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許木棉再睜眼,看見熟悉的墻壁有些呆愣。
回過神后起身,看見睡在地上的宋嘉定,心里滑過一絲暖流。
“你醒了?”也許是許木棉的目光太熾熱,宋嘉定醒了過來。
“沒事了嗎?”他一開口就是關(guān)切,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睡了一晚上地板后的腰酸背痛。
“沒事了?!痹S木棉覺得昨天的自己實在太過可笑?!爸x謝嘉嘉的收留?!彪S即抬手想摸摸他的頭。
卻被宋嘉定躲過去了。
他握住對方的手,一臉認(rèn)真?!霸S木棉,你認(rèn)真告訴我。昨天晚上你為什么哭?!?p> 他不是想揭對方傷疤,但他必須搞清楚她為什么傷心。
許木棉掙脫宋嘉定的桎梏,隨即摸摸他的頭。
“沒事啊,只是聽見他們離婚的消息有些接受不了自己那么多年拼命的努力?!?p> 明明那么想證明自己的。
宋嘉定愣了一秒,才反應(yīng)過來她口中的“他們”是誰。
“我真的好難過啊?!彼渭味ㄍ卓s了縮,閃過一絲心疼。他聽見女孩說,“我沒有家了宋嘉定,我沒有家了?!?p> 原本看著空蕩蕩的家她還抱有幻想,但現(xiàn)在幻想破滅了。
“沒關(guān)系的,這兒就是你的家,爺爺奶奶很喜歡你的?!彼渭味ㄖ逼鹕肀ё≡S木棉,低聲安慰。
我也很喜歡你的。
“沒事嘉嘉,我沒事的?!痹S木棉輕聲說道。
“無所謂啦,現(xiàn)在終于不用守著那一點點的期待不放啦?!?p> 現(xiàn)在我也找到了自己所熱愛的事物,不再拘泥于證明自己,只是需要一點點時間,去治愈已經(jīng)斑駁的心。
宋嘉定沉默,他并不認(rèn)為女孩真的無所謂了。
但如今女孩不想顯示悲傷,故意作出沒心沒肺的模樣,他也只能接受。
“我們洗漱洗漱,然后吃飯上學(xué)?!彼渭味ǚ砰_許木棉溫暖的懷抱,起身收拾房間。
“好?!?p> 洗漱完畢后,許木棉坐在餐桌上,對面的爺爺奶奶依舊熱情,也沒有多問為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情。
“謝謝爺爺奶奶?!彼嵵仄涫碌恼f著。
奶奶揚起笑容說道,“謝啥呀,都是一家人?!睜敔敍]有說話,只是將早餐望她面前遞了遞。
一切都在不言中。
宋嘉定從樓上走下來,揉了揉許木棉的頭發(fā),“快點吃飯啊,咱們馬上還要上學(xué)。”
其實他想說的是,不要再這么客氣了。
*
返校后的許木棉好像更拼了,至少沈若兮是這么覺得的。
一天二十四小時,除去基本的學(xué)習(xí)睡覺時間,幾乎看不見許木棉的人影。
看了校園貼才知道,她又在準(zhǔn)備新項目,整天不是在圖書館就是泡在實驗室里做研究。
兩個項目雙開,又大病初愈,這么搞下去,身體肯定吃不消。
這讓沈若兮很擔(dān)心,私下里問了成雪,成雪也表示對方好久沒有聯(lián)系自己了。
某天清晨,許木棉又要去實驗室,沈若兮從床上伸出腦袋,問:“又要去研究?”
“啊,對。”許木棉詫異今早她起那么早,“怎么啦?”
“中午陪我吃飯吧。”沈若兮過了一會,才說道。
“..好,沒問題?!闭f完就推開門往實驗室走了。
“救命啊兄弟們,許木棉她最近太不對勁了...”沈若兮拉了一個群,群里只有她,成雪和宋嘉定三人。
宋嘉定:?怎么了她
沈若兮:你家木棉姐最近拼了命的做實驗,我都怕她把身體搞垮了。
成雪:不是吧,你有沒有勸著點?
沈若兮:沒有,但我中午約了她吃飯,她也答應(yīng)了。
宋嘉定:哪里?我也去
沈若兮:還沒定下來。
成雪:....等我學(xué)生會事情做完的,我試著到時候約她出來和我們一起吃個飯。
......
沈若兮:@宋嘉定橙色煙火 702桌速來
宋嘉定:收到。
“吃這么急?”沈若兮看著坐在對面的女孩,神情著急的望著手機。
“昂,對。我那個生物報告還沒搞定?!?p> “吃慢點啊,我們好久沒聊天了?!鄙蛉糍馔搜蹠r間,心里暗罵宋嘉定來的怎么那么慢。
“呃,等我忙完這陣子的。大概十一月中旬吧?!闭f著許木棉抽了一張紙擦了擦嘴,望著眼前女孩基本沒吃的食物,“....有什么事就說吧。”
“到了。”手機傳來提示音,沈若兮眼里迸發(fā)出驚喜。
“不是我有事,是你才對吧。剛好人來了,我就先走了。”說著,她讓服務(wù)員打包自己走了。
剛出門,宋嘉定就到了。
推開門,“許木棉?!彼渭味ǔ林?。
女孩一臉無奈,“怎么了?”該死的沈若兮,又亂打小報告。
許木棉尷尬地坐回位置?!霸趺戳税??”見宋嘉定不說話,她又問了一遍。
“你又是這樣。”宋嘉定站在那里。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很累,“從小到大,你一直都是這樣。”
“為什么難過不說出來呢,有事為什么一個人忍著,你總是這樣,溫柔的對待每個人,但是就是不會照顧自己?!?p> “我能照顧好自己的。”許木棉默默說道。
“怎么照顧自己?化悲憤為動力,然后不要命了一樣的學(xué)習(xí),參與實驗。一個實驗有多難做你不是不清楚,還雙開?!?p> “甚至連飯都不好好吃。你當(dāng)時在家怎么答應(yīng)爺爺奶奶的,你說會照顧好自己,所以就這樣照顧自己嗎?”
宋嘉定每句話說的都很平淡,許木棉卻有些陌生。
的確,她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也明白宋嘉定為什么那么生氣。她沒有辦法反駁,可是只有高強度的學(xué)習(xí)才能讓她集中精力。
見許木棉低頭不說話,宋嘉定有些生氣。“算了,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我走了?!?p> 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留下許木棉一個人望著面前的餐桌失神。
自那以后,他們沒再說話。許木棉也依舊忙著實驗,終于在十一月下旬,兩個實驗都成功做完了。
出了實驗樓,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吹醒了許木棉有些混沌的腦袋,她才驚覺,已經(jīng)快要十二月了。
她低著頭,帶著耳機,纖細(xì)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點來點去。頁面滑到她和宋嘉定的聊天記錄,距離上一次聯(lián)系好像是一個月前了。
[@全體成員今天晚上六點我們?nèi)c祝一下地點酒肆雅間555]
許木棉回了一個收到就退了,回到宿舍,她趕緊躲進被窩里睡了一覺。
睡之前,她想著,在十二月來之前,買件新衣服。以及,哄哄宋嘉定。
五點,許木棉從床上起來,她走進Z大宿舍里自帶洗漱間里簡單打扮一下。
平時忙著實驗,沒有幾個人能好好打扮一下,每次一進實驗室,就帶上一天的防護罩。
因此大家都是素面朝天。
所以這就是法醫(yī)系見面奇奇怪怪的最高禮儀?想到這,許木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抹了點素顏霜,涂了一個豆沙色口紅,穿了風(fēng)衣和闊腿褲,背著黑色帆布包。
在鏡子前轉(zhuǎn)了轉(zhuǎn),自我感覺良好,才動身前往酒肆。
畢竟,最高禮儀絕不能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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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綏
開學(xué)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