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jié)課是地理課,班主任林老師和任課周老師一起趕到教室。
他跟周老師點點頭,神情嚴肅地說道:“有件事情要通報給各位同學。昨天晚上,高一135班一位女同學,在下晚自習回家路上,遭遇到了歹徒,幸好沒有事情發(fā)生。不過我要提醒我們班上的女同學,放學上學路上,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走小路,要走大路,盡量結(jié)伴而行,遇到危險不要猶豫,往人多的地方跑。記住了嗎?”
“記住了。”班上的女生連忙應道,然后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丘好問遞給鄧凌飛一個眼神,他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周老師等林老師走后,苦笑著說道:“我看你們也沒有心思上課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所以你們還是先按住好奇心,等下課了再去打聽。上課,我們還是認真點吧?!?p> 話雖這樣說,但大家的心思早就飄了。周老師是個老好人,而且地理就是門副課,中考都不考,從學校到學生,重視程度也就那樣。遇到這情景,周老師也沒法嚴肅起這課堂紀律。
好容易熬到下課,鄧凌飛一溜煙就不見了,今天下雪,就不做課間操,大家在教室待著,盡情享受著難得的二十多分鐘的休息時間。
過了一會,鄧凌飛回來,匯報了他打聽來的消息。
昨晚下了晚自習,那位135班的女生因為住得比較偏遠,所以走到后面就只剩她一個人了。有段路很僻靜,一百多米沒有人家也沒有燈。就是在那里遇到了意外,兩個家伙突然沖了出來,把她往路邊的荒地里拖。女生嚇得半死,拼命地尖叫和掙扎。幸好有人經(jīng)過,兩個歹徒聽到腳步聲,丟下女生就跑了。
女生哭著回了家,家里人嚇了一跳,問清楚了情況,帶著女生去派出所報了案,不過到現(xiàn)在還沒抓到人。
“聽說是南山狼干的。那片是他們的地頭。”聞訊圍過來的同學中,有一個開口說道。屁大個縣城,隨便扯幾圈就能扯上關(guān)系,總有知道些情況的。
“南山狼,他們就是個屁,守著那幾片老廠房和倉庫,有個屁的出息?,F(xiàn)在我們縣里最兇的是菜刀隊?!?p> “還菜刀隊?老黃歷了,早就被打了,他們那幾個頭領現(xiàn)在都在牢里蹲著?,F(xiàn)在牛逼的是烙鐵哥和蛇頭哥?!?p> “干什么呢?”身為班長的丘好問打斷了眾人的議論,“討論誰是老大干什么?那是派出所關(guān)心的事。我們要關(guān)心的是怎么保證班上的女生,每天都能安全地到?;丶??!?p> “那丘大班,你說該怎么辦?”
“小明,你先去登記每位同學住的地方。男生女生都要登記?!?p> “好咧?!?p> 到了下午上學,鄧凌飛不知從哪里找來了一張青溪城關(guān)鎮(zhèn)規(guī)劃圖。丘好問在這張地圖上用數(shù)字標識出每一位同學的地址,男生用藍墨水,女生用紅墨水。
標識好了后,丘好問用鉛筆把所有的點都連了起來,以一中為中心點,整整籌劃準備了一下午加以晚上。
到了第二天第四節(jié)課后,丘好問留住了要回家吃中飯的同學們。
“趙大海、王海軍、...張萬紅你們六個一組,先走東風路向北,再轉(zhuǎn)向陽街,就是張萬紅的家...最后是趙大海的家。這一組為第一組,組長是王大海?!鼻鸷脝栒f著遞給了趙大海一個口哨,就是體育老師上課用的那種不銹鋼哨?!澳闶墙M長,遇到情況就帶著大家往人多的地方跑,同時吹響這個,拼命地吹。”
丘好問把全班五十六個同學分成了十一個組,每組多則六人,少則四人,都任命了組長,給了一個哨子。
“除了晚自習回家必須按分組按規(guī)定路線一起走之外,其余時間不強求?,F(xiàn)在情況比較特殊,男同學這時候就要挺身而出了,有所擔當了,做個護花使者,好好保護我們班上的女生。大家有沒有意見?”
“沒有!”其余三十二個男生們挺直了胸膛,連跟丘好問一向不對付的田凱也不例外。這個時候要是落了后示了弱,以后在班上就會被人看不起了。尤其又是事關(guān)女生的安全,更加義不容辭。
丘好問的分配調(diào)度下,當天晚自習散學就開始執(zhí)行起來。丘好問身為班長,專門負責一條最遠最偏僻的路線,繞完后再回家,多走兩三倍路不止。
149班的動靜很快引起其它班的注意,問清楚情況后,也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初三有兩個班的男生更猛,置辦了木棍等“兵器”,有幾個還藏了匕首在身上,被巡邏的警察叔叔給搜了出來。事情直接捅到了學校政教處和保衛(wèi)科。
這天下午放學,保衛(wèi)科長賈志國讓人把始作俑者丘好問和鄧凌飛給叫到了辦公室。
“你們怎么能夠擅自組織什么護花使者隊?現(xiàn)在在校內(nèi)校外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而且現(xiàn)在也要期末考試了,趕緊解散了,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辟Z志國雖然滿臉陰沉,語氣極度不爽,但還是竭力保持著他所認為的客氣。
“那女生們下晚自習回家路上的安全怎么辦?”丘好問毫不客氣地問道。
“那不是你操心的,老師會處理的?!辟Z志國更加不耐煩了。
“怎么處理?”
“老師做事需要跟你匯報嗎?你是學生,就該聽老師話,好好學習,其它的事就不要管?!辟Z志國的耐心似乎到了極點,但還是忍住了。
丘好問站在那里,冷冷地看好賈志國。鄧凌飛知道好友的脾性,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少Z志國不知道,看到丘好問不做聲了,“傻傻”地站在那里,以為自己把他給唬住了。這一位現(xiàn)在正當紅,學校、教育局、縣里都掛了號,能把他給唬住,賈志國覺得很有成就感,比平時訓十個八個學生還有成就感。
“我一直想不明白,賈科長怎么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來?”丘好問聽到門外傳來動靜,知道時機差不多了,便冷冷地說道。
“什么?”賈志國差點都要跳起來。他在學生面前威風慣了,想不到今天被一個學生指著臉說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