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身后的司機慌忙地把他扶起來,沈云致看著空空蕩蕩的停車場,喉嚨里就像卡了一個氣球,明明柔軟圓潤又充滿了空氣,卻梗在那里,讓他一點點地疼痛和窒息。
“沈先生,您……”
“沒事?!鄙蛟浦?lián)u了搖頭,然后甩開了司機的手,“你先走吧?!?p> 司機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他一會兒,見沈云致自己跌跌撞撞地向房子走去,這才離開了沈家別院。
空曠的古典歐式別墅里,沈云致扶著樓梯一步一頓地向上走。他的領(lǐng)帶被他扯開,歪歪斜斜地掛在一邊,西裝也擰得全是褶皺,凌亂地掛在身上。
沈云致推開了臥室的房門,然后將自己重重地扔進了床里。
如果桑遙在這里,她一定會發(fā)現(xiàn),這里如今除了她曾經(jīng)在這里生活時留下的痕跡,也多了些沈云致的。
梳妝臺上加了一套男士護膚品,衣帽間里再也不是清一色的女裝,而是在另一側(cè)掛上了一排西裝和襯衣。
她習(xí)慣睡在床的右側(cè),所以所有的床品都是右側(cè)有些磨損,而現(xiàn)在,床品的左側(cè)也多了些磨損的痕跡,甚至比右側(cè)更重一些。
沈云致仰面躺在床上,看著頭頂華麗的水晶吊燈。
桑遙就是在這樣冰冷的房子里生活了兩年,終于將這里暖成了一個家。他在她留下的痕跡里生活了三年,卻越來越覺得冰冷,冷得他在深夜無法入睡,就算勉強入睡了,也一定會在天亮?xí)r分,在她矛盾的笑容中驚醒,然后望著空蕩蕩的身側(cè)直到天光大亮。
“桑遙……”沈云致睜著眼睛,喃喃地念著那個他放在心臟最深處的名字。
“小遙……”
海梁江南中學(xué)的月季園里,四個少年和一個少女坐在花園里的涼亭下。
女孩身穿藏藍色的西裝制服,深灰色的短裙下,修長的雙腿包裹在黑色的小腿襪里。
“阿致?!彼咽种鈸卧谧烂嫔?,手心托著下巴,“給我講一下這學(xué)期的物理重點吧?”
“沒空?!鄙倌甑纳蛟浦伦焐险f著拒絕,卻又漫不經(jīng)心地從印著奢侈品牌logo的提包里拿出一個薄薄的筆記本扔到桑遙面前。
少女撇了撇嘴,隨意翻開筆記本看了一眼,同時微微彎起的眼角暴露了她一瞬間轉(zhuǎn)晴的好心情。
一旁玩手機的凌槐卿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后扯過那本筆記隨手翻看著,“你就知足吧,整個江南教育集團從幼兒園到大學(xué)加在一起,能混在我們幾個人中間的女生也只有你桑遙了,別得寸進尺啊?!?p> 桑遙不屑地白了凌槐卿一眼,然后動手搶過來那個筆記本,“這證明我有機會,對吧阿致?”
沈云致沒有理她,專心地打著手機游戲,一旁的陸盡寒翻了個白眼,然后從包里掏出一個粉色的紙袋,“桑遙,送你的。”
那個紙袋明顯不是陸盡寒的風(fēng)格,桑遙有些疑惑地拿過來,發(fā)現(xiàn)里面除了一個禮盒,還有一個淡粉色的信封。
桑遙當即明白了怎么回事,臉色唰得一下沉了下來。
“陸盡寒,你一天不惡心我就不舒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