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越太平洋的飛機上,丘好問發(fā)現(xiàn)隔壁坐著的同伴出現(xiàn)坐立不安的狀態(tài)。
“怎么葉譞姐?”丘好問忍不住問道。
“沒事,就是坐久了,有點氣悶?!比~譞答道。
“哦,沒事就好。做這么久飛機是會有點悶。”
“我看你一路上不是看書就是睡覺,你很會調(diào)整自己?!?p> “還好,我適應(yīng)能力強,到哪里都好。”丘好問笑著答道。
兩人慢慢地熟絡(luò)了。主要是一路上太無聊了,有個伴說說話也挺好的。
“你現(xiàn)在可出名了?!?p> “好名聲還是壞名聲?!?p> “不好不壞的名聲?!?p> “你這話一聽就知道是安慰我的??隙ㄊ遣缓玫拿?。”
“你倒也有自知之明。有人說你不守規(guī)矩。”
“不守規(guī)矩?守什么規(guī)矩?他的規(guī)矩嗎?”丘好問譏笑地反問道,“這些人,總是畏懼那些能打破常規(guī)的人,氣急敗壞地指責(zé)他們不守規(guī)矩,好像就是因為不守規(guī)矩才把他們的機會搶走的?!?p> “可能吧,要是他們知道你拜劉老為師了,應(yīng)該就不敢再這樣嚼舌頭了?!?p> “也許吧?!鼻鸷脝柖⒅~譞看了一會,突然問道:“請問浙大數(shù)學(xué)系副主任葉教授是你什么人?”
“我伯父?!?p> “哦,我說你看著面熟,你的面容跟葉教授有幾分相似?!?p> “我爸跟我伯父長得很像,我又比較像我爸?!?p> 丘好問打量了一下葉譞。她眉清目秀的,確實有越州人“小山榴花照眼明”的味道,身形上卻南人北相。骨架高大,明明是數(shù)學(xué)競賽的選手,卻長得像游泳選手。肩寬腰細,身形修長,非常勻稱?,F(xiàn)在可以明顯地看出,她長開后絕對是豐-乳肥-臀的北方大妞。要是自己老媽看到這姑娘,立馬連岑樂瑤都要被拋到腦后。在她們那一輩的心目中,這樣的女子才是旺夫多子、好生養(yǎng)的典范。
以前在集訓(xùn)隊怎么沒有注意到呢?難道當時被北影、中戲的小姐姐迷花了眼,看不到隊里還有一朵小山榴花?
看到丘好問的眼神在打量著自己,葉譞的心亂跳起來?;蛟S這是丘好問的獨門絕技,他的目光投射過來時,女孩子絕不會感到被冒犯,她反而覺得這目光非常地溫柔、陽光和單純,還有幾分羞澀,就像一個沐浴在陽光下的大男孩,躲在學(xué)校的墻角邊,悄悄地打量著高年級的大姐姐。
葉譞咳嗽一聲,故意說道:“看什么看?小屁孩?!?p> 丘好問連忙轉(zhuǎn)過頭去,葉譞看到他的窘樣,笑得十分開心,越發(fā)地想逗他玩。
“丘同學(xué),你這么帥,學(xué)習(xí)又這么好,在學(xué)校有收到過女同學(xué)的情書嗎?”
“沒有,男同學(xué)的倒收到過兩封。”
葉譞愣了一下,被這個冷笑話逗笑了,趴在小餐桌上,渾身都在抖。
事實證明,丘好問能夠在北影、中戲“屢屢得手”是有原因的。他確實是小姐姐們排遣寂寞的最佳選擇。他口齒伶俐,舌吐蓮花,讓小姐姐們在孤單的人生旅途中多了一份歡樂,多了一份溫暖的陽光。
跨越浩瀚的太平洋,再在洛杉磯轉(zhuǎn)機,又飛越霉國東西海岸的上空,將近二十個小時,葉譞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度過。
飛機降落在費城國際機場,花了一個多小時過海關(guān),然后在大會工作人員的帶領(lǐng)下上了一輛中巴車。
車子從費城東部駛過,在高架橋上看到遠處的高樓大廈,師生們都忍不住趴在窗戶上張望,神情各異。他們被燈塔國的繁華景象給鎮(zhèn)住了。倒是丘好問很平淡地看著這一切,就跟看他所在的青溪縣城一樣,波瀾不驚。這讓葉譞又多了幾分好奇。
到了普林頓市,這座別具特色的鄉(xiāng)村城市,下車后的師生們有些疑惑,比賽不都是在大城市嗎?怎么還到了這鄉(xiāng)下來了。不過不得不說,這座小城景色幽雅,四周綠樹成蔭、綠草叢叢,清澈的河水環(huán)繞著小城靜靜流淌,恬靜安詳。而隱在樹蔭間的建筑物,每一座似乎都有著自己的歷史。
大會主席秘書長諾特曼親自來到華夏隊下榻的旅館里,這讓全體師生受寵若驚,又多了幾分自傲??磥砻箛牬_實把華夏隊當作了最強勁的對手。
“歡迎,各位來自華夏的天才少年們,歡迎你們來到這里,美麗的霉國?!敝Z特曼笑容可掬地說道。
丘好問在一旁淡淡地看著。
此時的霉國佬,對華夏充滿了包容之心,看上去很友好。只是包容性跟優(yōu)越感是成正比的。現(xiàn)在華夏大陸剛從窮鬼晉升為窮人,充滿優(yōu)越感的霉國人肯定是很友好。二十多年后,等口袋里終于有點錢的華夏人興沖沖地找霉國佬再敘友情時,卻發(fā)現(xiàn)他們換了一副嘴臉,有些懵逼了。
其實仔細想一想,也沒什么想不通的。富人總是對乞丐窮人慷慨施舍,一副天下大同、世界充滿愛的情景??墒敲鎸Ω偁帉κ?,都是欲先除之而后快。
“到了霉國,有些什么感受?”諾特曼笑呵呵地問道。
隊員們爭先恐后地表述著對這片美麗富饒土地的向往和傾慕之情,諾特曼像一只狐貍,在那里看著幾只香嫩可口的小雞,笑得格外地開心。
他走到丘好問跟前,聲調(diào)似乎高了兩度:“你好,親愛的丘!本次大會年齡最小的選手。十三歲,天啊,那時的我還在一門心思給拉拉隊的隊長寫情書。怎么樣,是不是跟你的隊友一樣的感受?”
“不,我覺得還好。還在地球上,還在人類社會里。”
諾特曼愣了一下,眼角挑了挑,眼珠子一轉(zhuǎn),略帶夸張地說道:“哦,親愛的丘,你的英語口語真棒,甚至能聽出西海岸的口音來?!?p> “謝謝夸獎諾特曼先生,我學(xué)習(xí)英語,是因為你們有很多值得學(xué)習(xí)的東西。至于西海岸的口音,可能是那邊的陽光比東海岸的要多?!?p> “哈哈,我喜歡你的幽默。親愛的丘,我真的越來越喜歡你了?!闭f罷,諾特曼一把抱住了丘好問,親昵地在他的臉頰兩邊親了親。
“非常期待你在這次比賽中大放光芒。”
“這也是我來這里的目的?!?p> “哦,哦,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從小在霉國接受的教育?!?p> “不,我在華夏長大,在華夏受的教育。我只是多讀了幾本你們的雜志,揣摩了下你們的說話方式。要想作為一個受歡迎的客人,最好的辦法是盡量按照主人家的習(xí)慣來?!?p> “沒錯,你說得沒錯。”諾特曼盯著眼前的這個大男孩,“你真是讓我印象非常深刻?!?p> 接下來,組委會組織大家去了附近的蒲林斯特大學(xué)參觀,還有著名的蒲林斯特高等研究所。
“知道嗎?譞譞姐,你在這里拍一板磚下去,很大機會能砸到個諾貝爾或菲爾獎獲得者?!鼻鸷脝柨粗芯克锶藖砣送膶W(xué)者們,低聲說道。
葉譞膛目結(jié)舌道:“你可真敢想。”
丘好問笑了笑,心里不由想起遠在萬里的明朝霞和岑樂瑤。要是這兩位聽了這話,說不定當場就躍躍欲試,想試一試這種人的頭是不是比普通人要鐵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