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偏,少有人來,他也是處理國事累了,想輕松一下,不想去御花園應(yīng)付那些女人,才專門帶了何忠挑偏的地方走,卻還是碰到了人。
本來看到那幅畫時,還有一絲懷疑是不是有女人故意來賭他,想引起他的注意,現(xiàn)在看來倒是打消了。
因為不會有女人在他面前這么不注意儀容的,每個女人見他都立求打扮得極其精致。
他從十五歲有第一個女人時,她母妃就告訴過他,女人可以寵,但不可以愛。
所以漂亮女人一直只是他處理國事煩悶后的調(diào)劑,喜歡就多寵一段時間,不喜歡就拋在一邊。
司徒靖的這些想法蘇如蘭是不知道,如果知道只怕是只想罵娘,這簡直就是渣男中的戰(zhàn)斗機(jī)。
“怎么搞成這樣,懂不懂規(guī)矩,奴才是怎么伺候的?”看著這些亂七八糟的野花,和這個乞丐樣的女人,司徒靖當(dāng)即訓(xùn)斥道。
雖然覺得有趣了點,但做為后妃就不能沒有體統(tǒng)。
德容言工,宮中的女人也必須時刻保持容貌整潔,不得衣冠不整。
所以嚴(yán)格說起來,蘇如蘭確實是犯了規(guī)矩。
蘇如蘭沒辦法,只能跪下請罪,“皇上,都是嬪妾一時貪玩,嬪妾知錯,請皇上恕罪?!彼刹粫埶?zé)罰,摘點野花而已,多大點事啊,至于這和上綱上線嘛。
蘇如蘭還算淡定,但碧桃卻是嚇慘了,直接咚的得聲跪在地上,聽著那磕在地上的聲音,蘇如蘭都替她疼。
皇上看著手里的畫,猶豫了一下,也沒說罰不罰,轉(zhuǎn)而揚了揚手中的畫問道:
“這幅畫是誰畫的?”
蘇如蘭早就看到對方手里拿的正是她畫的蝶戲菊花圖了,現(xiàn)在對方問,所以自然的答道:“回皇上的話,這此正是嬪妾所作,畫得粗鄙,讓皇上見笑了?!?p> “你畫的?你還會畫畫?朕怎么不知道?”司徒靖語氣嚴(yán)厲了幾分,這樣的話他從未見過,會是這樣一個后宮小女子能畫出來的嗎?
雖然此時此地這是最有可能的,但他還是不太相信。
蘇如蘭心想,你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嗎,因為她以前沒畫過啊。
“嬪妾畫技簡陋,不敢拿出來現(xiàn)丑,所以皇上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而且皇上國事繁忙,又哪會注意到這些小事?!碧K如蘭盡量謙虛的答道。
“簡陋?這可不叫簡陋。你這畫法是誰教的?如何看起來跟真的一樣?”司徒靖問道。
“回皇上,這都是嬪妾閑著沒事瞎琢磨的?!?p> 蘇如蘭也不想這樣說,但如果給自己胡扯一個不知名的老師,那謊要如何圓?
過路的游方和尚?
隱世老爺爺?
如果再問是什么時間,什么地點,學(xué)了多長時間,她怎么回答?
學(xué)畫可不是看一次就能會了的,一個大家閨秀是怎么避開家人去跟陌生人學(xué)的?
一個謊必須百句謊來圓,還不一定圓得了,說得越多,漏洞也越多,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掉坑里了。
還不如自己厚臉頂了這個名頭了,反正這時代也沒人知道,而且她在深宮,也不會傳出去。
“你自己琢磨的?”司徒靖有些不信,眼前這個小女子有這能耐,能開創(chuàng)一種技法?
“是的,嬪妾一直在觀察為什么一般的畫,無論畫得再像但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假的,這之間有何區(qū)別?”蘇如蘭慢慢的說道。
“你知道了?”司徒靖追問道。
“是的,經(jīng)過嬪妾的觀察,實物是立體的,而畫是平面的。立體的物體,人的視線看出去會有色差,有明有暗......所以只要找到了方法,就能達(dá)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至少能欺騙人的視線,以假亂真?!碧K如蘭侃侃而談把曾經(jīng)老師的話照搬了過來,顯然效果不錯,明顯忽悠住了眼前這皇帝,因為對方愣住了。
“何忠,筆墨伺候?!?p> 蘇如蘭收回之前的想法,皇帝這生物就是天生多疑的。
“蘇美人,請!”何忠恭謹(jǐn)?shù)男χ?p> 雖然被人置疑,但蘇如蘭也不生氣。
真金不怕火煉,本來就是她畫的。
“皇上,這樣一幅畫要畫好,頗費時間,嬪妾不敢讓皇上久等——”蘇如蘭說到看了對方一眼,見對方只揚了揚眉沒有不悅,又接著說道:“嬪妾有一種簡單的方法,只需一盞茶的功夫,就能讓皇上見到何為立體,不知皇上是否恩準(zhǔn)?”
“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你可知道讓朕失望的后果?”司徒靖威脅的語氣很明顯。
“嬪妾不敢?!碧K如蘭心里只想罵娘,這個大渣男,對自己睡過的女人都這么冷酷無情,跟書上寫的男女主相遇完全不一樣。
這是不是說明她不是女主?。恐皇莻€配角或炮灰什么的。
蘇如蘭沒有用石桌上準(zhǔn)備好的筆墨,而是從隨身荷包里掏出粗細(xì)不同的幾支炭條。
這幾支炭條還是蘇如蘭專門讓人折的柳枝回來,親自燒制的。
以前只知道理論,從來沒有親自動手做過,畢竟一塊錢就能買到的東西,誰會費時費力的去親自做呢?再說城里的柳枝可不能隨便折。
所以她也是第一次做,失敗了好幾次才做出較滿意的成品。
本來是有備無患的,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用場。
司徒靖看了眼那黑漆漆的簡陋炭條一眼,微皺起眉,但卻沒有開口。
蘇如蘭見此對這人的印象好了一點,只有一點。
司徒靖并沒有走開,就站在石桌前,眼神從剛開始的淡然不屑慢慢變得驚訝,到最后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置信的看著桌上——的畫紙。
司徒靖下意識的用手撫過紙面,感覺到手從空氣中穿過才確信眼前的這支毛筆是剛剛這個女人畫出來的,并不是實物。
真的是以假亂真!
司徒靖看向蘇如蘭的眼神都火熱起來。
蘇如蘭淡定的站在一旁,被一只帥哥這么火熱的眼神盯著,只感覺有點吃不消。
不過姐這么些年的社會也不是白混的,什么樣的男人沒見過,祼的都見的,所以淡定,淡定。
司徒靖看了蘇如蘭好一會兒,就在蘇如蘭快撐不住準(zhǔn)備說點什么時,對方突然揚聲道:
“何忠?!?p> “奴才在。”何忠條件反映般快速上前一步。
“蘇美人秀外慧中,甚得朕心,特晉封為婕妤,賜封號——”說到這里司徒靖停下,想了一瞬繼續(xù)說道:“賜封號婧。”
何忠本來淡定的聽著,突然心中一驚,抬頭看向皇上。
婧,指女子有才能,有美好之意,一般用來形容女子聰慧過人。
可是這個字——
古月在星空
沒有人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