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芙伸手推開房門。
抬眼便看到了自己生活了好幾年的丈夫壓在一個男子身上。
那男子還被何倨用繩子綁住了,眼睛用黑布條蒙著。
很顯然,人家那男子也是個受害者。
真正看到了這場面,程月芙反倒沉靜了。
她像一個旁觀者一樣漠視著何倨,感嘆自己的這幾年都是喂了狗。
何倨聽到開門的聲音,慌亂地站了起來。
扭頭便看見了渾身泛著冷凝的程月芙。
何倨這下真的慌了,他走到程月芙身邊,試圖去握她的手。
被程月芙一把甩開。
何倨嘴唇顫了顫,努力憋出幾句話:“芙兒,都是他,都是他勾引我的。我是愛你的,我真正愛的人是你啊芙兒。”
程月芙跟著他指向的地方挪去視線,看到的就是被綁住的司箬。
“呵?!?p> 程月芙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寒。
“何倨,你是說,是他把自己綁住,逼迫你的是嗎?”
程月芙倒是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自己的語調(diào)竟然可以這么平靜且自然,自己的暴脾氣仿佛使不出來了。
沒想到何倨就是如此的不要臉,他還真的說:“芙兒或許你不相信,但真的是這樣,他非要我這么做,都是他的錯?!?p> 程月芙冷笑:“且不說他沒逼你,就算他逼你了,你自己是沒長腦子還是沒長腿腳?”
程月芙甩甩手,不想再聽何倨的辯解。
“何倨,從今天開始,你我夫妻恩斷義絕往后兩不相干。你給我從程家凈身出戶。”
說完便直接離開了。
何倨想追上去,可他知道,程月芙這人,一旦決定好的事就不會再回頭了。
自己若去,恐怕代價會比現(xiàn)在大,起碼程家的人就不會放過自己。
突然想到了什么,何倨憤怒地看向司箬。
“是你!都是因為你!”
“你給我去死吧!”
何倨跌跌撞撞地朝著司箬走去,然而還沒走到,就被桑阮一凳子敲暈了。
桑阮吹了吹手上握凳子染上的灰。
走到司箬身邊,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和蒙眼的布條。
司箬的眼前突然亮了起來,使得他有些不適地瞇了瞇眼。
桑阮將剩下的四十兩遞給司箬,說了聲“這是剩下的四十兩,辛苦了?!?p> 司箬緩緩接下,認認真真地望了眼桑阮:“是奴應該做的。”
司箬站起來,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司箬突然頓住。
他手握成了拳,又松開。
“公子認為,奴還能去過正常百姓的生活嗎?”
這話就這么毫無預兆地問了出來。
說完后司箬閉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顫動著,似等待凌遲一般難熬。
桑阮先是微微訝異,隨后堅定的說:“當然可以?!?p> “人無高低貴賤之分,若不傷害無辜,又問心無愧,自然想做什么都可以?!?p> 司箬鼓起勇氣,扭頭看了一眼桑阮。
那少年處于逆光中,周圍的陽光看著有些刺眼,可司箬卻覺得,那少年的眼眸比陽光更亮。
她就那么望著自己,輕聲說:“司箬,你依舊美好?!?p> 司箬,你依舊美好。
司箬心中默念了一遍,眼睛微微閃爍著。
曾經(jīng),連司箬自己都覺得自己無比骯臟,身上洗的再干凈,也洗不掉自己心里烙下的那道印子。
可現(xiàn)在,那般美好的少年,在逆光中,對自己輕聲道。
司箬,你依舊美好。
“謝謝公子。”
就留下了最后一句話,司箬離開了酒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