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西苑站】15
“一!二!三!四!”
綠色噴漆大門,經過值班的守衛(wèi),穆清跟著周一元進來的時候,差點被這震耳欲聾的聲響嚇了一跳。
此時明明是九月,但太陽依舊透過稀薄的云炙烤大地。
穆清抹了抹額頭的汗,有些無語。
“所以,我為什么要聽信你的話非要來軍區(qū)參觀?”
這可好了,簡直是自投羅網。
穆清口中的“網”不是炎熱的戶外,而是——每年獨屬于新生們的軍訓!
北市大學的軍訓自高考恢復以來,軍訓皆是在軍中由專門的軍人進行“毒打”。
而周一元口中光明正大的參觀軍區(qū),就是依借軍訓——所以能讓穆清來的前提是考得好。
只要能考上大學,任意一所,周一元就能聯(lián)系校方來軍區(qū)一同培訓新生——不少高校求之不得。
而幸運的是,穆清剛好入了北市大學——本就和軍區(qū)有合作,甚至不需要周一元親自出馬。
這里只是最基礎的訓練基地,幾乎沒有任何機密——如果惡劣的生存條件和惡魔的培訓不用保密的話。
走在穆清右側,已經換上一身軍裝的周一元,神情嚴肅,一點也不似往常穆清見到的吊兒郎當。
他道:“這不是提前讓你熟悉一下從明天開始要在這兒住十四天的環(huán)境嘛,而且我還能帶你去那座小山上看看?!?p> 說著,他把目光落到距離目前場上正在奔跑的隊伍的前方——那座山將是他們接下來踏足的場地。
“負重跑?”
穆清瞇了瞇眼,他們背上的背包至少要有25kg。
“這是新兵,全身負重30kg。”頓了頓,他又想起什么,道:“會和你們一起軍訓?!?p> “?”
穆清面上的疑惑太過于明顯,以至于周一元有些忍俊不禁。
她鮮少做出這種表情——在他面前。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p> 周一元不解答穆清的困惑,只是帶著她繼續(xù)參觀。
不過很快,穆清就明白了。
-
軍訓第三天。
頭頂驕陽,腳踩黃土,午休時間總是這么短暫,在一眾新生或大或小的埋怨中,統(tǒng)一身穿黑色T恤、綠色迷彩褲,腳踩黑色軍靴的教官們來到了新生的面前。
宋雪嬌抿了抿唇,緊貼褲縫的右手抓了把褲子,以求將手心的汗擦掉。
但任何小動作都逃不過教官的眼睛。
“二排一列!手!”
宋雪嬌面色一僵,不敢再亂動。
“全體都有!稍息!向左看齊!稍息!立正!”
教官在又一次整理排面后,宣布了今天下午的安排——負重五公里跑。
聽到這個消息,剛要有人發(fā)出驚呼,卻被教官一個眼光給逼回去。
太兇殘了。
穆清看到這副場面,心里默默同情。
接下來的五公里跑并不是排隊跑,而是各憑本事,當然,第一個抵達終點的學生晚上訓練時間可以自由安排。
想到這兒,穆清心思一動。
五公里對她而言沒什么,她一直都在練武。
只是負重,就是不知道負多少重了。
十分鐘后,各個連隊幾乎準備完畢,由第一個連隊開始一一進入場地——那座小山——歷來負重跑訓練的極佳場地。
穆清和宋雪嬌在同一個學院同一個專業(yè),這會兒不可避免的安排在同一個連隊,甚至方陣里。
她們在二連,僅次于一連進入小山。
穆清面上帶著可見的喜悅——負重不過五公斤,比她想象的輕多了。
宋雪嬌面上可不是這樣一副神情,她苦大仇深得很。
在差不多跑了一公里后,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開始掉隊,行走。
宋雪嬌也有些堅持不住,步子將緩的時候眼角余光看到了穆清——她依然勻速保持前行,甚至呼吸頻率都沒有發(fā)生變化。
宋雪嬌咬咬牙,還是沒有選擇停下。
她對穆清的感官很復雜。
她是個顏狗,看見長得好看的人就走不動路。
這個屬性一度讓宋雪嬌以為自己在新生報到后第一次班會上再見穆清,會很喜歡她。
但事實與此相反。
她不能和穆清做朋友——二人是敵對關系。
李湘君在書中是占了她權勢地位的絆腳石,雖然這本書她沒有看完,但她知道,除了女主外,其他人都是配角,尤其是李湘君這種,妥妥的炮灰配角。
她只要一想要接近穆清,就會頭疼,像是被針刺了一般,起初沒什么感覺,但會越來越疼。
這也就打消了她想要和她成為朋友的心思,甚至因為每次的疼痛,她心中開始不由自主地憎恨上了對方。
為什么她長得這么好看?
為什么無論是蔣麗還是班上的其他同學都那么喜歡她?
她為什么可以占著陳老的寵愛而不愧疚?
......
但這些生出來的憎恨宋雪嬌自己并沒有察覺到,只是隱隱覺得要和穆清一爭高下才行。
就好比這會兒負重跑。
自高考結束拿到錄取通知書,她便跟著靳天霖一同到了北市,憑借著對未來的記憶,她開始結交人脈,搗鼓玉石。
這會兒她的體力根本就跟不上。
就算軍訓已經過去了兩天半。
眼看著穆清就要超越自己,她居然提起乏力的身體加速。
然后——
“砰”
宋雪嬌暈倒在了地上。
穆清看著眼前的人形障礙物,又見這段路旁沒有守著的教官,無奈的心中嘆息一聲。
“同志,同志?!?p> 穆清拍了拍宋雪嬌的臉,見人沒反應,直接將人背在背上。
-
五公里的終點在半山腰,那兒有大片林蔭,足以抵達終點的學生休息。
穆清抵達終點的時候,樹下零星坐著幾十位穿迷彩服的學生。
掩去眼中的失望,穆清靠著一棵樹站了一會兒才坐下。
“嘿!”
“誰?!”穆清猛地回頭,眼中露出防備。
“我?!敝芤辉獜臉渖咸聛恚☆^上裝飾著枝葉的帽子,一把扔到穆清懷里。
穆清狐疑地看著他。
面上一片綠色一片棕色,身上穿著用草制的衣服。
“偽裝?”
穆清一手把弄著手中的帽子,一手拿著樹枝在地上畫圈。
周一元一把奪過她手里的樹枝,看著穆清氣急不說話的表情,笑著問:“剛剛你還挺有勁兒的,怎么這會兒不和我鬧了?”
“?”
穆清用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著周一元,引得他不由將嘴里嚼著的野草桿吐出來,道:“我看到你背著個小姑娘跑了五百米?!?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