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醒悟
知道金銀花的藥性沒有消失,阮星竹還是有一點不放心,索性便拿這些藥汁倒入煎藥的砂鍋中,小火細(xì)細(xì)的煎。
簡單的嘗了一口,阮星竹感覺的確和正常的金銀花別無二致。
她欣喜的看著碗中的湯藥,顧不得藥苦一仰頭頭便喝了精光。
在21世紀(jì)的時候,她在研究中藥草的時候十分講究藥材的原性,若是知道藥草缺了什么東西,一般都直接丟棄了。
現(xiàn)在她才知道之前她犯下的竟然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忽然,她想起和自己的爺爺在小時候發(fā)生的一件事。
那時候,阮星竹還不怎么懂藥草,只是每天趴著桌子旁邊看爺爺慢悠悠的碾著藥草,聞著藥草的綠色的汁液和青草的香氣。
有一日,她突然腦子中靈光一現(xiàn),好奇的問向一旁的爺爺。
“人被掐一下會痛,但藥草被這樣碾壓,會不會也很痛???幾種不同的藥草混在一起,難道不會丟掉藥性嗎?”
本來正在言笑晏晏的爺爺聽到阮星竹這樣說,瞬間冷下了笑容,突然變得阮星竹從來沒有見過的正經(jīng)模樣。
爺爺拍著阮星竹的頭,語重心長的告訴她:“世上萬物有靈,藥草的確也有靈性,它們身上的藥性并沒有那么容易就失去?!?p> 這事兒一直藏在阮星竹心里深處,她一直以為自己忘了,卻未曾料到在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下想了起來。
不過可笑的是,在21世紀(jì),她身為醫(yī)館世家的傳人,對于藥草藥性的執(zhí)著和要求比誰都要深。
但凡那些藥草摻和在一起,阮星竹都會十分嫌棄的把它們通通拋棄。
現(xiàn)在想通了,再想想之前自己做過的事,倒覺得分外可笑。
她竟然能在這件事上鉆了牛角尖。
現(xiàn)如今阮星竹慶幸自己還能幡然醒悟,不在這件事上犯了一輩子的錯誤。
攥緊手中空了的湯藥,阮星竹指尖發(fā)白,心中暗暗發(fā)誓,一定不要和其他人一樣隨波逐流。
藥草都是有自己的脾性的,只有開拓創(chuàng)新,才能更好的發(fā)揮藥草的藥性。
想通了這一點,阮星竹之前突然對中藥的理解又加深了一些。
天色微微暗淡下來,阮星竹這兒才意識到又到了晚上。
她放下手里的空碗,微微的甩甩有些脹痛的頭。
這幾日她的精力去都放在了藥草上面,其他的什么都顧不得了。
“白白,我回來了?!蓖饷孢h(yuǎn)遠(yuǎn)傳來肖凌的聲音。
此時阮白白還在門口堆著泥巴,見到肖凌向著后屋走去,連忙上前攔著肖凌。
肖凌詫異的一挑眉頭,兩手輕輕一抬,便把小團(tuán)子安穩(wěn)穩(wěn)的抱在懷中。
點了點小團(tuán)子的鼻尖,“你怎么在這里呀,你娘親還沒出來嗎?”
小團(tuán)子因為做錯了事情眼神躲閃,說話支支吾吾的。
他兩手環(huán)抱著肖凌的脖子,聲音軟軟糯糯的撒嬌。
“爹爹,我餓了?!?p> 肖凌正要拉門栓的手停了下來,笑著抬了抬懷中的小團(tuán)子,帶著寵溺的無奈。
“好好好,今天爹爹回來晚了,現(xiàn)在就給你做飯。”
阮白白任由肖凌抱著,毛絨絨的頭發(fā)窩在肖凌的脖頸,眼睛卻是小心翼翼的看著肖凌背后的后屋。
現(xiàn)在娘親還在屋子里研究藥草,他們還是不要打擾娘親好了。
其實在軟白白的潛意識中,有點兒害怕娘親對爹爹說,自己把藥草弄壞了。
阮星竹在屋中又待到月亮高高的掛在樹上,才堪堪停筆。
她按著酸痛的脖頸輕輕的伸了一個懶腰。
“嗯……”
她弓起腰背,在月光下伸展著身子像是一只靈巧的貓。
跟著肖凌到廚房,吃完晚飯,他們二人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茅草屋頂?shù)膶嫹俊?p> 軟白白今日特別乖巧,他早已自己脫好了衣服,鉆入了被窩中,對著二人只露出一個圓滾滾的后腦勺。
見到軟白白在床上躺著,怕他睡著,阮星竹的動作又輕緩了幾分。
她正準(zhǔn)備上床,卻又忽然聽見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阮星竹不悅皺皺眉頭,心想什么時間,現(xiàn)在竟然還有人來。
但是她還是起身,穿好剛剛脫下的外衫去開了門。
“星竹?!遍T外背著月光,是兩個一高一低的人影。
阮星竹只看一眼便就想立刻反手關(guān)上門,不料外面的人更加眼疾手快,伸出一只腳。就把阮星竹的用力合起的門用擋上。
“星竹這幾日怎么還是這般躲我?”宋文庭雙手抱臂倚靠在門口,手上還拿著他那個破扇子。
一旁的里正手上拿著一本賬本冷著臉對阮星竹:“這一季的租金你們還沒有交,我今天來是來要租金的?!?p> “這次可不能拖了哦星竹,李正已經(jīng)看在我的面子上拖延了好幾天了?!?p> 宋文庭親昵的就想要上前就要拉阮星竹的手指,卻被阮星竹惡心的一巴掌推出了門外。
“行了,租金我肯定會給的,但是這地我不想租了?!?p> 說完阮星竹朝著那二人的笑嘻嘻的嘴臉翻了一個白眼,走進(jìn)屋中,從枕頭下面摸出一個小包。
她拿著小荷包站在門前,只把門開了一個縫,問向拿著賬本的里正:“算算吧,到底多少錢,正好全了結(jié)了?!?p> 肖凌一開始就注意到屋外的動靜,只聽聲音就知道男人是誰。
不過因為阮星竹先自己一步,他倒是沒有起身,只是從床上坐起來眼神復(fù)雜的看著在門口的阮星竹。
里正拿著賬本報了一個價錢,直接攤開手就要向阮星竹要錢。
打開荷包的小口袋,阮星竹從其中摸出兩塊碎銀子塞進(jìn)理政的手中冷冷的說:“這些應(yīng)該夠了,那些土地我們也不會再租。”
說著阮星竹便把手收回來:“二位,你們請回吧?!?p> 阮星竹說話客客氣氣,和門口的二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她這次是怕肖凌在誤會自己和宋文庭有什么貓膩,索性板起臉對著那二人。
“你哪里來的這么多錢?”肖凌知道阮星竹是個存不住錢的人,現(xiàn)在突然摸出這么多錢,他有點兒懷疑阮星竹又背著自己干了些什么。
“我把之前你給我買的那個發(fā)釵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