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假照為人
花月落痛苦萬分，但還是鼓足氣力道：“我可能不是我，已控制不了自己，有菲姐你別理我，快走?！?p> “那小月就是中了邪術(shù)，我不會不管你的，這邪術(shù)的目的是不是要占有我，占有我之后邪術(shù)是不是自動消失，是不是？”七王妃看著他，眼里閃過一絲柔光，又有一絲羞澀，似乎有了決定，便決然到：“不要相信什么妖的鬼話，你只是中了邪術(shù)，既然這樣，你要做什么，姐即不會攔你，也不會怪你，但是，姐家族的有一個誓言有關(guān)，誰占有我的身體，我就必須嫁給誰?！?p> 說到這，七王妃的臉紅了一下，繼續(xù)道：“這么多年，姐守身如玉，你要了姐，姐的終生只能托付給你，不然姐姐會被一個咒語反噬而亡。曾經(jīng)，很多王孫公子曾窺視我，但我寧死也不從，才保持完璧之身至今。你若娶我，因你比我小好些歲，我會被世俗嘲笑；因我是王妃身份，會被王室追殺，可姐也會不管不顧，然而你自己要清楚，你也不小了，也聽過不少情愛的故事，圓房之后，我就是你的人？”
她說完，就不再阻攔了，而是用手輕摸他的頭發(fā)，如同輕撫小時候的他，眼里滿是晶瑩的淚珠。他一下子僵住了，罌公主俊俏的小臉，突然在腦海中閃現(xiàn)，楚楚動人又帶著疑惑的盯著他看，看得花月落更是心虛，便欲往后退去。這后退，更違抗了那道旨意，心仿佛越發(fā)絞痛起來，臉更加扭曲，額頭的汗更盛了。
看到花月落后退，七王妃閃過一絲不宜覺察的失望，但看到他痛苦遭罪到極點(diǎn)的樣子，七王妃還是上前扶住他，痛憐的用手指撫摸他的緊皺的眉頭時，手指上的戒指觸碰到那朵黑蓮花，黑蓮花突然嗤的一聲在他的額頭消失了，他體內(nèi)的異樣也潰散不見了，體內(nèi)那些撕心裂肺的利刃也不見了，突然全身一松，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行動了。
他終于停了下來，劫后余生般的把王七王妃在他額頭的手捉住，緩緩的放下來，把她柔荑握在手心，人也完全清醒過來，這感覺好留戀、溫暖。
她還沒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擺脫了痛苦，只道他仍然被邪術(shù)控制著。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姐不會怪你的。”這句話直擊他的心底，他感覺到了七王妃的情義，想不到她竟然為了解他的邪術(shù)獻(xiàn)身，他心里生出一種復(fù)雜的感情。
王妃手一揮，房內(nèi)有一朵朵梨花飄過來，飄浮在他們的四周，晶瑩的眼淚慢慢的從她如雪的臉龐滑落，滴到一朵花朵上，那淚珠仿佛如花兒開放時，因疼痛而流的，她對于這樣的獻(xiàn)身，其實還沒有準(zhǔn)備。
他其實已經(jīng)正常，他本欲告訴她，他已經(jīng)正常了，但是臨到口又說不出來，同時心里居然涌起另一種本能，燃起了一團(tuán)火，驅(qū)使他想占有有菲姐的身體，女人的身體到底是怎樣的？既然她是自愿的，他可以要了她，全然忘了剛才他姐姐可是誓死捍衛(wèi)過自己的清白。
既然姐姐愿意，他何不妨趁機(jī)一探究竟，他覺得自己其實也喜歡王妃姐姐的，但這喜歡是親情還是其他就不知道了，或許是兩情相悅，那個少年不多情。
但他的理智告訴他，這不是事實，可他就是那樣說服自己。有這種感覺，是被附體后的慣性，還是他真的是一只貓，或把自己真的當(dāng)成貓，貓么，畜生么，哪有什么倫理道德可言，一心追求歡愉而已，他就是一只和魔鬼媲美的妖，只是假造成人而已。
在體內(nèi)痛苦消失后，他依然把手緩緩的伸向她的薄衣，欲一嘗衣后的美麗，他似乎已習(xí)慣貓妖的身份，臣服于自己的欲望，不管不顧，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時罌公主再次從腦海里跳了出來，一臉嘲諷的看著他，她仿佛刻在腦海里的烙印，揮之不去，罌公主雖然和他沒有約定什么，但他其實明白她的心意。而且隱隱之中他好像忘了什么，他不能有別的女人，時間太久了，很多事已經(jīng)記不起來，還是不想記。
花月落想揮去這個烙印，反而更清晰了，滿腦子都是罌二年前在火光中找他時那張俊俏的臉，現(xiàn)在她怎樣了，她在樓蘭國還好嗎？
雖如此，但他的內(nèi)心還是擋不住他為妖的期待，一旦欲蟲上來，那種夢寐以求破壁的期待便占了上風(fēng)！
腦海中罌公主一臉的苦笑，他的內(nèi)心似乎也有一種聲音提醒他這是不對的，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告訴他這樣做的后果很嚴(yán)重，他要守住底線。這一提醒，倒讓他感覺心里有一顆種子破殼而出，這個種子是他雙親埋在心底，希望在他迷失本性時，救他一救，這種子很快長成小苗，小苖發(fā)出一陣梵音，伴隨梵音有個清亮的童音輕唱：“人之假造是為妖，神靈不正是為邪……”
這陳梵音中童音響起，讓他突然恢復(fù)了難得的清醒，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萬分羞恥。
然而難得的清醒期間，體內(nèi)的五臟六腑處突然鉆出五只黑鼠，在他的體內(nèi)亂闖，發(fā)出吱吱喳喳的嗡嗡叫聲，梵音被壓制后消失不見。
隨著梵音的消失，他的心里升騰起一種為妖的快樂，那是一種操控一切的，肆無忌憚的感覺。顯然他體內(nèi)有一種妖力在發(fā)揮妖化的作用，他痛苦于自己竟然沒有為此感到一點(diǎn)點(diǎn)痛苦，甚至滿滿期待，將他兒時的記憶拋在腦后，只在乎眼前。
然而最終他還是在良心的說服下稍稍妥協(xié)了，就是在占有她之前問問她，只要是兩廂情愿，該做就做，該索取就索取，打定主意后便鬼差神使的問：“有菲姐，我現(xiàn)在身體已經(jīng)好了，邪術(shù)已經(jīng)解了，不再受外力的控制，但我還是想要你，你是否還愿意和我共赴巫山云雨！”
七王妃聞言為之一怔，她愣了愣，狠狠想把手從花月落的手里抽出來，發(fā)現(xiàn)他握的很緊，居然抽不出來，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經(jīng)過這么一折騰，心理發(fā)生了變化，由著他握著，她的臉居然紅了。
她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對于他不那么抵觸了，竟尋思著反正兩人在伊狼宮出不去，跟了他，一起在此終老也是不錯。
思量到這，她點(diǎn)了一下頭，但馬上又搖頭，她又思忖到她名義上還是是七王子的妻子，如果讓外人知道，她另嫁他人，大夏王室必定震怒，在這個強(qiáng)大王國的雷霆之怒下，肯定沒有她們的容身之處，難道他們要做一輩子偷偷摸摸的夫妻。即使他們決定偷偷摸摸的做夫妻，能瞞得了耳目眾多、屬下法力無邊的王室，而且伊狼宮還有個陰魂不散的七王子的亡魂，雖然這幾年沒出現(xiàn)，但她知道他一直都在，豈容她這般快活。
這樣一來，她答應(yīng)他，豈不是害了她。
花月落見她又是點(diǎn)頭又是搖頭的，煞是可愛，不由得心里涌起一股沖動，將她拉入懷里，擁著她。
然而此時迷失的花月落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和七王妃分開，然后被舉起，狠狠的摔在地上，一朵黑蓮花從屋頂飄落，赫然幻化成那個少年，一副紫金冠的翩翩裝扮。
那少年一臉醋意，陰陽怪調(diào)道：“試著看你們就久了，雖然，為兄心理有準(zhǔn)備，將我的心上人讓與賢弟，我的宿主，這曾是我的決定，但是真的這一刻真的到來，我還是受不了，看到我心愛之人在他人懷里，即使你是我的宿主，我的心還是止不住的流血，受不了?！?p> “七王子，魅喜，是你，你一直在這兒看，你太猥瑣了！”有菲紅著臉詰問。
那少年苦笑一下，也不理她，只是有些惱怒繼續(xù)對花月落說：“不過賢弟你也太不厚道，明明你已經(jīng)擺脫了我的控制，你還要繼續(xù)，一點(diǎn)也不矜持，其實你也明白，你怎么能這樣對她呢，她還是你的嫂嫂，也是罌兒的大嫂，其實，就算我說過讓與你，你也不該接受啊，摟摟抱抱，成何體統(tǒng)！”
這話說的花月落臉紅一陳，白一陳，坐在地上，低下頭，雙手不停的搓，感覺無地自容。
那少年過去拍了他的一下肩膀，將頗為尷尬且迷惑的花月落從地上扶起，替他拍去灰塵，安慰道：“剛才為兄粗魯了，對不起啊，沒控制??！忘了你其實是畜生啊！是一只貓，在這個世界也做過貓，我怎么和一只貓談這些？”
花月落的頭低的更低了，他對自己也有一些失望。
七王妃上前白了一眼少年魅喜，轉(zhuǎn)而對花月落道：“小月你別聽這只鬼胡說八道，你這么小，就有這么好的心性和定力，已經(jīng)很不錯了，我們就算有些什么，也是兩廂情愿，無須理他。”
她說完轉(zhuǎn)身對七王子怒道：“原來這一切是你弄得鬼，看你現(xiàn)在衣冠楚楚，你到底是人是鬼，還是什么東西，還有小月怎么可能是妖，你不要妖言惑眾?！?p> 王子魅喜面對七王妃咄咄逼人的目光，不由得輕拂若有若無的衣襟，訕訕道：“小菲你好，我們好久不見，一見面別這么咄咄逼人，好么！且聽我細(xì)細(xì)道來！”
王子魅喜突然正了正衣裳，引聲高歌到：“我，雖然拜你所賜，在這個世界，死過一次，但是就此覺醒，我到底該感謝你，還是恨你，現(xiàn)在我父王以黑蓮為引，聚魂重生，說我是人吧，卻無血無肉、無性無欲；說我是鬼吧，我卻能在這世上游走，時虛時緩，陽光對我無毒，我附在黑蓮上修煉，但卻不是妖，因為我的根是人，即使死了，六親依然，妖要么聚天地之精華而生，無親無故，無牽無掛，要么從動物修煉而來，歷劫后成妖。我在這世上，非人非妖非鬼，我是一個覺醒者，能看到異世界，要忍受著一個覺醒者的痛苦，我看什么都是假的，看什么都是虛的，這是一個巨大的痛苦！投胎可以忘記一切，但我沒有投胎，只因為我不想忘記你，只因為我放不下你，我常被召喚到三界之外的異世界，做這做那，在那個另一世界，人類只是被奴役的低等生靈，這使我更加絕望痛苦。”
“菲姐，真的，真的有另一個世界。我可能真的是一只貓，我不過是假裝成人的貓，是一只妖貓，我現(xiàn)在的世界只是我貪戀為人，轉(zhuǎn)世所造的夢?！被ㄔ侣溥B連點(diǎn)點(diǎn)跟著唱，看七王妃滿是不信的表情，急忙對那七王子道：“兄長，快帶她穿越到過去！”
“好，小菲，我讓你見見我通天的本事！”那少年一揮手，一陣熟悉的天旋地轉(zhuǎn)后，睜開眼睛時，又到了那天的后花園，宮娥尚在起舞，七王子正坐在石桌前看著他淺淺的笑，只是他身邊多了一位有菲公主。
然后他又揮了揮手，陰風(fēng)起，他們眼前一閃，三人須臾間被拽到一古戰(zhàn)場，鐵馬金戈。他們看到一位少年王子身披紫金袍，正指揮千軍萬馬，攻打城邦。那少年滿臉得意的望著那位英姿颯爽，這位王子正是以前的七王子自己。
“那又怎樣，這一切都是你的妖法而已，你不是覺醒者，你才是妖，人妖，這世界是無比真實美好的世界，根本不是誰的世界，花月落，在我們?nèi)碎g，他就是花月落，這一刻，無比真實，即使有前世和他何干，這本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但是當(dāng)人們被妖迷惑的時候，會相信妖所說的一切，包括否定他自己，這就是妖言惑眾的可怕?！逼咄蹂抗怃J利的直逼七王子，孔雀仙子其實是從妖族中飛升，對一些妖術(shù)門清，曾經(jīng)向她的父輩們談起過妖言惑心的事，所以她對此也是一清二楚，不過有有一位已過世的長輩說法和他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