沒把她當(dāng)女人看。
小落也只能裝作坦蕩的樣子,任由他扶了。二人離的太近,這使得她心中那個叫做‘緊張’的東西冒了出來,后背又癢的難受,頭上的汗便落了下來,有幾滴落在寧羽手上。
?。骸澳阍趺闯隽诉@么多的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