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沃爾里希站在船頭,默默地凝視一望無際的海水;施加著保溫咒的魔法長袍很好的阻擋了英國十月里潮濕陰寒的冷風。
隨著離霍格沃茨越來越近,比起船艙里興致勃勃甚至已經(jīng)到了熱血沸騰程度的學生們,路德?沃爾里希卻越發(fā)覺得沉重。
單純沖動的幼崽們,愚蠢無腦的魔法部。
路德?沃爾里希淺褐色的雙眸里隱隱凝聚著深沉的不滿,他實在無法茍同國際魔法合作司和魔法體育司重新舉辦三強爭霸賽的計劃,舉辦地點還是現(xiàn)在局勢不定的英國。
幼崽們需要在危難中得到磨練——路德?沃爾里希堅信著這條教育原則??墒沁@并不意味著他贊同讓幼崽們直奔死神的懷抱,尤其還是學校里最為出色的那部分。這不僅僅是德姆斯特朗的損失,更是整個魔法界的巨大損失。
最重要的是,那些參賽的巫師幼崽們……
那些凡是有資格參加三強爭霸賽的學生無不是在學校里極出色的頂尖者,他們在畢業(yè)后將會為魔法界帶來無數(shù)的益處,也就擁有他們美好的人生,而不是為了得到暫時的榮譽折損在這種所謂的友好競爭中。
當初這項比賽就是因為比賽當中死亡人數(shù)太多不得不中斷,現(xiàn)在竟然重新開始!還是在英國的霍格沃茨。
自從英國的救世主男孩就讀霍格沃茨以后,各大報紙就沒少過頭版頭條的噱頭,即使英國的預言家時報在魔法部控制之下有意修飾了報道,但是學生們對家人的敘述和其他消息來源得到的訊息就足以證明霍格沃茨現(xiàn)在存在的隱患和危險。
那位生死不明、行蹤不明的魔法界第二位黑魔王從來都不是什么善茬,還有卡卡洛夫——前食死徒——德姆斯特朗的校長——最近神神秘秘的行動,誰也無法預測這次的三強爭霸賽會鬧出什么事。
路德?沃爾里希狠狠的皺起眉,卻又無奈的松開。他有能力保護他的學生們在他視線里的安全,一旦參加比賽后他將無能為力。
而這次最有可能的參賽者,卻是那個有著大好前途的、最出色的年輕魁地奇運動員——威可多爾?克魯姆。
“威克多爾?克魯姆,你現(xiàn)在應該待在你的船艙里?!甭返?沃爾里希轉過身嚴厲的看向正在走來的人,“過于狂熱的情緒已經(jīng)燒壞了你的大腦么?你該清楚船上的規(guī)矩?!?p> “是的,沃爾里希教授,是呂貝克教授請您下去,您的身體狀態(tài)并不適宜在這里,她有些擔心?!蓖硕酄?克魯姆恭敬的回答。
路德?沃爾里希閉上眼深吸了口氣,他知道最近他的面色看起來很不好,他現(xiàn)在的情緒太糟糕了,并不適合再待在學生們中間,他需要好好冷靜冷靜。
“我們走?!?p> 兩人保持著一前一后的步調無語的走下甲板,在分別前路德?沃爾里希停下了腳步,“克魯姆,量力而行?!彼麖埩藦埧谒坪踹€想說些什么,卻還是頭也沒回的徑直走向了醫(yī)療室。
克魯姆是聰明的學生,他知道權衡利弊從而做出選擇。一個三強爭霸賽冠軍的頭銜遠不及性命重要——沃爾里希如此勸服自己。
目送著這位德姆斯特朗校史上最年輕的教授離開,擔憂浮上威克多爾?克魯姆的面容。
擔任變形學教授任務的沃爾里希是德姆斯特朗最受歡迎的教授之一——即使他總是面無表情、語氣平淡,恪守著學校的規(guī)章制度嚴格的讓人覺得難受;他卻從不吝嗇將他所知道的一切教授給學生,并且給予他們所需要的。
用德姆斯特朗女生們的話來說,嚴板的沃爾里希教授有顆柔軟的心,可惜他的溫柔僅僅表現(xiàn)在低年級的孩子們面前。
沃爾里希教授向來擅于控制自己的情緒,保持著最佳的狀態(tài)應對每一個人。可是最近……實際上,是自從宣布三強爭霸賽會在英國的霍格沃茨舉行以后,教授的狀態(tài)就一直不是很好。
過于擔憂學生的安全并不足以解釋沃爾里希教授失控到遷怒學生的地步,畢竟這位嚴謹古板實則很可愛的教授非常喜歡他的學生們。克魯姆希望呂貝克教授能讓沃爾里希教授的平靜下來,她是最出色的醫(yī)療師。
醫(yī)療室內(nèi)
“聽著,路德。我希望你能自覺的喝下無夢魔藥,然后老老實實待在船上睡上幾天幾夜?;蛘吣阍敢飧嬖V我你到底在焦慮什么,你甚至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魔力有失控的傾向!”呂貝克叉著腰仰頭瞪視著沃爾里希,完全超過她年齡該有的活力氣勢,毫不在意他冷沉的表情,“你想要連累到那些孩子們嗎?”
沃爾里希有些許動搖,他無法平靜的凝視這位年老慈愛的校醫(yī),他想到剛剛被他遷怒的克魯姆,心里在掙扎。
“自從知道要去霍格沃茨以后,我一直在做夢?!蔽譅柪锵F届o的開口說道,呂貝克卻能聽出他隱藏的疲憊和煩惱,“您知道我出生在德國,從德姆斯特朗畢業(yè),出去游歷了幾年又回來執(zhí)教;我去過英國,卻從未去過霍格沃茨?!?p> “我認為你現(xiàn)在應該坐下,坐下吧路德,我想我們有足夠的時間?!眳呜惪艘譅柪锵W诓〈采希约簞t坐在對面的椅子上、輕靠在椅背上凝視著他。
而沃爾里希依然挺直了他的背,端正的坐著,“我夢到了霍格沃茨,即使我沒有真正見過那里,就是一種感覺——那里一定就是霍格沃茨。我度過湖泊,站在青綠的草坪上,注視著那座城堡?!彼]上眼似在回憶,“我甚至就像是在夢游一般在那座城堡里行走,每一個地方、每一層樓、每一幅畫像,一一走過?!?p> 呂貝克的面色逐漸凝重起來,巫師并不常做夢,巫師的夢境往往都是種預示。而梅林還沒有無聊到讓一個年輕的巫師提前參觀一下他即將前往的地方。
“我聽到了黑夜中來自那片密林的嚎叫聲,不止一種魔法生物;我走向那里,卻停步在森林的邊緣,久久沒有進入,只是在看著里面。呂貝克教授,我甚至感到悲哀,來自心里最真實的悸動?!?p> 沃爾里希睜開眼,淺褐色的雙眸里空無一物,就連對面的呂貝克也無法在他眼中找到自己的倒影,“我無法解釋這一切,也無法相信。尤其是夢境最后,我總是突然回頭看向霍格沃茨城堡,然后我可以確定,那里站著什么人。夢境就在這里結束,每一天,重復的夢境。”
也許是說出心理埋藏的困擾讓沃爾里希松了口氣,他頹然的嘆了口氣、背微微弓起,卻很快又端正了坐姿,“沒有任何危險,但是很壓抑,沉悶的感覺讓我很不好受。我使用過無夢魔藥,它只會讓那個夢更為真實?!?p> 呂貝克微垂下眼,似在思考著這個奇怪的夢境,半響她才緩緩開口,“路德,卡卡洛夫校長并沒有讓你隨行的意愿?!?p> “我同樣很吃驚他會讓我隨行?!笨宸蛳騺砑蓱勚辛⑴傻奈譅柪锵<易宄蓡T。
“校長室的辦公桌上出現(xiàn)了封邀請信,來自霍格沃茨、單獨邀請你的。霍格沃茨的正式函件,有霍格沃茨的戳印。”
沃爾里希雙眼微掙,表情平靜,“我從未和那位校長見過?!?p> “是的,路德,我們同樣相信,即使是卡卡洛夫。那張邀請函上的校長署名也并不是阿不思?鄧布利多?!?p> 沃爾里希疑問的看著呂貝克,他可以肯定霍格沃茨依然是那位英國的白巫師首領占據(jù)著校長席。
“最后的署名是霍格沃茨的蓋戳以及,四位創(chuàng)辦人的簽名?!眳呜惪苏J真的看著終于瞪大了眼睛的沃爾里希,“貨真價實的簽名。”
沃爾里希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眾所周知,霍格沃茨已經(jīng)存在千年,而那四位創(chuàng)辦人自然不可能還活在世上。而貨真價實的簽名,就意味著這封信是千年前遺留下來的……
“預言?”
“或許。魔法世界總是那么神秘,即使對于我們這些身處在其中的巫師也同樣如此。所以就算卡卡洛夫討厭你,也不能阻止你前往霍格沃茨?!眳呜惪司従徴f道,“這件事只有卡卡洛夫、我和伊司納爾知道。你知道的,伊司納爾從不是多話的人。至于卡卡洛夫,我想你需要注意一下?!?p> 一個被千年前的預言選中的人,無論是因為什么,那位在黑暗中籌劃著東山再起的黑魔王都會很感興趣。
————
十月英國的天氣并不讓人喜愛,多雨多霧,日照時間短,濕漉漉陰沉沉;當?shù)履匪固乩实拇竭_霍格沃茨的時候,太陽早就下山了。
路德?沃爾里希并不樂意跟著其他人走進霍格沃茨的大禮堂參加歡迎晚會,他甚至不太愿意走進霍格沃茨。那封莫名的邀請信令他很不安,尤其是當他踏上霍格沃茨的時候,那種強烈的不安感甚至讓他想掉頭就走。
可是他不能逃避。
更何況,還有種異樣的感覺誘惑著他去看看那個每次夢境結束的地方——森林的邊緣。他甚至有種錯覺,或許站在那里回頭看去,他真的能發(fā)現(xiàn)那個站在城堡前的人。
“路德?”呂貝克教授出聲召喚神思不在的同事。
沃爾里希這才發(fā)現(xiàn)原本熱鬧的氣氛已經(jīng)冷卻下來,三個學校的學生、教授們都已經(jīng)走向了城堡,現(xiàn)在只有他、呂貝克以及另一位似乎在等他們的陌生教授還待在原地。
“抱歉,我……”
“走吧?!?p> 路德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不過很快他就轉身朝向那位陌生的教授,“您好,德姆斯特朗的變形學教授路德?沃爾里希。”他伸出手,禮貌的示好。
對方合作的伸手交握,“您好,有什么可以為您效勞?”可是對方并沒有介紹自己的意思。
沃爾里希也不在意,他指著側面遠處黑乎乎的地方,“如果可以話,是否可以讓我去那邊看看,那座森林。”
“您的眼力很好?!睂Ψ巾樦种阜较蚩慈?,“那里是禁林,也許有很多魔法生物還有危險的魔法植物,學生們不被允許進入。如果是您的話……”他停了下來。
沃爾里希微微頷首點頭表示知道,“我只打算在入口的地方看看,如果可以的話。”
“當然,這并沒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p> “呂貝克教授,您先進去,我一會兒就過去?!蔽譅柪锵L纸o這位老夫人補上一個保暖咒,在對方轉身離開后和陌生的教授邁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