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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成為了喪尸王

5.陳少龍

少年成為了喪尸王 泡椒大魔王 3326 2020-08-04 22:50:16

  燃燒的熱油濺落在犬尸身上,立刻“呲”地爆出白煙,與此同時狗群中響起一片凄厲的嚎叫,沖在前面的狗扭曲著翻滾在地。后面的犬尸越過前排的狗繼續(xù)撲來,男人便又舀起一勺滾油潑去,再次燙翻一片,腐肉被燒焦的惡臭在空氣中彌漫。

  狗群憤怒了,前仆后繼地向大排檔撲來。男人的臉上始終毫不動容,只是穩(wěn)穩(wěn)地把油一勺一勺潑出去,逼退狗群一波又一波的進(jìn)攻。片刻功夫,胡同地面的積水上已經(jīng)漂滿了一團團燃燒的油斑,犬尸個個被澆得皮開肉綻,終于逐漸退卻了下去。

  直到最后一只犬尸拖著燙爛的后腿蹣跚消失在胡同盡頭,張立春才終于放松下來,喘著粗氣對男人感激地說:“謝謝你,謝謝你……”

  男人依舊一言不發(fā),從灶臺下拎起油桶,往臭豆腐的鍋里重新加滿油。原來做的那鍋炒飯已經(jīng)有點焦了,他把鍋往旁邊垃圾桶上一傾,倒干凈后重新挖了兩碗飯開始炒,熟練地加菜倒醬油,自始至終都沒對張立春說一句話。

  張立春見他沒反應(yīng),覺得不如用實際行動表達(dá)一下感謝,照顧一下人家的生意。于是他看了看灶臺下面貼的菜單,從口袋里掏出剩下的錢:“我要一碗炒河粉?!?p>  男人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張立春把錢放在旁邊收錢的一個茶葉罐里,抬頭看向男人,忽然愣住了:“誒你……”

  他看到了一張非常熟悉的臉,即使這張臉已經(jīng)變得肥胖而油膩,凌亂的胡茬間夾雜了些許的白色,他還是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你是……陳少龍嗎?”

  男人沒有回答,臉上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依舊翻動著手里的炒鍋。張立春的心里卻激動了起來,他盯著男人使勁看,越看越是篤定。當(dāng)年陳少龍失蹤的時候張立春難過了很久,他看過他的所有電影,在形勢最黑暗的那幾年,包括一個月前自己也感染上病毒直到現(xiàn)在,可以說都是陳少龍在腦海中的形象支撐著他堅持下來的。而現(xiàn)在,在這個骯臟混亂的雨夜,在這個罪惡都市的一條不起眼的胡同里,張立春竟然奇跡般地親眼見到了這個對自己影響最深的人,不真實得猶如夢幻一般。

  “你真的是陳少龍嗎?”張立春按捺著激動的心情,又問了一遍。

  男人依然沒有回答。他把鍋里炒好的飯倒進(jìn)兩個快餐盒,然后抓了把河粉扔進(jìn)鍋里,平淡地問了句:“要不要辣?!?p>  張立春只聽他說了一句,心里就完全確定了,就算他的嗓子已經(jīng)變得有些沙啞,但張立春還是一下就認(rèn)出了陳少龍的聲音。

  “微辣就行了?!彼p聲回答道,沒有再繼續(xù)追問,臉上掛著抑制不住的笑意。

  吃完炒河粉,張立春看著陳少龍在爐火前忙碌的背影,倦意逐漸上涌,不知不覺間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一覺不知睡了多久,最后張立春是被摩托車排氣管的噪音吵醒的,迷迷糊糊地聽到陳少龍在說話:“……怎么那么久。”

  另一個男聲說:“別提了,媽的半路碰到一大群犬尸,我操,把箱子都咬破了。大雕頭那份炒面給雨泡了,他媽的跟我在那里扯皮半天,還想不給錢,被我踹了幾腳,后來少收他十塊錢?!?p>  張立春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個穿著黑色皮衣,渾身是水的瘦長男人正在爐子旁和陳少龍說話。他慢慢抬起頭,只覺得脖子一疼,睡覺時頸椎扭到了,忍不住“嘶”了一聲。

  皮衣男轉(zhuǎn)頭看看他:“這么晚還有人?”然后又轉(zhuǎn)過頭去和陳少龍說話:“哎你知道嗎,今天晚上東港那里又火并了,路強東帶五十幾個人去徐老狗那里踹門,一直打到十一點多。沈目琳那個瘋婆子真他媽瘋,好像還拿了個火箭筒出來,把徐老狗的廁所都給端了,他女人剛拉完屎前腳出門后腳馬桶就炸了,我操他媽的哈哈哈哈……”

  皮衣男興致勃勃地說個沒完,陳少龍靜靜地吸著手里的煙,眼睛望著胡同的方向,似乎根本沒在聽他說。等皮衣男啰嗦完,他指了指旁邊桌上的兩份盒飯:“還有兩個炒飯,趕緊送掉,都涼了?!?p>  “啊還送啊?!逼ひ履杏悬c懊喪,走過去拎起塑料袋看了看,“西浦門,操那么遠(yuǎn)?!?p>  他戴上頭盔,拎起盒飯重新跨上摩托車:“沒單子了吧,我還要去找小玉呢,再不去又要罵人了?!?p>  說完他一擰油門,排氣管突突突地噴出一股黑煙,摩托車飆了出去。張立春目送著尾燈消失在胡同里,猜測這個人可能是陳少龍雇的伙計,幫他送送外賣什么的。

  周圍再次安靜下來,雨已經(jīng)變得很小,陳少龍把煙頭在易拉罐上按滅,又換了一根點上。張立春看著黑暗中那個忽明忽暗的紅點,困意很快再次襲來,又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這次張立春一直睡到了早上,睜開眼天已經(jīng)蒙蒙亮,胡同籠罩在十三區(qū)特有的青灰色晨霧中。雨棚上掛的節(jié)能燈已經(jīng)熄了,陳少龍不在爐子前,燃?xì)庠畹幕鹨碴P(guān)著。

  張立春揉著脖子站起來,四下張望一圈,一個人也沒有,陳少龍不知去向。他看著周圍空蕩蕩的桌椅,想起昨晚的犬尸心里就有點發(fā)虛,這是一條死胡同,大排檔后面就到底了,沒有別的出口。要是一個人被狗群堵在這里,那可就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了。

  幸而他擔(dān)心的事情沒有發(fā)生,隨著太陽逐漸升起,那些似乎在角落中蠢蠢欲動的陰影也隨之消散。張立春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看到陳少龍開著一輛電動三輪回來了,車斗里裝著幾袋菜和米面,還有一只瓦斯罐。

  把三輪車開到大排檔后的房子前,陳少龍下車?yán)鹁砗熼T,然后把三輪車開了進(jìn)去。張立春心想原來他的家就在這里,朝里面張望著,尋找著刀槍棍棒和拳擊沙袋,但沒有看到。

  陳少龍停好三輪車,把菜拎下來,提到水槽邊開始洗。全部洗完切好之后,他把菜拿到外面開始炒,每樣炒一大鍋,大都是肉末茄子和青椒土豆絲之類的家常菜。后面一架長餐車上放著一排不銹鋼盆,他把炒好的菜倒進(jìn)盆里,每樣菜一盆,油汪汪熱騰騰的,看得張立春肚子又叫了起來,想著今天早飯該怎么辦。

  日上三竿的時候,胡同里傳來突突突的摩托聲,那個皮衣男回來了。下車后,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張立春:“誒,你這么早就來了?”說著徑直繞到灶臺后面,自己抓了把面扔到煮面桶里,然后兌了碗鹵湯,一邊攪一邊點了根煙吸起來。

  面下好后,皮衣男端著碗走到棚子里,一屁股坐在張立春對面,隨口問道:“早飯吃了嗎兄弟?”

  “沒?!?p>  “不讓老陳給你下一碗?”皮衣男右手一口面左手一口煙,“那你來這么早干什么?”

  張立春沒好意思說自己一晚上沒走,含糊了幾句。皮衣男又朝陳少龍說:“怎么就你一個人?刀妹還沒來?”

  陳少龍正在炒菜,背對著他說了句:“沒。”

  “媽的,喝醉被人撿尸了吧。”皮衣男吸完最后一口面,咕咚咕咚喝干凈湯,把碗往桌上一放站起來,“我到唐僧那里去一趟,這逼說今天早上還我錢的,再不還我閹了他?,F(xiàn)在還沒單子吧?”

  “沒?!标惿冽堈f,“別去太久?!?p>  “我不會跟他磨嘰的,敢逼逼一句我就直接打?!逼ひ履锌缟夏ν熊?,一轟油門又走了。

  陳少龍很快炒完了所有的菜,把最后一鍋五花肉倒進(jìn)鋼盆后,他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看著胡同靜靜地抽煙,依舊沒問過張立春一句話。張立春雖然知道自己得趕緊去找工作了,但他實在想在這兒多待一會兒,生怕一走就再也見不到陳少龍了,結(jié)果一磨又是好幾個小時。

  到了中午時分開始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客人,讓張立春感到驚訝的是這個大排檔雖然處在死胡同里,但客人還真不少,沒過多久就已經(jīng)坐滿了,張立春還不得不把自己的位子讓出來給別人坐。陳少龍又忙碌了起來,一邊炒菜還要一邊給客人上菜,在爐灶和餐桌之間來回奔波。張立春看到他撥了幾次手機,但都沒有打通,后來又有幾個電話打進(jìn)來,但好像都是訂外賣的。陳少龍來不及做,只好先匆匆記在紙上。

  趁一次收拾完桌子的間隙,陳少龍又打了個電話,這次通了,張立春隱隱聽到里面?zhèn)鱽砥ひ履械拇笊らT:“……馬上就到馬上就到,媽的跟唐僧扯皮半天……刀妹還沒來嗎?”

  “她沒來,電話打不通。今天先不做外賣了,你回來幫我忙?!标惿冽堄昧ξ艘豢跓?,皺著眉頭說。

  “好的好的,馬上就來,你先撐一會兒啊……不對啊還有兩百塊呢,你他媽再跟我搞!……”皮衣男在電話里大聲說著,然后似乎又對另一個人嚷了起來。

  陳少龍掛了電話,回到灶臺前繼續(xù)炒菜。這時后面一桌上有人嚷了起來:“哎老板,我要的啤酒怎么還沒上?我們菜都要吃完了,再不上準(zhǔn)備留著給我們漱口???”

  陳少龍回頭說了句:“等一下,馬上給你拿?!比缓笞ゾo翻炒了幾下鍋里的菜。

  那人留著光頭,頭頂長了個跟公雞一樣的肉冠,這兒似乎是因為煩躁,肉冠已經(jīng)開始充血發(fā)紅了:“哎你們這兒不是有個小妹的嗎,人呢,怎么今天就你一個?”

  “她今天有事沒來?!标惿冽堈f,“等我炒完這個就拿給你。”

  那人不耐煩地用筷子敲了下桌子,目光一掃正好看到站在一邊的張立春,見他傻傻地站著不知道在干嘛,就沖他招了招手說:“哎那個小朋友,幫我拿箱雪發(fā)來,就那兒我都看見了,給我拿一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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