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責(zé)自己的學(xué)生是個學(xué)渣,只能說明您的教育太過失敗,與其說我不配留在您帶領(lǐng)的班級,倒不如說你帶的班級留不住我,我只想另覓良師?!?p> 七班班主任覃宏博還是第一次,被學(xué)生這么下面子。
且,是當(dāng)著全校師生的面!
盛怒之下,他口不擇言的說出了心里話,“你說再多,也無法改變你是個學(xué)渣的事實!不過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玩意兒,鬧出這么大陣仗來,也不嫌丟人!”
“覃老師說的可真有意思,照你說的,我為自己討回公道丟人,我被人欺負了,一聲不吭就不丟人了?”
說著,她想到什么似的,嗤笑一聲,“也對,覃老師您和別人可不一樣?!?p> “您的想法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跟您一樣道貌岸然,枉為人師!”
覃宏博感受到四面八方朝自己投來的視線,臉色鐵青。
“時搖光,你給我住口!”
時搖光聳肩,“您讓我住口,我就住口?您該不會真吧自己當(dāng)個人物了吧?”
“你,你——”他捂著胸口,一副快被氣的模樣。
時搖光見此,好心嘆了口氣,“雖說覃老師您就是個人間敗類,但我是個好學(xué)生啊?!?p> “看在您好歹還是個人民教師的份兒上,我就不跟您一般見識了,您既然不想讓我揭穿您的老底兒,那我就不說了,完全替您保密。”
覃宏博覺得自己心梗都快被氣出來了。
隔壁班同學(xué)看著他被氣成這樣,有些不忍心,當(dāng)即用譴責(zé)的目光看著時搖光,“時同學(xué),你怎么能這么和老師說話?”
“我有說錯什么嗎?”
時搖光沒有絲毫悔改之意,“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理有據(jù),我不覺得我的發(fā)言有什么問題?!?p> “上學(xué)期,我遭受了校園暴力,那時我不止一次和覃老師尋求過幫助,可他呢?”
“一次兩次還能敷衍我,三次四次直接無視我。”
“到后來,他甚至把我當(dāng)成了反面教材,特意留出寶貴的上課時間,高高在上的批判我、教訓(xùn)我、指責(zé)我?!?p> “他總是說,我性格孤僻,太過陰沉,不適合交往?!?p> “可他卻無視了我最初的模樣,我剛開始并不是這樣的,是他的無視縱容,造就了這一切。”
時搖光的語氣很平靜,并沒有刻意告狀的意思。
可她話里的意思,無一不在表達自己的不滿,以及對覃宏博袖手旁觀的控訴。
“覃老師是班主任,再不濟,他說的話也能起到微弱的效果?!?p> “可他卻一點制止的意思都沒有,甚至以能看我的笑話為榮,你們說……我對他有怨,難道不應(yīng)該嗎?”
這個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任誰面對這種事情,都無法平靜對待的吧。
何況,她也才剛成年。
正是需要人幫助的時候。
試想一下,校園暴力要是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向班主任尋求幫助,得到的卻是對方的漠視,甚至是落井下石……
光是想想,就心寒得讓人窒息。
一時間,眾人看向覃老師的眼神都不對了。
距離他近的學(xué)生,下意識往遠處挪了挪。
覃宏博看著他們下意識的動作,心底咯噔一下。
完了。
時搖光今天當(dāng)眾說出這些話,分明是要毀了他!
一想到自己的前途,可能毀在這個學(xué)生身上,他一顆心就紛亂如麻。
理智回籠,他終于想出了一個好辦法。
想到時搖光那吊車尾的成績,他心中就安定了下來。
雖說他帶的七班也是吊車尾的班級,但時搖光是吊車尾中的吊車尾啊。
覃宏博想到這里,心情都輕松了。
旋即,他冷笑看向時搖光,語氣不屑:“你以為我為什么忽視你?還不是因為你自己不學(xué)好?”
時搖光勾唇,嘲諷:“您的說法倒是稀奇,我還不知道,我有多不學(xué)好呢,不如舉個例子,倒是讓我清醒清醒?!?p> “哼,冥頑不靈!”覃宏博用一種老子能容忍你,都靠你砸錢的態(tài)度,傲慢道:“你以為要不是時家花了重金,將你強塞進來,憑你也配進我們高中?”
覃宏博說的那叫一個義憤填膺。
活像時搖光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
時搖光冷笑,“覃老師這話說的就沒有道理了。”
“我能入學(xué),無論用了什么手段,那都是我的本事。您著實沒必要在這玩兒憤世嫉俗那一套,您要是真覺得我這樣走后門的人,不配入學(xué)瑞禾高中,那也簡單,您好好努努力,把校長給擠下去?!?p> “只要頒布新的校規(guī)校紀,學(xué)校招不招開后門收進來的學(xué)生,您一句話就能決定?!?p> “反之,您不過就是區(qū)區(qū)一個差生班的班主任,學(xué)校不求您培養(yǎng)出優(yōu)秀人才,就是讓您管理一下紀律而已,您連這么一點小事都做不好,實在沒必要兼職去做什么海洋管理員。”
覃宏博愣了下,“什么海洋管理員?”他什么時候做了這么個兼職,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見他呆住,班上一個刺兒頭學(xué)生哈哈大笑著,替他解惑:“覃老師,時搖光說你是海洋管理員,是嫌你管的寬呢!”
覃宏博:“……??!”
看著嘻皮笑臉的學(xué)生,再看看一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時搖光,他只覺得天空都灰暗了。
“時搖光你太放肆了!你之前怎么樣我不管,這學(xué)期,我七班是容不得你了!”
時搖光坦然應(yīng)下,“我也正有此意,七班我是待不下去了?!?p> “你,你很好!”覃宏博指著她,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你這么有本事,摸底考試能靠幾分!”
“原本我還想看在時家一心為你的份上,哪怕你成績不合格,也給你一個機會的,現(xiàn)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時搖光:“這就不勞您費心了?!?p> “你少自作多情。”覃宏博冷哼一聲,“我今天話就放在這里,我會緊盯著你摸底考試的成績的,你成績要是不合格,我可不會放水!”
時搖光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您請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