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兩人拉著行李箱就往車庫走。
陳宴安臨走前把門鎖好,但是鑰匙卻放在門口的一個小信箱里。
付染擔(dān)心鑰匙會被別人拿走,陳宴安進(jìn)了電梯才說,“付小姐,這個舉動我只對你一個人做過。”
“走的太急了,你還欠我一碗湯?!?p> 陳宴安把行李箱抬進(jìn)后備箱,突然間冒出了這么一句話。
付染低頭系好安全帶,恩了一聲,隨后回他,“回去給你做,又不是不給你做?!?p> 陳宴安把后備箱關(guān)好,來開車門,看到付染在副座坐著,他又把身子縮回來,一只手搭在門框,看著付染。
“你不是打死都不坐這的?”
這么一說的話,付染妥妥的想起了那次在大廈下面的事情。
自己寧死不屈那樣,汗,別提有多做作了。
付染頭一扭,不和他對視,別提多別扭了,“那是我沒把你搞到手,膈應(yīng)的很!快上車!”
陳宴安淺笑,“所以先一步宣誓你的主權(quán)?”
“我是你女朋友,宣示主權(quán)很正常的好不好?”
他啟動發(fā)動機(jī),出了地下車庫,到刷卡的地方一個老伯探出頭來,“陳先生,要走?。俊?p> 陳宴安從小匣子里取了現(xiàn)金遞給老伯,“是,王叔,走了?!?p> 老伯看了眼付染,又看了眼陳宴安,一瞬間知道了什么,就和街坊鄰居一樣湊熱鬧的架勢。
陳宴安知道老伯要說什么,身體微微傾斜,“王叔,我女朋友。”
老伯一聽就知道猜中了。
“陳先生,什么女朋友啊,不就是你老婆嘛!”
付染知道有的時候老人喜歡開玩笑,她還是不禁把臉埋進(jìn)了圍巾里面,耳朵還是豎起來,聽的仔仔細(xì)細(xì)的。
陳宴安一只胳膊搭在車窗上,看了眼頭都不見的付染,又看了眼老伯,笑了,他一只大手蓋到付染手背上。
然后,付染聽到他說,“嗯,是老婆,結(jié)婚了給您發(fā)喜糖?!?p> “好嘞!”
老伯給陳宴安找了零錢,車子平穩(wěn)的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付染的頭還低的死死的。
“冷?”
她搖頭。
“餓了?”
她又搖頭。
陳宴安一只手操控著方向盤,另一只手還緊緊的握著付染的手,“熱?”
她搖頭,很快付染抬起腦袋,“老婆?”
陳宴安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嗯,不喜歡?換一個?”
“咳,不是不喜歡,我有點不太適應(yīng)。”
誰能想到,即將冬至的季節(jié),這女人在一個大早上臉能這么燙,還是因為一個稱呼。
陳宴安松開她,從另一個小匣子里面取了兩個雞蛋一盒奶,“先吃,一會免得餓了。”
付染接過食物,腿上放了個塑料袋,小心翼翼的剝皮。
“那你以后慢慢適應(yīng)。”反正來日方長。
這話一出,付染手抖了一下,雞蛋表皮被指甲扣了個坑。
她扭頭看了眼陳宴安,發(fā)現(xiàn)人家根本不慌,一臉淡定的拐了個彎,下了高速公路。
付染很快解決掉了一個雞蛋和一盒奶,她把剩下的雞蛋放回原來的匣子里面,慢慢的脫了鞋子,雙手抱腿,這好像是最舒服的姿勢。
陳宴安看了她一眼,“醫(yī)院那邊給我說溫醫(yī)生在榕城待了很久,后來去過幾次南禾。”
也就是說溫顧之是知道陳宴安來南禾的,就算是Lisa也招拱了,關(guān)靖如果是和溫顧之有間接性聯(lián)系的話,溫顧之來南禾肯定也在預(yù)謀什么。
付染點頭,她現(xiàn)在算是看清楚溫顧之了,一個愛慕虛榮,嫉妒心極強(qiáng)的人,她到癲狂會做些什么事情?
殺人誅心,溫顧之抓到了Lisa的某些致命的把柄,不然的話,Lisa怎么會被掌控?
曾經(jīng)Lisa對付染說過,有些時候,錢收買不了人心,可是這次的溫顧之可不是用錢,而是用一些所謂的“證據(jù)”。
“這個人,她的壞心眼很多,光是在我面前耍的小花招都拿一雙手?jǐn)?shù)不完?!备度景櫭?,突然間,她想起一件事。
“溫顧之的老家是不是那個什么香什么鎮(zhèn)的?”
“香徽鎮(zhèn)?!标愌绨步铀脑?。
“對?!备度竞V定的說,“到時候去他們那邊問一下,興許還能問出來個什么?!?p> 去她老家的四處問問,肯定有人是知道溫顧之這號人的,畢竟她是第一個從香徽走出來的人,在他們那個地方肯定是有點名望的。
付染仰頭灌了一瓶礦泉水,咬牙切齒的把塑料瓶擰皺,“要是這檔子事跟溫顧之沾上邊了,我就跟她沒完?!?p> “估計等回去我這邊要的資料基本上就齊全了?!鞭D(zhuǎn)眼間又上了趟高速,付染還沒消化多少。
“什么?”她問。
“我托醫(yī)院資料部和外頭的朋友去調(diào)查一下溫顧之有沒有精神類的疾病,要知道,她如果存在一點精神類的疾病,她這個做精神科的醫(yī)生肯定是要去調(diào)查的,后面的事情就是警察那邊的事了。”
陳宴安一口氣說了這么多,付染回過神來,伸出大拇指,“你這太狠了?!?p> 陳宴安勾了勾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里面卻混雜著一絲冷漠,“敢動我的人,千刀萬剮也便宜她了?!?p> 像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這種小把戲來迫害染,這種不知悔改的人,就交給警察。
付染笑了,她伸手捏捏陳宴安的臉頰,嘴里嘀咕著,“我怎么就搭上了你這一個男人呢?”
“我相信我的外在條件還是不錯的,但是希望你多多喜歡我的內(nèi)在。”
付染大笑,“陳醫(yī)生,你有趣的靈魂還不夠有趣嗎?可是我對你上等的好皮囊是一見鐘情的?!?p> 陳宴安難得被這一句話嗆到,他揉了揉眉心,“看來我之前要整容的念頭就此打消了?!?p> “別這樣,我就只喜歡你現(xiàn)在這樣子,多真實,好多女孩搶都搶不來的。”
“你很光榮嗎?”
“當(dāng)然!你這口香餑餑誰得到了不光榮兩下?這不是炫耀的資本?”
“感謝你把我說的那么搶手?!?p> 付染從后座拿了平板端在懷里,看了眼時間才十點多一點,“咱們出了南禾了沒有?”
她也會留意路旁的收費口,也是許久都沒有看見。
“快了,馬上?!?p> 家的方向在南禾的最南邊,他們一路向東,很快就看到了南禾的收費站,一如既往的,南禾收費站的服務(wù)一項很周到,周圍有賣小零食,方便食品的便利店。
南禾在榕城境內(nèi),也算不著多遠(yuǎn),路上不擁堵也是個3個小時左右。
過了南禾收費站,一路就是大海縈繞,公路上也只是稀少的車輛,很快又消失不見,一路暢通。
付染很久都沒有看平板了,一刷就是幾個小時,因為之前沒有時間去刷,還有就是付染這些年的承受能力遠(yuǎn)不如從前。
正快樂的在沖浪,又看見打標(biāo)題上寫著【付染疑似隱退?】,群眾都覺得說的通,一次次的事件讓付染也覺得在這圈子里待著也沒什么意思,還不如在家待著。
畢竟這么多年的積蓄也不少,平時開銷少些過一輩子也綽綽有余。
付染睫毛顫了顫,她偷瞄了眼陳宴安,不知道該不該把心里的話說出來。
她也知道,自己蹦一個音陳宴安也知道自己是想說什么,沒沒有誰能比陳宴安更懂自己,他們從懵懂到現(xiàn)在共患難,也是一起走過了好幾個年頭。
她之前也會在沒有退的群里面看到很多人議論,“他們還在一起不?”
“誰?”
“就那誰?!?p> “啊,就那誰和那誰呀?!?p> “你知道?”
“汗,早都掰了,那誰劈腿了?!?p> “就跟那誰?”
“是?!?p> “我就說嘛,他倆肯定沒啥結(jié)果?!?p> 付染看著陳宴安的側(cè)臉,還是說出了那句話,其實在很早之前就想說的了。
她本是一個敢愛敢恨的,也敢說的出口,她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也不在意別人的評價。
付染曾也是個懦弱的人,她小心翼翼的,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這么多年了,沿著一條線去走,對的人總會在那里。
辛夷塢的《致青春》里面有一句話:我們在太年輕的時候遇見,除了愛一無所知。所以弄丟了對方,所以才更懂得愛。
當(dāng)時光流逝,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那個人是否還在原來的地方等你?
地球是圓的,總會碰面的。
“陳宴安?!?p> 付染開口叫他,她不知道陳宴安會不會答應(yīng)她,也不知道陳宴安會不會退縮,但是在這一刻,她只想把這句話說出來。
有的人后悔一輩子,卻不后悔當(dāng)初說出那句話的一瞬間。
她打開窗戶,如果陳宴安聽到了,就聽聽他怎么說。
要是沒聽見,就把這句話吹到海底去。
“陳宴安?!彼钗豢跉?,“等這件事完了,我們..”她這句說話斷斷續(xù)續(xù)的。
“嗯,我在聽?!?p> “算了,我什么都沒有說?!彼齾s泄了氣,算了。
她拉上車窗,靠在椅背上重重的嘆一口氣。
路過一個紅燈,他踩住剎車。
“如果今年你過年你想和我結(jié)婚的話,我們就結(jié)婚。”
如果今年不想的話,就明年。
陳宴安扭頭看著付染,他用最平淡的口氣說出最平淡的話,他本不是一個浪漫的人,可是對付染,他可以百分百確定,絕對是最深情的一個。
“你把話都說完了,我要怎么去接?”
付染垂眸,“結(jié)婚,等過年的時候,就結(jié)婚?!?p> 她沒有任何的猶豫,是她找陳宴安結(jié)婚的。
“好?!?p> 他們知道,這樣確切的愛情,一生只有一次?!独葮蜻z夢》
眠苒初六
這樣確切的愛情,他們知道,一生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