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影
“配合調(diào)查？”粟問看著面前穿著警察制服的二人。
“是的，我們懷疑你與仁愛孤兒院的縱火一案有關(guān)，請跟我們走一趟吧！”說著，其中年輕一些的女警員拿著手拷就要拷住粟問。
粟問瞄了一眼她手中的手拷，“這是要抓犯人才有的待遇吧！你們有確鑿的證據(jù)么？沒證據(jù)就要拷人，你哪刑警隊的！”
“不好意思，新來的不懂規(guī)矩。我們想找你了解點情況，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年齡稍大一點的男警察道。
粟問看了一眼說話的警員，關(guān)上門率先下了樓。
原本她還想問一下有關(guān)仁愛孤兒院的事情，以及受傷人員的情況的，但一看到那個女警察的態(tài)度，就感覺像是吞了一只蒼蠅一樣，什么都不想問了。
下樓的時候，碰見了小區(qū)里其他的住戶，眾人奇怪的看著粟問以及她身后的警察，轉(zhuǎn)而與身邊的人咬著耳朵。
粟問看見了，卻沒有在意，她從不是一個活在別人眼光中的人。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警車停在了江城市刑警大隊的門口。
看著早上剛剛來過的地方，哪知再次到來，卻是不一樣的心情。粟問扯了扯嘴角，像是在自嘲。
坐在審訊室中，負(fù)責(zé)記錄的人還沒有來。
寇捫剛從外面回來，負(fù)責(zé)抓捕的孫青就湊了上來，“老大，我和王明抓到縱火犯了！”
“縱火犯？”寇捫面露疑惑。
“就是今天上午仁愛孤兒院火災(zāi)案的縱火犯?。 睂O青一臉得意。
“老大我跟你講，那個縱火犯我一見她就覺得她有問題，我們都從監(jiān)控視頻中看到她了，自己竟然還不承認(rèn)！還說我們沒有證據(jù)不能拷人。你說氣不氣人！”
“你們在監(jiān)控上看到她放火了？”寇捫挑眉。
“那倒沒有！可是……”
“從法律上講，疑罪從無。如果沒有直接證據(jù)，是不能拷人的，只能是協(xié)助調(diào)查。你們不會是直接把人拷了吧！”寇捫看著孫青閃爍的眼神，心頭暗暗升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哪……哪能??！沒拷，我就……”孫青撓著頭，支支吾吾的。
“王明，你說！”不再理會孫青，寇捫直接問與孫青一起辦案的王明。
“沒拷，但是街坊鄰居看見的不少。”在面對寇捫帶有壓力的眼神時，王明沒有隱瞞。
“你們是第一天當(dāng)警察么！你們知道如果被抓的人不是嫌疑人，這對當(dāng)事人會造成什么樣的影響么！萬一因為你們的疏忽，讓真正的犯人逍遙法外，你們能承擔(dān)得起責(zé)任么！”寇捫眼神一厲，王明與孫青都縮著脖子。
他們是想查案沒錯，但是你不能單憑主觀臆斷，這樣不僅破不了案，還會給當(dāng)事人造成影響，甚至還會打草驚蛇，對抓捕真正的罪犯帶來不小的難度。
“哪有那么嚴(yán)重……”孫青不滿的小聲嘟噥著。
“不嚴(yán)重？辦案講究的是時機(jī)，是證據(jù)，如果因為你們的疏忽大意，導(dǎo)致真正的犯罪分子提高警覺或是再度犯案，你跟我都承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
讓一個人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光靠說是沒用的，寇捫也不想就這個問題再說下去，于是轉(zhuǎn)頭看向王明問道，
“人呢？”
“在審訊室。”
寇捫身形一轉(zhuǎn)，大步朝著審訊室的方向走去。
見老大走了，孫青猛地一拉王明的手臂，“你怎么都不幫我說話??！”
王明瞟了眼被孫青指甲抓破的皮膚，“老大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是沒按流程辦案?！?p> “你！”孫青氣得用手指指著王明，隨后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看那個女的長得漂亮，所以不想懷疑她吧！”
“呵！隨你怎么想！”王明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新來的女警察怕不是腦子有問題，于是也懶得跟她計較了。
“我就知道！呵！男人??！”孫青一副“我看透你的樣子”，嘖嘖著。不過沒人理她就是了。
審訊室的門忽然從外面打開，寇捫一看到坐在那里的粟問，四目相對時，就知道怕是孫青抓錯人了。
粟問看著來人，薄唇輕啟，“寇隊長。”
“今天請你來，是想和你了解點情況?！?p> “那你們這個‘請人’的方式還挺特別的?！彼趩栃Φ囊馕渡铋L。
“抱歉，新人不懂事?！?p> 粟問笑笑，沒有說什么，只是面容忽然嚴(yán)肅起來，“在回答寇隊長的問題之前，我想問幾個問題?！?p> “你問?！?p> “仁愛孤兒院火災(zāi)受傷和死亡的都是誰？我剛看新聞，里面沒有說?！?p> “死者是孤兒院的院長，孟桂蘭；受傷的是兩個看護(hù)，救火時被掉下來的天花板砸到?！笨軖惺冀K看著粟問的眼睛，所以沒有錯過粟問眼中閃過的震驚神色。
粟問雙手微握，“起火點，是在院長辦公室，對么？”
“對。”
“那，起火原因查明了么？”
“煤氣泄漏?！?p> “辦公室里怎么會有煤氣？”
“這個問題，我們以也調(diào)查當(dāng)中。”寇捫在心中已經(jīng)確定粟問不是兇手了，但有些情況還是要了解一下的。
“好了，現(xiàn)在換我問你了。”
“你說?！彼趩柺諗科鹕裆眢w微微向后靠著。但緊握的手心還是出賣了她的擔(dān)憂。
“今天上午從刑警隊離開后你去了哪里？”
“市郊的仁愛孤兒院。我休息的時候偶爾會去看那里的孩子們以及孟院長。”
“幾點到的，到了之后，你見了誰，都做了什么，幾點離開的？”寇捫示意身邊的李飛做筆錄。
“離開這里后，我去了一趟文具店，然后才去的市郊。大概八點到的，在院子里和那里的孩子玩了一會兒。后來孟院長出來，聊了幾句天。我見她神色疲憊，就讓她回去休息，把她送上樓后，又在院中陪一個叫小滿的男孩待了一會，才離開。離開的時候我沒看時間，所以不清楚具休是幾點。不過院里有監(jiān)控器的，應(yīng)該拍得到我，你們可以去查?！彼趩柺稣f著今天上午的經(jīng)歷。
寇捫右手食指輕點著桌面，“那你有進(jìn)過孟院長的辦公室么？”
“沒有，我只送到了門口就離開了?！?p> “離開之后，你又去了哪里呢？”
“回家睡覺了，一直睡到晚上六點才醒。打開電視才發(fā)現(xiàn)孤兒院出事了，還沒等我趕去醫(yī)院，你們同事們就來了。”
寇捫將記錄的本子遞到粟問的面前，“你看一下，如果確認(rèn)無誤的話就在上面簽個字?！?p> “你所說的我們會進(jìn)行核實。如果今天的事對你的不好的影響，我會負(fù)責(zé)解釋的。”
“不必了?！彼趩柌⒉辉谝膺@件事情，“我可以看下孟院長的遺體么？”
“抱歉，這不符合規(guī)定?！?p> “是我冒昧了?！彼趩柶鹕黼x開，當(dāng)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過頭來看著寇捫，道，
“我在離開的時候曾回頭看了一眼，院長辦公室時似乎有個人影晃過，不過上午那會兒陽光有點刺眼，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p> 寇捫聞言眉心緊擰著，“我知道了?！?p> 粟問不再多說什么，徑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