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一天保護時效

　　為首的正是都雋，他抬眸，桃花眼微微一眨，目光冷淡的從小姑娘身上移開。

　　程雙立刻領(lǐng)悟，先一步進了自助餐廳。

　　自助餐廳面積不小，天花板超高，是幾何狀的藍色磨砂玻璃組成，猶如天空無遮無擋，配著一整面落地窗，立體海景景觀近在眼前。

　　門口兩側(cè)是通往第二層的樓梯，旋轉(zhuǎn)而行，上面會有一些小型娛樂設(shè)施，包括兒童游戲區(qū)等等。

　　中間位置是團體餐用的大圓桌，三十張桌子稀疏而落，每張桌子四周由半人高的綠色盆栽圍攏，只留有一道可過人的通道。剩下的都是四人桌、兩人桌，桌與桌之間用藤蔓類的植物纏繞在支架上相隔，整體風(fēng)格頗具綠野仙蹤的味道，綠意蔥蔥。

　　餐廳的首尾兩頭放置著擺放餐盤食物的長桌，四個角落各放置一個飲料酒水的冰柜。

　　此時的太陽明媚而不晃眼，天空晴朗干凈，以至于靠著窗戶的那一側(cè)的二人桌坐滿了線條人。

　　人類在其中的數(shù)量屈指可數(shù)，而且他們選擇的多是大圓桌，像是被線條人團團圍住般，束手束腳一言不發(fā)。

　　整個只有線條客人在低聲交頭接耳，中間位置安靜的幾乎呈真空狀態(tài)。

　　程雙快速數(shù)了一下，選大桌的足有一百多人，零星坐在四人桌和兩人桌的也就二十幾人。

　　她記得自助餐廳標(biāo)明的容客量約千人左右，也就是說目前人類是線條客人的五分之一。

　　門口的線條人盡職的微躬身對程雙親切道：“歡迎光臨，現(xiàn)在還不到午餐時間，您可以到餐廳稍作等候，十一點準(zhǔn)時開午餐?！?p>　　“好的，謝謝姐姐！”穿裙子的線條人，看不出年齡，一律姐姐。嗯，她就是這樣的小機靈鬼！

　　“姐姐是不是還要記我的房間號？”看，她還會搶答了！

　　“是的，小朋友真乖，告訴阿……姐姐你的房間號，姐姐記錄一下！”線條女出現(xiàn)了同款咧嘴造型，嘴角定格的位置分毫不差。當(dāng)然，程雙能從語氣里聽出它很高興。

　　程雙防備心很高，看了一圈見周圍沒別人，才輕輕說：“姐姐要記住喲！A6058。”

　　“好的，姐姐記住了！”線條女點了幾下電子登記器，伸手指向餐廳，“小朋友隨便去找個空位坐吧！圓桌除外喲！”

　　“謝謝姐姐?！背屉p點點頭，走了兩步她停下來，好奇的回身問，“姐姐，為什么圓桌不能坐呀？”

　　“圓桌是團體客預(yù)定的?！?p>　　線條女簡單解答了一句，側(cè)頭繼續(xù)迎接新來的三位客人，“請尊貴的客人出示房間號?！?p>　　“A5003?！?p>　　“B5071?！?p>　　“B5072?！?p>　　小哥哥在A5003。

　　程雙通過聲音分辨，就近選擇了一張四人桌前。

　　她身高有限，墊著腳丫，姿態(tài)蠢萌的坐到椅子上。不得不說，長相好看的小姑娘一舉一動都帶有天然的可愛勁，以至于投注到她身上的好奇目光中，少了些惡意的猜測，夾雜了不少的憐憫和同情。

　　在整個餐廳滿滿緊繃的氣氛下，不緊不慢的小姑娘就像是一股清流，無害而舒緩。

　　即便如此，也沒有人冒冒失失的上前打招呼。

　　除了后面進來的三個少年。

　　“咱們跟小朋友坐一起吧？”走在最后的年輕男孩梳著一根小辮子，文藝氣滿滿，他毫不避諱的觀察著程雙，語氣古怪，“我可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小的小女孩在這里。”

　　又是這句話。

　　支著耳朵的程雙默默托腮，是說維護者的年齡是有范圍要求的嗎？不過在踏入濃霧后她確實沒有看到過一老一小的身影，在郵輪里倒是聽到過一個小男孩的聲音，那么她不該是特例呀。

　　“也許是新人?！绷硪粋€頭發(fā)燙卷的娃娃臉少年不在乎的聳聳肩。

　　“不會吧！這么小就想不開，難道是成績不好一時走了絕路？”

　　“別說了，萬一是學(xué)校霸凌呢！”

　　程雙：為什么要詛咒她，壞人！

　　“哥們，你猜這小孩是因為什么選擇死的？”小辮子文藝男抬手想拍都雋的肩頭，都雋側(cè)身躲過，桃花眸淡淡的看向他。

　　小辮子男摸摸鼻子，再次提議，“要不咱們過去問問，我挺好奇她是新人還是維護者的？”

　　都雋沒有出聲，直接坐了過去。

　　面對三人，程雙露出茫然之色，“大哥哥你們是誰？旁邊還有好多空桌位呢！”

　　小辮子男熱情的開始搭話。

　　“大哥哥叫黑子扇，小朋友你多少歲啦？怎么來到這里的你還有印象嗎？”

　　幾乎不等程雙開口，他又說：“你要是害怕就跟哥哥們一起待著，但是哥哥可不敢保證能夠保護你喲！”

　　“哥哥沒比其他人強太多，新人的劣勢又太大，要不是擁有一天的無形保護時效恐怕每一輪都會是新人全滅的結(jié)局。等到在這里待久了，你就知道生命的可貴了！”

　　“呀？你是不是受到老師同學(xué)的欺負了？以后可不要想不開@#！%￥#……”

　　小姑娘莫名看了眼都雋，懷疑他會跟他們在一起，就是因為黑子扇的話癆屬性。

　　趁黑子扇示意線條服務(wù)員送幾杯白水的功夫，程雙成功從一堆話里挑出重點，并搶到了話語權(quán)，“哥哥，什么是保護時效呀？”

　　“就是為你們這種想不開的新人設(shè)定的保護罩，算是你們?nèi)松返牡诙螜C會！”

　　“唉，我也搞不懂輪回之門到底怎么想的，我雖然是意外，可真沒想過死。人家新人呢！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結(jié)束一生，卻要給人家拉到這種鬼地方來，一沒技能、二沒休息站可依靠，合著是來添人頭當(dāng)群演的嘛！@#￥%￥#……”

　　程雙秒懂。

　　死亡方式是區(qū)分維護者和新人的根本。

　　都雋忽然出聲，“新人失去了門票資格篩選的洗禮，所以沒辦法開啟天賦?！?p>　　他神態(tài)平靜，語氣更像是闡述一項事實，另外兩人沒有覺察出異樣。只有程雙知道，關(guān)于這一點是小哥哥通過黑子扇的話硬生生分析出來的。

　　“是呀！”提到門票資格篩選賽，笑意滿滿的兩個男孩一瞬都安靜了下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熬過了幾輪的維護者仍然免不得感慨游戲比賽的驚心動魄，哪怕他們比當(dāng)初進步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