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熠長久地沉默。
冷木陽微微蹙眉,很是直接地問他,“滕熠,沈簟秋是不是你害死的?你為了自己的安全,所以,在沈簟秋救了你之后,殺人滅口?對不對?”
“不對,我沒有做過?!彪诘穆曇舢惓远?。
冷木陽俊眉深鎖,又問,“你沒做過,你的下屬也沒有做過?”
“他們不敢。沈醫(yī)生有恩于我,我自然看重她。沒有人敢和總統(tǒng)看重的人作對?!?p> “這么說,你和沈簟秋之死沒有關系?”
“沒有,”說到最后,滕熠有些黯然,“我沒有想到……”
冷木陽輕哼一聲打斷了他,“哼,你沒有想到沈簟秋已經懷了孕……”
滕熠慢慢地合了眼,再開口說話時,聲音十分沉痛,“是,我沒有想到,如果我知道她懷孕了……”
*
——“誰在那里???”
滕熠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從外面進來一個人,遠遠地瞄見了這邊有人影,就喊了一聲。
冷木陽聽出是院長秦浩的聲音,立即收了手槍。
滕熠垂下頭,扶了扶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鏡。
“是我,冷木陽?!崩淠娟柺殖M兜里,揚聲回話。
“是你啊!”
秦浩走過來和冷木陽說話的時候,一直背著他的滕熠悄悄地離開了。因為長年在醫(yī)院工作,秦浩對于穿白大褂的人早就習慣了無視。所以,他也沒有在意。
“冷先生,你是過來看沈醫(yī)生的吧!”秦浩問。
冷木陽點點頭,轉過身,將沈簟秋的白布單拉起,蓋住了臉。
“秦院長深夜過來,是為什么?”剛才滕熠的話還沒有問完,就被秦浩打斷了,冷木陽有些情緒。
秦浩站著不說話,片刻之后,突然伸手抹著眼睛,哭了。
“我……我過來是……哭一哭沈醫(yī)生?!?p> 哭一哭?
一個大男人說這樣的話,實在不合常理。
冷木陽冷眼旁觀,并不說話。
倒是秦浩的情緒上來了,抹著眼睛,邊哭邊訴苦,“沈醫(yī)生,你這一走,我可怎么辦?你走了,我們醫(yī)院少了一個尖端的醫(yī)學人才,沒有了你,我們可怎么辦呢?沒有了你,接下來的手術可怎么做?沈醫(yī)生,你不該走這么早啊……”
“什么手術?是滕熠的手術么?”冷木陽問。
聽到這句話,秦浩一下子就止住了哭,惶恐地望了望四周,然后靠近冷木陽,小聲地提醒他,“冷先生,你可不敢這樣大聲說。關于他的事,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p> “好了,這樣的話就不必跟我說了。我只問你,滕熠接下來的手術,是不是只能沈簟秋做呢?”
在冷木陽看來,如果滕熠的手術還要依靠沈簟秋,那么,滕熠是肯定不會殺沈簟秋了。那么,他就信了滕熠的話。
“不是的。這其實是最后的收口手術。只是把原來做手術時留在身體里的微小的支撐件取出來。這個手術,其它人也能做?!?p> “那你哭什么?”
“我……”秦浩話沒說完,悲從心來,自己先嗚嗚地哭了一會兒,“我自然是有苦說不出??!這次滕住進醫(yī)院,我們醫(yī)院接到了上面的指示,要接收他入院,還要為他治療。因為這事不能聲張,所以,只定了三人專家組。以沈簟秋為組長,另配了兩名外國專家。本來沈簟秋主刀,已經將滕熠的傷勢完全照顧好了,最后這個收口手術,相對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