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書生娶新婦
起身忙叫丫鬟整理了自己常用的古琴,伴著簫聲,她的十指劃過古琴。
醉人的旋律傳出和外面的簫聲交相輝映,相互承托。
音律傳過之處,忙碌的人們都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專心享受音樂帶來的美好感受。
臉上也是消去疲憊,露出笑容,琴簫和鳴,一曲名動?xùn)|陵城。
此一事之后蝶夢自覺得遇知音,又命丫鬟打聽簫聲的出處,自己想拜訪這位音律大師。
半日丫鬟探得了消息回來,原來是有一窮書生因沒有錢財結(jié)賬,為了抵酒錢,方才吹簫供客人享樂。
本是要三五日才可償還清楚,后又因著蝶夢琴聲的加入,才一次演奏店家便免去了他所有的欠項。
丫鬟后又勸說蝶夢,說書生自知家境平寒,還去那城中最貴的酒樓吃喝享樂,最后沒錢結(jié)賬落得個買藝的下場,像這樣只知享樂的人不見也罷。
蝶夢不好再強(qiáng)求,也就作罷了。
幾日之后有一次丫鬟呈來參拜名帖,她在眾名帖中發(fā)現(xiàn)了一份繪有樂譜的名帖,看去正是那日簫聲傳來的曲譜,蝶夢便選了這份名帖。
又幾日丫鬟領(lǐng)來了一位青年書生,雖穿著樸素但卻面目清秀,出時書生很是拘謹(jǐn),不勝言語。
后兩人談及樂理,才慢慢放開來。
書生雖面上表現(xiàn)的羞澀,但關(guān)乎樂識,他又說得頭頭是道,兩人相互求教樂理上的不懂晦澀之處,也是一一作答。
恨光陰太快,一日時間不覺已到黃昏,兩人依舊相談愉悅。
身在風(fēng)月的蝶夢見慣了膀大腰圓的顯貴,聽多了滿嘴油膩的強(qiáng)調(diào)。
自認(rèn)為看透了世間男人的嘴臉,但書生的出現(xiàn)就像一股清流。
短短幾日的相見,她便被書生的才情深深地吸引。
書生貧寒本是無緣見蝶夢的,那日去的酒樓因著可以遠(yuǎn)遠(yuǎn)看見蝶夢住所的閣樓,就連著茶酒水的價格都賣出了天價。
可就著這樣都是日日的客滿為患。
書生欽慕蝶夢已久,本想在酒樓上碰碰運(yùn)氣,就算遠(yuǎn)遠(yuǎn)的瞧上一眼蝶夢也是極好的,不承想引出了這等的緣分。
書生沒有貴重的物品送于蝶夢,可他有的是才華,每次見面都會送上自己親手繪制的書畫或者送上自己寫給蝶夢的詩歌、樂譜。
就這樣一來二去兩人情投意合,可謂君心城切切,妾意情楚楚,便私定了終生。
蝶夢不顧眾人勸阻,硬是拿出自己積攢的體己錢財,為自己贖了身子,從良嫁做了人婦。
去了書生家之后,看著家徒四壁的簡陋房舍和臥病在床的婆婆。
也是挽起衣袖做羹湯,伺候起婆婆夫君。
之后又用自己剩余的錢財購置新的房屋田產(chǎn)、丫鬟婆子、下人小廝。
自此之后書生專心讀書準(zhǔn)備考取功名,蝶夢則相伴左右研磨鋪紙伺候起居。
又過了三十年書生通過考試選拔取得了功名,做了一名官吏,蝶夢也生了一個乖巧可愛的女兒。
蝶夢沒有生下男孩,加上先前的身份使婆婆不怎么待見。
總歸有蝶夢幫扶的情分,和婆婆還算相處的融洽,至少見面總能和氣地說上幾句話的。
有一年的冬季格外的寒冷,那天下起了鵝毛大雪,眼過之處天地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書生的上司設(shè)宴邀請東凌城的青年才俊賞雪,也邀請了書生作陪。
宴席之上眾人都是以雪為題,作詩助興。書生為了博得上司的青睞也是一展才華。
這次賞雪宴的目的,不是明面上的賞雪,實則是大官為其愛女擇婿而設(shè)。
那混跡人中男扮女裝的小姐,聽到書生的詩句,又看了書生的相貌,像蝶夢一樣被書生的才情樣貌深深吸引。
事后她告知其父,就算聽得書生有妻子也是執(zhí)意要嫁于書生。
書生的母親見了上門提親的人,滿心歡喜的告知了書生。
書生起初本是不同意的,但是其母又說了蝶夢本是風(fēng)塵女子,底子不干凈,要是書生只是一個市井小民配了蝶夢也是無礙。
但是書生現(xiàn)在既已做了官吏,就要想著以后的發(fā)展。
取了官宦人家的小姐,以后說出去體面,況且官宦人家的小姐對書生的仕途是有極大幫助的。
蝶夢對書生日后的道路起不到半點幫襯的作用。
就這樣書生也只得瞞著蝶夢,乘著蝶夢出去走親的日子,迎娶了大官家的小姐。
那小姐生的雖然生的沒有蝶夢的好樣貌,但是也是一副可人的模樣,又因著年輕和顯赫的家室,也是極為討喜的樣子。
自從進(jìn)門便千方百計地討好婆婆和書生,就連下人婆子們也極力籠絡(luò)收買著。
蝶夢和書生在一起很久了,書生對當(dāng)初的熱情磨得也是淡了。
現(xiàn)在娶的新媳婦如此這般的為人處世,自是吸引了書生的目光,慢慢地心就偏向了新媳婦那邊。
一段時間后蝶夢回到家中,看到家中的變化心中生氣,書生極力解釋說這門親事是上司給的壓力,要是不成,仕途就全毀了。
為了全家人往后的日子就讓蝶夢多擔(dān)待點,新媳婦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從小嬌生慣養(yǎng),平日里多讓著點。
蝶夢看木已成舟,無法還原,也就接受了此事。
再說那好出身的大小姐,雖長著一副俊俏好看的模樣,明面上和善可親,暗地里卻是一副歹毒心腸。
書生本有媳婦的事情她嘴上說的不在乎,但是內(nèi)心里卻極為的在意,又因著蝶夢的出生往事,所以極為瞧不起蝶夢。
無人的時候嘴上賤人、賤婢、騷貨、蕩婦地罵著。
同時又靠著自己收買的下人,探聽蝶夢的消息,明里暗里的欺負(fù)為難蝶夢。
想著要將蝶夢早日趕出家門,或者早日把蝶夢弄死了,自己眼睛里面干凈。
頭幾次的栽贓陷害蝶夢是為自己辯解了的,說自己是無辜的。
書生期初也是相信蝶夢,但是日子久了,書生便也覺得是蝶夢容不下新媳婦,便了心腸。
所以后面書生也對蝶夢打罵起來。全然不顧及多年的夫妻情分,讓蝶夢搬去了破敗的院落。
蝶夢帶著自己的女兒和歌舞樓帶來的一個丫鬟,就在那漏風(fēng)漏雨的屋子里住下。
蝶夢看著和自己心越來越遠(yuǎn)的書生,態(tài)度變化極大的婆婆,心灰意冷,只一心的想把自己的女兒帶大。
只是那新娶的惡婆娘那能善罷甘休,依舊一有機(jī)會就為難蝶夢。
隔三岔五的打罵,吃得也是叫人送得餿飯,往日的錢財用度更是全部都斷了。
蝶夢的丫鬟實在受不住了,和蝶夢的女兒一同去了書生跟前告狀。
書生反倒安頓她們平日里少惹新夫人生氣,又說現(xiàn)在升官都是其夫人忙前忙后的操持的。
以后全家人的好日子還要指望他的岳父,惹生氣了他夫人,全家都沒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