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夢的回答,周哲心中一跳,知道對方可能要開始講故事了。
果然,唐夢幽幽一嘆,道:“我原本是明霄人,后來得罪了王都的貴族。逃到了澴河。這幾年隱姓埋名,過得還算安穩(wěn)。但我也知道某天自己會被發(fā)現(xiàn),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早而已?!?p> “就是那個貴族雇的殺手?”
“嗯。”
此時的唐夢,和在報社的唐夢有所不同,顯得寡言許多。
周哲不知道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兩個都是,亦或者兩個都不是。
“你女兒呢。你不怕暗襲對他們下手嗎?”
“我早就擔心可能會有這一天,所以做了些功夫。外人只知道我有一個女兒,卻從來沒見過。就算是我自己,也一年難得能吃到一回她做的飯?!闭f到最后,唐夢突然笑了起來。
周哲愕然,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天去報社報道,唐夢遞給自己那盒據(jù)說是她女兒做的青豆炒飯。
“我準備解決掉第三個殺手之后,就帶她離開蒼照?!?p> 周哲一愣,離開……雖然這是自己的提議,但還是有種莫名情緒,若無其事問道:“準備去哪里?”隱隱覺得這句話有更深層的意思,但還未等咀嚼出來,就聽唐夢笑道:
“不知道,還沒想好。剛開始想?!?p> 唐夢仰望著天空道:“我剛從明霄出來那會兒,她還小,剛好澴河這邊可以落腳,干脆就在這里停下了。我預想到那人一定還在瘋狂的找我的下落,而一個單身男人帶著一個女孩兒也實在顯眼,所以就一直沒和她住在一起,也克制聯(lián)系。就是怕牽連到她?!?p> “一開始,只是想著她大一點,就帶她去更遠的地方。但是初中完了等高中,高中完了甚至還想看她考上大學……結果還沒等到,暗襲就來了?!?p>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也能讓我下定決心。天大地大,這世上可不止一個蒼照王國?!?p> 說著,唐夢突然看著周哲微笑道:“小周,你對我女兒有沒有興趣?回頭我可以幫你創(chuàng)造些機會……我女兒再長幾年,可不比你房間里那個小女朋友差啊?!?p> 周哲干笑道:“唐哥,你別開玩笑了,之前你還說讓我別打你女兒的主意來著……而且,哪有什么小女朋友。我只是和人合租而已。你是不是用墨鏡偷窺我了。”
“哼,之前是之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我是說真的,要不回頭我先讓你們見了面你在考慮?她長得隨母親,你們這些男孩兒肯定喜歡?!?p> 唐夢無視了周哲后面的話,接著道:“我看你也無親無故的,回頭有沒有興趣去一起別國旅旅游?。窟@天大地大,可別拘泥在小城里啊。”
“唐哥,你就別蠱惑我了?!敝苷芸嘈?。
“行吧,這事兒以后再說。還是先集中精力解決最后一個殺手。”
唐夢:“理論上暗襲派來的殺手會一個比一個強,不是強在實力,而是強在暗殺手段。在前兩個殺手都折戟的情況下,暗襲一般會派出更高等級的殺手來?,F(xiàn)在我們的優(yōu)勢是你在暗處,對方不知道我們有兩個人,所以我們得繼續(xù)保持這種優(yōu)勢。”
周哲點了點頭。
“我這兩天把房子拾掇拾掇,剛好趁這個機會可以做一些布置。另外我接幾根線到你的房間,你在那邊接上警鈴。這樣有什么情況,我可以第一時間通知到你?!?p> 周哲點頭:“好。我接下來也盡量保證都在家里待著。”
“嗯。但是之后見面就盡量減少吧……對了,我們現(xiàn)實距離這么久,所以有什么話干脆就去夢界里說吧。這樣聯(lián)絡起來最保險可靠?!?p> “好?!?p> 兩人又在天臺上商定了一些細節(jié),隨后各自回家。
周哲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點多了。
進入夢界,劉夢菲那邊還在做夢,但周哲也懶得擾人清夢了,拿出了唐夢給的項鏈,感應起來。
很快,靈感便有所觸動。
一條黑色大犬穿梭在烈焰之中,時而吞食,時而噴吐……一點靈光碎裂成數(shù)片,其中一片與項鏈相融……
——禍斗項鏈,承載了妖獸‘禍斗’的一點真靈,擁有一定程度助燃和操縱火焰的能力。
周哲試著在夢界當中催動這項鏈,但卻徒勞無功。
果然,只能助燃和操控,不能生成。
難怪那矮子殺手要先縱火,就是為了營造對自己有利的戰(zhàn)斗條件,并對唐夢的能力加以克制。
只可惜,殺出了周哲這個程咬金。
仙人棋畢竟還是仙人棋,只要抽到了好簽,效果還是十分不錯的。
那矮子殺手被奪魄能力臨時奪走了體力,一時間手軟腳軟的連武器都拿不穩(wěn)了,又被唐夢的災厄項鏈坑了一手,直接慘死。
等等……
周哲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一下子從夢界中驚醒。
一摸隨身的小包,整張臉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我的金幣啊!”
……
夢界,某域。
“‘冰災’的任務又失敗了。”
“第二次失敗了?”
“是的,而且執(zhí)行任務的成員都再沒有消息傳來,應該已經死亡?!?p> “看來這個冰災有問題……對了,前段時間烏愁是不是也去了這個地方?確認一下他現(xiàn)在的位置,如果還在澴河的話,就把這個任務轉給他?!?p> “是。”
……
一晃,三天過去了。
趙克鋒坐在辦公室里,心神不寧。
辦公室里還坐著兩個人影。一名是鼻梁高挺、面色輕浮的金發(fā)青年,手里把玩著硬幣另一只手慵懶地搭在沙發(fā)上;另一名則是脊背筆挺面容嚴肅眼眶深邃的中年男子,身材比大部分蒼照人都要高大些。此刻正沉默地站在門前,像是未啟動的機器。
“放心吧鋒哥,威脅你的這家伙是自尋死路,等我抓到他,一定在你面前把他全身的骨頭打斷。你就看好了吧?!?p> 趙克鋒勉強笑了笑,點了點頭。
“看來鋒哥你還是不相信我啊。也罷,我就給你透個底。”
青年突然將手中的硬幣向著中年人扔去,只見后者伸出右手在面前一劈,咔噠兩聲,兩片截面光滑的半個硬幣落在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趙克鋒迅速向中年人看去,卻只隱約看到對方右手一抹快速消失的銀色。
耳邊傳來青年的笑聲,“這位曾經是銀潮的二等銀臨騎士,如果你不太清楚這是什么概念的話,我可以用通俗的方式解釋一下?!?p> “他,一個人可以解決一整隊蒼照那些所謂訓練有素的治安官。”
趙克鋒看到剛才那一幕,已經有了幾分相信。但聽到后面這句話還是微微愕然:“真的?”
青年笑了笑,卻沒有再多做解釋,重新靠回了椅背上:“那你的那個游戲……我要百分之四十五?!?p> 趙克鋒張了張嘴,正要說話,突然辦公室里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p> “十秒鐘內,把你準備好的金幣從窗戶扔下來。過期不候,后果自負。”
啪。
電話一下子掛斷,面對青年的詢問,趙克鋒把電話里的話轉述了一遍。
金發(fā)青年冷笑一聲,對中年人示意了一下,然后道:“扔給他,我倒要看看,這一千枚金幣他怎么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