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瘸一拐的腳步忽然停下,揚起臉很認真的說了句:“不然,你也罵我一句,我不還嘴,真的?!绷滞硇且贿呎f著,一邊偷偷打量著沈念的表情。
沈念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隨即消失。
他故作生氣,冷哼一聲。
見沈念不說話,林晚星沉默了一會兒,翻了翻口袋,拿出一個東西。
一顆棒棒糖,星星形狀的。
“給,星星糖?!绷滞硇悄弥窃谒矍皳u了搖。
大小也算個道歉的禮物,她希望沈念收下,這樣她的愧疚才會少一些。
“一顆糖就打發(fā)我了?”沈念輕瞇著眼。
她把自己當小孩兒嗎?
林晚星也料到了他不會收。
兩人路過鐘樓時,已經(jīng)是上課時間,除了蟬鳴,聽不到任何聲音。
林晚星倏然間轉(zhuǎn)身,一瘸一拐的腳步再次停下。
此刻白楊樹梢蟬鳴聒噪,她安安靜靜站在那里,眼眸清冽,微微仰頭看向沈念。
林晚星深呼了一口氣,牽起沈念的手。
沈念微怔,看著她的動作,不知所措,手也任由她牽著。
她的手軟軟的,很好的觸感。
“沈念?!绷滞硇前研切翘禽p輕放在他的手心,頓了頓說,“真的對不起?!?p> 少女的指尖擦過手心處的皮膚,像微弱的電流般,酥酥麻麻的,撓的沈念心癢。
一個字也接不上來,他這輩子第一次。
沒等他開口,林晚星留下這顆糖,轉(zhuǎn)身就走了。
看著林晚星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眼手心里的糖。
沈念暗暗罵了句操。
他,沈念,七中小霸王,此時此刻----
真的,被一顆糖打發(fā)了。
坐樹底下郁悶的抽了兩根煙,沈念才起身回教室。
還沒到教室,隔著老遠,沈念就聽到毛軍尖聲吼叫的聲音,緊接著,就看見祁末和幾個七中的男生并排站在教師門外。
“念哥,你回來了,二毛犯病呢,你別進去了。”祁末悄聲指了指班里。
沈念點頭,正準備和他們一塊站著,就見林晚星也從教室里出來了。
祁末驚訝,“班長,你不會也沒寫作業(yè)吧?!?p> “不是,找不到了?!绷滞硇且蝗骋还盏刈哌^去,和他們站在一起。
沈念隔著后門玻璃,看了眼自己桌洞,問林晚星“是剛剛那個本嗎?”
林晚星還沒來得及思索,先被祁末插了話,“男朋友那個本是吧!我看上面寫著歷史作業(yè)?!?p> “嗯...對?!绷滞硇菄@了口氣。
文科班不像理科班,作業(yè)就是些數(shù)字,罰寫的話抄一遍也是輕松的。
歷史作業(yè)要是真罰寫一遍,今晚就不用睡覺了。
林晚星正想著這些的同時,沈念已經(jīng)沖進教室了。
“你給我站住,遲到還敢回座位?作業(yè)寫了嗎!”二毛看見沈念,拿起手里的竹棍直指著他。
“林晚星的作業(yè)寫了,在我這,讓她回來吧。”沈念把林晚星的作業(yè)本扔到講臺上。
毛軍并沒有打開作業(yè)本看,“你覺得我會信你的鬼話嗎!寫了現(xiàn)在也遲了!”
“她腿受傷了。”沈念沉著聲說。
毛軍越發(fā)氣憤,“苦肉計?在我這不好使,三好學生犯錯更該受罰!”
“我替她,讓她回來。”沈念聲音更沉。
“你替她?口氣挺大,你個沒作業(yè)的有資格說這句話嗎?給我出去!”毛軍把一摞書狠狠摔在地上。
沈念動也沒動,“我說最后一次,讓她回來。”聲音冰冷,周遭的空氣好像要凝固了似的。
學生們不敢發(fā)出聲音,坐在窗邊的葉陽秋擔心的皺了皺眉。
這是沈念發(fā)火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