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木陽垂眸看看沈簟秋抓住自己衣袖的手,眼底浮起深深的情緒。
沈簟秋的手又白又瘦,隱約可見淡青色的血管,像是牛奶里浮起了虛虛的影子。在冷木陽的印象中沈簟秋不僅手瘦,就是其它地方,也一樣地瘦。那次他進她的房間時,看到她坐在椅子上,翹起細細的腿兒……
想到這,冷木陽心頭一陣煩躁,毫不客氣地拂開了沈簟秋的手,并且,全然不顧沈簟秋的尷尬,只自己若無其事地整理著西裝上的褶皺,“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他不過是一個N國的前總統(tǒng)……在云城,還是我們冷氏最大?!?p> 冷木陽說這些話的時候,帶出了些許的自負。
沈簟秋倒喜歡他這樣子。
男人的驕傲和自負是因為他有足夠的底氣和實力,冷木陽就屬于這類男人。
而且,沈簟秋在心里揣想著,或許從她第一天開始在醫(yī)院加班的時候起,冷木陽就去醫(yī)院調(diào)查了。關(guān)于總統(tǒng)滕熠的事,冷木陽一定很清楚了。所以,她對他也沒有必要隱瞞了。而且,他這樣做,明顯是對她用心了。
“木陽,我知道了,你是關(guān)心我,對不對?”沈簟秋彎眉笑了??蠢淠娟柌焕頃?,沈簟秋繼續(xù)說道,“木陽,你也知道我是副院長,又有技術(shù)在手,這樣重要的病人,我不得不多付出一些……”
“所以,你把自己也付出了?”聽到這,本來已經(jīng)平靜的冷木陽突然就惱了。
把自己也付出了!
冷木陽這樣一頂大帽子扣過來,沈簟秋急了,“我沒有!我怎么會那樣做??!”
此刻,沈簟秋為自己措詞不當而懊悔,只好進一步為自己做解釋,“我……我和滕熠,我們只是病人和醫(yī)生的關(guān)系!木陽,你既然調(diào)查過,一定也很清楚我在醫(yī)院里的角色,我就是……”
“你就是什么?你在醫(yī)院里是什么角色我不管,你在家里又是什么角色,你自己清楚嗎?”
“我當然清楚!”
看冷木陽對她沒信心,沈簟秋挺直了腰,站到了冷木陽身邊,仰面望著他。
她深情的目光依戀地停駐在冷木陽的臉上,很是確定地說道,“木陽,我很清楚自己在家的角色。我是你的妻子,是冷家的兒媳。我知道父親結(jié)婚是件大事,我為自己不能幫忙做事而愧疚。我知道這個時候,你的心里一定壓力很大。你要為籌備婚禮而操心,而且,父親再娶,你的心里一定也會有些不愉快,你或許會想起有關(guān)母親的事……”
“沈簟秋,你住口!要你多事!”一提到自己的母親,冷木陽憤憤地推開了沈簟秋,轉(zhuǎn)身就走。
被男人一推,沈簟秋身子晃了晃,頭暈眩地厲害。而且因為站立不穩(wěn)只好靠住了廊柱。
長長的黑色直發(fā)垂下來,蓋住了半邊臉,沈簟秋卻懶懶地不想動。
作為醫(yī)生,沈簟秋的身體一向很好,只不過,她現(xiàn)在懷孕了,所以,連日加班之后,就顯得有些虛弱。關(guān)于懷孕事……沈簟秋還沒有告訴冷木陽。這件事,她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釋……因為,自從他們結(jié)婚的第一天起,他就和她分房睡。這孩子……
呃!
沈簟秋正垂著頭緩氣,忽然就被冷木陽挑起了下頦。
他高大的身影遮擋了陽光,眼神是疑惑的。
剛才冷木陽推沈簟秋的時候,并沒有用力,不然,以她這樣削弱的身子,早就倒地上了。
所以冷木陽想知道,她為什么會這樣不堪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