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域?甄域?醒醒,該吃藥了,就差你沒吃藥了!”
男子看著面前一身護士服的女子,用手揉了揉眼,一臉迷茫。
“你這一看就是昨晚又做夢了吧!我都聽你旁邊的說了,你這些天整夜整夜地做夢,是不是休息不好???”
這位女護士用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說著。
“請問一下,這里是哪里?”男子半夢半醒地朝面前的女護士問道。
“你都在這住幾年了,現(xiàn)在你問我這是哪?”女子不可思議地說道。
良久,她看著男子還是一臉迷茫,女子無奈,再度開口道,“這里是精神病院?!?p> “……不可能,我腦子沒毛病,我不可能在這種地方的,你在騙人!”
女護士看著男子無奈道,“這里的人都這么說,但是他們腦子都有問題,你跟他們差不多?,F(xiàn)在你什么都別想,好好住著吧。”
“任何事,只要習慣了,都沒什么大不了。”
話語一落,女子便走出了病房。
男子環(huán)視著四周,發(fā)現(xiàn)真的是個病房。
接著,他感覺到右手手腕有些異樣,于是緩緩抬起右手,一眼便看到了手腕上帶著的塑料手環(huán)。
他用力扯了扯,發(fā)覺手環(huán)沒有變化。
那上面清楚地寫著“姓名:甄域/年齡:二十一/住院時間:2013.05.23”。
他又看了看身旁的東西,然后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自己的枕頭鼓鼓的。
把枕頭拿開一看,看到有一個面朝下的玩偶,拿近一看,是個破舊的兔子玩偶。
這只兔子的眼睛真像鹿的眼睛。他在心里感嘆道。
旁邊的人終于開口了,“朋友,你這幾天都在做什么夢啊,就一直叫什么……對,小熄!一直叫這個名字,她是你什么人啊?”
男子沒有回答他的話,仿佛還在消化自己在精神病院的事實。
“他最近還是頻繁地做夢嗎?”一位醫(yī)生向護士問道。
“是的啊,不過除了做夢、亂喊以外,別的情況都挺好的。意識挺清醒,也挺配合吃藥打針的?!眲偛拍俏慌o士回答著。
“好,最近可以給他減點藥了?!贬t(yī)生說。
女護士回答一聲“好的”。
此時男子看著手里的兔子,沉默著。
良久,他似乎接受了自己在這家醫(yī)院治療的事實。
他忽然從床上坐起,穿上拖鞋,就這么朝外面走去。
他走到了走廊,看著外面坐著的,站著的,走著的人們。有的是病友,有的是護士,醫(yī)生則在一個緊閉的屋子里討論著什么。
他靠著墻站著,看著走廊來來往往的人,他們的腦子或多或少有點問題,但這并不代表他們是傻子,或是瘋子,他們只是生著病的普通人。
有人看著男子傻笑,有人問著男子是否有多余的吃的,也有人正痛苦著、喊叫著。
這里,就是我所在的另一個世界。
傻笑著的人們,是因為對現(xiàn)世的無奈而選擇躲避的人們;詢問食物的人們,是窘迫地生活著的人們;痛苦喊叫著的人們,是經(jīng)歷了重大挫折且無力接受的人們。
那我呢,我是屬于他們中的哪種人呢?或者說,屬于其他哪一類人呢?
男子用右手撫著自己的心,望著走廊盡頭的鐵鎖門,感受著這個病院的冷暖,同時在心中一遍遍詢問著——我,到底屬于哪種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