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1師的?”
鄂煥嘴角抽搐,追問道。
“報告師長,1師2旅3團(tuán)6營10連連長、783艦大副孫國棟向您報道!”孫國棟深吸了一口氣,一口氣報出了自己的部隊和所在的艦艇職務(wù)。
“說說吧,怎么回事?”
783艦,鄂煥微微一愣,隨即狠狠地瞪了一眼孫國棟,然后嘆了一口氣,盡量放緩了自己的語氣問道。
“報告師長,783艦根據(jù)少爺?shù)闹甘荆巴乐?,在半路上遇到風(fēng)暴沉沒,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在三韓的一戶百姓家里了,是他們從海邊把我救回家的,之后我一直在他們家里養(yǎng)傷?!?p> 孫國棟認(rèn)真地回答道。
“傷好了,為什么不回來!”鄂煥仔細(xì)打量了一番孫國棟,嚴(yán)肅地問道。
“報告師長,我一不小心把人家女兒的肚子弄大了,所以我就先托咱們大漢的商隊給部隊和家里各帶了一封信回去,這不尋思著等孩子出生了再帶著媳婦孩子一起回去嘛,沒想到孩子還沒出生,三韓就開始大肆屠殺漢民?!?p> “我一個人也干不過他們這么多人啊,逼不得已,我只好帶著我媳婦一起躲進(jìn)了大山里?!?p> 孫國棟剛說到這里,一個全副武裝的彪形大漢直接沖了過來,一把將孫國棟抱進(jìn)了懷里。
“營長,你又來了,松開,松開,要死了,人要死了!”摟住孫國棟的是孫國棟的營長林,身材魁梧,力氣特別的大。
“還以為你小子掛了,沒想到還活著,活著就好?!绷炙砷_了孫國棟,望著孫國棟良久,轉(zhuǎn)過身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遭遇風(fēng)暴,783艦沉沒,全營一千人,活下來的就兩個,一個他,一個就是孫國棟。
“營長,其他人還好嗎?”
孫國棟想也沒想就問了出來。
“你們營,現(xiàn)在能確定活著的,就你們兩個!”林沒有說話,鄂煥代替林做了回答。
“什么!”
孫國棟愣住了,不管他怎么擦,他的眼淚就是止不住地不停地從眼睛里流了出來。
“好了,你們兩個都給我別哭了,現(xiàn)在這么多人看著呢,別給咱大明帝國海軍丟人!”鄂煥大吼一聲,命令道:“立正!”
“啪!”
林和孫國棟的眼淚終于止住了。
“繼續(xù)說,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你小子不要命了!”鄂煥把話題轉(zhuǎn)了回去,嚴(yán)厲地斥責(zé)道。
“師長,這不是我老丈人一家也躲進(jìn)了山里,我才知道咱們海軍打到三韓來了嘛,于是我就尋思著正好可以搭個順風(fēng)船回去,于是我就帶著我媳婦一家從山里出來了,我們在海邊遇到了咱們的軍艦,我把我媳婦一家安置在了軍艦上?!?p> “我媳婦她姐和她的關(guān)系最好了,她姐嫁到這邊來了我媳婦怕她姐有事就讓我來看看,如果她們愿意就讓他們跟我們一起回林家去,這不我趕到這邊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開打了,我正準(zhǔn)備過來求個情,結(jié)果馬被蛇咬了,直接拉著我就沖進(jìn)了這里。”
孫國棟說到這里終于有了一點后怕的感覺,如果不是他機(jī)靈地把軍旗亮了出來,差一點他就死在自己人手里了。
“他們兩個呢?”
鄂煥指了指正在被急救的另外兩個人問道。
“不認(rèn)識,他們是在我馬受驚了朝著這里沖來的時候中途加入的,不過應(yīng)該不是自己人,他們的軍旗都是假的?!?p> 轉(zhuǎn)過頭,孫國棟仔細(xì)看了看兩人的臉,搖了搖頭說到。
“報告,兩名傷者沒能搶救過來!”這時候,對兩名受傷者進(jìn)行搶救的醫(yī)療兵站了過來,對著鄂煥搖了搖頭。
“相公!”
就在這時,兩名孕婦從人群中沖了出來,一人一個抱住兩名死去的假冒者痛哭了起來。
“妹夫,妹夫,我在這!”
緊接著一名婦女大喊著,牽著三個孩子,帶著老公和父母朝著孫國棟跑了過來。
“這個是我大姨子,樸秀!”
孫國棟大姨子樸秀一家被鄂煥的親兵攔了下來,他們不敢和親兵動粗,只好用眼睛巴巴地望向了孫國棟。孫國棟也發(fā)現(xiàn)了樸秀他們,趕緊小跑著過去和鄂煥的親兵介紹了一下,然后孫國棟就準(zhǔn)備帶著他大姨子一家回到大軍后方去。
“姐,走??!”
就在這時,孫國棟的大姨子樸秀回頭望了一眼,突然給孫國棟跪下了:“妹夫,救救他們吧,貴族犯下的錯,不應(yīng)該讓咱們老百姓來買單啊,他們都是無辜的!”
“唉!”
孫國棟愣在了那里,可是軍國大事,根本不是他這種基層軍官能夠定奪的。
“走吧,國棟也沒辦法??!”
場面陷入了尷尬,孫國棟大姨子一家都來勸她,可是她卻非常的堅持,表示如果身后的百姓不能活,她也不會獨活。
“你和你妹都是這么犟??!”
望著大姨子一家在那拉扯著,孫國棟笑了,他大姨子那撒潑打混的樣子像極了他的媳婦當(dāng)初執(zhí)意救他的時候的樣子,這兩姐妹真的很像。
百姓其實也挺可憐的,想了想,孫國棟最終還是決定去試試,反正最多就被罵兩句、揍一頓,林季然麾下可沒有因言獲罪這種說法。
“師長,、營長,三韓的貴族咱一個不放過不就行了,老百姓是無辜的,放過他們吧!”站在那里,孫國棟為跪了一地的三韓老百姓求情說道。
“你緊張啥?”
看著孫國棟緊張兮兮的樣子,林笑著說道:
“傻小子,我們大明帝國帝國軍可是仁義之師,對于殺戮婦孺之事也很反感的,可是在我們這里無視帝國威嚴(yán)的事情還好說,少爺不會在意這些虛的東西?!?p> “可是搶奪黃巾死士和咱們這么多弟兄用命換回來的糧種的事情必須有個說法,殺死那么多無辜的漢人百姓的事情必須有個說法!”
在這件事情上,林和大多數(shù)士兵一樣,也是對三韓百姓有氣的,沒有三韓百姓,三韓的貴族不可能找得到三韓境內(nèi)的這么多漢人百姓。
“已經(jīng)殺了這么多人了,難道還不夠嗎?”這時候?qū)O國棟的大姨子樸秀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她出嫁以前和孫國棟一起待了小半年,對于漢語她還是學(xué)的挺好的。
“哼!”
看了一眼樸秀,林沒有再開口。
“孫國棟,你不用找你們老營長了,這是他做不了主。”
鄂煥把話接了過去。
“我們早就問過少爺了,事情其實也挺簡單的,少爺說了,放過你們?nèi)n的老百姓也不是不可以,他需要一個理由,只需要一個讓大明帝國百姓和士兵們都能滿意的、一個能夠放過你們的理由。”面對孫國棟大姨子樸秀的質(zhì)問,鄂煥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這些都是貴族做的,和我們老百姓無關(guān),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嗎?”
孫國棟的大姨子樸秀發(fā)起飆來那是完全不分人的,對著鄂煥也是一樣地激動的繼續(xù)質(zhì)問道。
“姐,你放尊重點,這可是我?guī)熼L,有話好好說,不會好好說話就給我閉嘴!”對于自己的師長,孫國棟也是非常尊敬的,孫國棟大姨子樸秀對鄂煥的質(zhì)問讓孫國棟非常的不高興。不管如何,孫國棟都是堅定站在大明帝國這邊,林季然少爺這邊的。
“沒事的!”
孫國棟有些生氣,鄂煥反而沒有絲毫的在意,心平氣和地說道,
“貴族之所以能稱為貴族,是因為有老百姓的支持,沒有你們?nèi)n的百姓,三韓的貴族屁都不是,所以你們也不是完全沒有關(guān)系的。”
“說的那么文雅做什么,我們是軍人,就是大老粗,沒那么多講究,鄂煥,你一個猛將,怎么就喜歡學(xué)文官那一套,文縐縐的?!?p> 孫國棟的大姨子樸秀剛想反駁鄂煥,甘寧在眾人的護(hù)衛(wèi)下走了過來。
“請問這位小姐,一種產(chǎn)量極高、又不挑地、耐旱的糧種,可以活多少人?這種糧種對一個國家有多重要,想來不必我多說了?!?p> 甘寧的話讓樸秀根本無法回答,因為他身在基層,長在基層,沒有人比她們這些基層百姓更明白一種產(chǎn)量極高、又不挑地、耐旱的糧種的重要性。
“這一次,我們一共被搶走了三種這樣的糧種,那是我們的人用命換來的,所以我們還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能給死者交代的理由,一個給百姓交代的理由!”
甘寧冷哼一聲,指著那些跪地的百姓厲聲質(zhì)問道:“別說我們是魔鬼,說我們殘忍,那些在三韓被你們殺死的無辜的漢人百姓呢,他們又有何錯,你說的這些無辜的老百姓中有多少人參與了對那些漢人百姓的暴行?”
“既然無話可說,全軍聽令,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準(zhǔn)備進(jìn)攻!”
等了一刻鐘,見現(xiàn)場一片安靜,沒有任何人回答的出自己的問題,甘寧冷笑一聲,轉(zhuǎn)身朝著軍陣走了過去。
既然沒有足夠的理由,人該殺還得殺。
“等一等,我聽聞將軍你們需要一個放過我們的理由,我想我這里有一個。”衣衫破爛,頭發(fā)結(jié)疤,一名十多歲的男孩掙脫了家人的手,沖到了甘寧面前。
“哦,你說說看!”
跟了林季然這么久,見過諸葛孔明等人以后,甘寧知道不能以貌取人、不能以年齡取人,于是甘寧停了下來笑著說道。
“自秦始,我們這片土地就是貴國的屬國,將軍應(yīng)該知道天下屬國皆屬宗國。既然我們這里是貴國的土地,屬國沒了,我們自然也是貴國的百姓了,犯法者依法殺之,無辜百姓何辜!”小男孩的話很沖,可是甘寧卻笑了起來,連續(xù)說了三個好字。
“看來你對我大明帝國的律法、軍規(guī)都很熟悉?。⌒∽?,有前途,我看好你!”甘寧轉(zhuǎn)身離開,大明帝國大軍再次向前開拔。
“大家快讓開,大明軍規(guī),沖撞軍陣者殺無赦,大家快把路讓出來,沒事了,沒事了!”
看著甘寧轉(zhuǎn)身離開,小男孩大笑了起來,然后趕緊招呼跪了一地的三韓百姓把路讓了出來。
“得救了,我們得救了!”得到了一個充足的理由,大明帝國大軍收起了刀槍徑直從人群中穿過,對四周的百姓秋毫未犯,大步朝著高句麗的地界追了過去。
大明帝國的大軍開拔,孫國棟卻和林指揮的那個組合團(tuán)留了下來,一同留下來的,還有大量的各類物資。
“姐,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