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約好一起去花蓮鎮(zhèn)。
花蓮鎮(zhèn)在云水鎮(zhèn)的南面,就在我們村的下面,步行大概有二十分鐘多的距離,坐車就更少了。
花蓮鎮(zhèn)是隔日集,也就是一天有集,一天沒集,有集的時候花蓮鎮(zhèn)上人還是很多的,那個地方有很多地方小吃,我特別喜歡吃涼皮和搟面皮。
后來也去了很多地方,吃過很多涼皮但就是沒有花蓮鎮(zhèn)的那個味道了,也不知道是家鄉(xiāng)還是口味的緣故,至今變不過來。
當然還有很多好吃的,我打算帶洛云嘗嘗。
可是,那天沒集。
沒集?那要怎么辦,見見她也好,就當見她一面吧,畢竟我很想她了,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見到了。
“你坐車的時候,和我說一聲?!蔽医o洛云發(fā)消息,然后走到我們村橋頭,那里是坐車的地方,公交只會在那里等人。
太陽很熱,我不安的玩著手機,等洛云給我回消息。
大車一輛接著一輛的過去,車后的塵土帶著令人窒息的熱浪,席卷了午后我昏昏欲睡的思維。
這哪是去約會,分明是受罪嘛,我不安的看了一眼午后炙熱的天空,果然是萬里無云,連馬路上都能看到一股股升騰的熱浪,周圍沒有一個步行的人。
不過一想到洛云也要出來,我強打精神,安心等待。
一輛車過來了,從云水鎮(zhèn)到花蓮鎮(zhèn)的車,我翻看著手機,沒有看到洛云說坐上車了,也就是說她不在這輛車上。
我微微側了側身子,低頭裝作安心玩手機等人的樣子,傳達給司機一個意思,我不坐車。
車子重新發(fā)動起來,繼續(xù)朝下走去,我微微有點不安,給洛云發(fā)道:“你坐車的時候記得給我發(fā)消息啊?!?p> 我擔心洛云萬一要下來找我,故意不發(fā),那我不就白等了嘛,所以又提醒了一次。
“嗯嗯,知道了。我現(xiàn)在要出門了。”
“哦,好,外面很熱,記得帶傘?!蔽一氐馈?p> “知道啦?!?p> 我笑了笑,兩三分鐘的時候又有一輛公交駛過我的眼前,我知道從云水鎮(zhèn)到我們家不會這么快,所以洛云也不在這個車上。
用同樣的方法,我避開了這輛公交,安心的等著我的下一輛。
有人說人生就像一場旅行,是一輛開往終點站的列車,車上的人上上下下,他們都只能陪你度過一段時光,總會在一個站口下車,能坐到終點的只有你。
那么這個時候,我下了我的列車,在站臺上等著一輛又一輛的列車,只為登上有你的那輛,陪你春秋冬夏。
老家的公交發(fā)的很隨意,并不是固定的時間,不過既然知道洛云出門了,那總會在這里等到她。
“我坐上車了?!币粫褐?,洛云回道。
“好,注意安全?!?p> “完了,司機是我爸的一個朋友,他看到我了,要怎么辦?”
“啊,那怎么辦?要不算了,再說今天也沒集,你來估計啥也吃不到,只能看我?!蔽矣悬c失望,不過還是揶揄道,裝作什么事都沒有。
“沒事,他應該不會和我爸說的?!?p> 我默不作聲,不知道再怎么回答。
過了一會兒,洛云又回道:“沒事,他好像沒看到我,車已經(jīng)出鎮(zhèn)了?!?p> “好?!?p> 我心情好了一點,帶著微微興奮的目光,注視著馬路的盡頭,那里一直通往云水鎮(zhèn),有一個姑娘坐著屬于她的藍色公交在朝我趕來。
等了一會兒,果然有車來了,我招了招手,司機停了下來。
上了車,我環(huán)顧四周,一眼看到了洛云,我笑了笑,剛打算坐下,她示意了一下,我立馬明白過來,坐在了她后面。
“你怎么也坐在這輛車上了?”她有點驚訝,透過座位的空隙,朝我低聲問道。
我笑了笑,說:“那當然了?!?p> 在這一刻,看著前面這個女孩的側影,我頓時感到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我們這么喜歡對方,沒有理由不會在一起。
車上人不多,路上也再沒有上下車的人,公交很快就載著我們到了花蓮鎮(zhèn),到了花蓮鎮(zhèn)的瞬間,我就后悔了。
先是我下車,朝前走,洛云遠遠的跟在后面,裝作我們兩個沒有任何關系,這個方法是洛云想出來的,車上的時候就偷偷告訴我了。
我走到一處樹蔭下,看著空曠的大街,極為后悔,這哪里是沒人,簡直鬼都沒一個。
不過當我看到身后那個鬼鬼祟祟的丫頭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笑出了聲,好可愛的傻丫頭。
聽說情侶之間都會起一個只有對方會叫的名字,那就叫她傻蛋好了。本來很傻,臉也很圓,很符合她。
她不同意,說這個名字太傻了,不符合她的人設。
我笑道:“那我寬宏處理,聽從一下你的意見,你就在狗蛋和鐵蛋里面選一個吧?!?p> 她愁眉苦臉,思索半天,最后還是喏喏說道:“那還是選第一個好了?!?p> “哦,狗蛋啊?!蔽覐娙绦σ猓室庹f道。
“沒有,額,就你說的第一個?!?p> 看著她略有委屈的表情,我再也裝不下去了,笑著捏了一下她的臉。
天氣很熱,故事很好,那天我們沿著花蓮鎮(zhèn)的大道走上走下,最后在一個還開門的小賣部里面買了一瓶水,我問她吃不吃雪糕,她搖了搖頭。
我要拉她手,她看上去不太愿意,不讓我拉。
“怎么了?”我笑問道。
她不愿意說,后來再三追問,她才說道:“誰讓你說我手胖。”
我笑出了聲,:“你以為我在罵你啊,我是說你的手很軟,我很喜歡。只是不知道再找什么詞修飾,反正絕對是夸你的。額,意思就是指如削蔥根?!?p> 我出言辯解,慢慢她心情微微好了一點,將手給了我。
現(xiàn)在看來其實在那個時候,我們之間的縫隙已經(jīng)存在了,只是那個時候眼里都是對方,忽略了這點縫隙,最后越來越大,瓦解了我們兩個用心搭建的世界。
我的玩笑,她當真了;她認真的事情,我當作了玩笑。
現(xiàn)在的我是那個旁觀者,所以才能清楚的看著事情的發(fā)展,可惜當時的我卻是當局者,沉迷在我們兩個的世界中,不知不覺。
“今天是八月十日,我們開始的第十天,我吻了傻蛋一下,雖然好似蜻蜓點水,還有傻蛋因為我說她手胖,不讓我拉?!?p> 回去的路上,我一點一滴將今天的心情記了下來。
“八月九日,傻蛋教會了我什么叫信任,什么叫責任。人生如果是一場旅行,你就是我今后的伴侶,對你最基本的就是信任。路途艱難,學會生死與共,不離不棄就是責任?!?p> 這也是我記下來的東西,當初是一個人記,現(xiàn)在也是一個人看,本來要分享的那個人,卻再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