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聲加黑暗等于恐懼。

　　后背泛起的寒意，一絲一絲裹滿全身。

　　眼角的淚滴剛滲出來就凍成冰珠，冰、麻、痛、癢，用指頭拈著一點一點扒拉掉，不能操之過急，不然會把皮粘掉，這個經(jīng)驗必須有。

　　心里涌動的那點憤怒，被寒意快速平息，人也拘成了一團(tuán)狗。

　　牙齒凍的咯咯響，脖子使勁兒縮，在棉袍豎領(lǐng)里不敢動彈。

　　“干他娘！今晚的天氣超冷，姓張的教務(wù)長這是想凍死我來討好‘老狼’？”

　　嘴里嘟囔著，后悔是真的，但事情發(fā)生了，后悔有個屁用，得計算著怎么應(yīng)對即將襲來的危機(jī)。

　　“唐狼”的名號不是白給的，隨便瞥人一眼，濃重的殺意會讓你很長時間內(nèi)，陷進(jìn)一種謹(jǐn)慎狀態(tài)，甚至喘氣都要憋著喘。

　　所以晨讀將“唐狼”這老鬼列為中華區(qū)最危險的人物之一。

　　努力回憶上午發(fā)生的事，是唐七發(fā)起挑釁，自己被迫倉促還擊。體育教練和眾多學(xué)生都目擊了事情的全過程，教務(wù)長聞訊趕來卻懲罰自己。

　　“眼瞎了？良心喂狗了？”內(nèi)心哀嚎，圍觀的學(xué)生都在喧嘩著對著他指指點點。

　　更有些自命不凡的家伙出了隊列，湊到他身邊圍觀，讓晨讀本能閉上眼睛來抵抗無力的屈辱。

　　閉上眼，讓一張不算太丑陋的臉承受一切吧。

　　“臉皮的厚度90分，可喜可賀！”他已習(xí)慣自己給自己打分。

　　“平等互愛，傳承文明，世界大同，美好未來！”

　　這些刷在墻上，充滿煽動情緒的口號全是騙人的，小人物在哪里都是被人呼來喝去的受氣包。

　　“晨哥我就是受害人之一！”

　　只有強(qiáng)大了才不會被人欺負(fù)，走到哪都是腰間盤硬化、橫著晃的大哥，拳頭硬就是真理，必須硬！

　　“他們有資格拽，全因拳頭夠硬，兜里的錢夠多?！?p>　　“從今往后拳頭硬錢多，是晨哥我追求的兩大終極目標(biāo)！”

　　在自我檢討中，終于明確了原先盤恒在心中的一些模糊的觀念。

　　今天，他自己都沒想到，面對聲名顯赫排行榜名列第三的唐七，不費吹灰之力，一拳把狗日的干倒，白瞎了在心里構(gòu)織的三拳十八腿的策略。

　　但腦子回放當(dāng)時的戰(zhàn)斗場面，臉上的肉跳不已，“機(jī)械戰(zhàn)衣”果然像傳說中那么詭異與犀利，竟能擋住自己沒有勝算下的全力一擊。

　　有錢人添加了高科技裝備，安全系數(shù)果然提高不少，也幸虧唐七是有錢的主，才沒干死他，萬幸萬幸！

　　不過這小子的裝備太他媽毒辣了，“狼爪？”，終于目睹了“機(jī)械戰(zhàn)衣”的自動攻擊手段，不幸的是這種攻擊使自己受傷了。

　　等自己攢夠錢，置辦的第一件裝備一定得是防御性的，商業(yè)街那家“武裝風(fēng)暴”的店，門檻快被自己踩平了——“可是小晨我的口袋沒幾個幣哥，唉！”

　　后背上的傷口，夾雜著火辣與冰冷的雙重快感不時的突突一下，令四肢不受控制的抽搐幾下。

　　“爽得很?！鼻啻浩诘男坌詣游锕挥驳暮荩睦碛捕雀浅缴眢w硬度甚少50個百分點，咬牙切齒的蹦出三個字。

　　通過純自然人的體能技巧戰(zhàn)勝豪華武裝的富家少爺，晨讀少年人通有的自豪感雄起，竭力放下了對明天即將到來的不可預(yù)測的打擊的恐懼心理。

　　“這群富二代，平時比比劃劃咋咋呼呼，原來如此不抗揍，他們在唐會的‘十大杰出排行榜’都是假的，剝?nèi)ト蔽溲b的高科技戰(zhàn)衣，排第一的該不會是晨哥我吧？”

　　“完全有可能……擁有強(qiáng)大武力勝過任何忽悠謊言！”

　　“不過，等我攢夠了錢，一定去‘武裝風(fēng)暴’購買一件鋼絲軟猬甲，克制他媽的狼爪狗爪。”

　　被凍得有些僵硬的小子努力抵抗著嚴(yán)寒，給自己的終極目標(biāo)增加了一條小說明。

　　那件夢寐以求的低級戰(zhàn)甲也要很多錢，幾乎會把他的家底兒掏空。

　　“不過麻煩大了，打了小的惹出老的，惹了‘老狼’恐怕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p>　　“還是不夠冷靜，要命的沖動可能真是我性格中不完美的部分，再說當(dāng)時的情況哪容那么多冷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佛爭一柱香人爭一口氣……”

　　其實少年人哪有不沖動的，不沖動的后果會導(dǎo)致人類種群滅亡。

　　只不過晨讀并非唐會那些真正意義的少年，按部就班，生活在大集體溫暖的寵愛中。

　　他是唐會為數(shù)不多的“少年工”之一，前幾天才通過班布勒秘密加入了“少年勤勞工會”。

　　“工會大概率不會救自己？！畢竟在工會需要積分來升級，自己還毫無貢獻(xiàn)。”

　　晨讀腦袋里強(qiáng)硬和虛弱的想法，不斷交鋒，試圖給自己的困境找一個站得住腳的出路。

　　想了半宿，他總算想明白了，自己雖然干倒小崽子，但還沒有放倒老家伙的實力，忍就一個字！

　　早就聽說在唐會犯了大錯，受處分前要在紀(jì)念堂門口罰站思過，今天算是領(lǐng)教了，天寒地凍的夜晚，一宿，小腿都站麻了。

　　幸虧有神功護(hù)體！

　　默念心法，心中熱乎乎的小火苗竄了竄，好像又漲大了一些，差不多有兩根手指粗了，心中大喜，越粗越好。

　　隱隱約約中有點體悟，越寒冷，功法的自動性越高，也許是來自人體的極限反抗？

　　閉目冥想，牽引著微弱的火熱從內(nèi)向外擴(kuò)張，穩(wěn)住，變大。

　　熱力流經(jīng)全身還有冰冷的雙腳，稍微感覺到一丁點暖和的意思。

　　扭著脖子聳動著僵硬的肩膀，四下望去，紀(jì)念堂大門西面檐角上空，紫月亮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像媽媽溫暖的眼神。

　　記憶中，媽媽的眼睛也是紫色的……比這月亮還亮……她在天上還好嗎?

　　他固執(zhí)的認(rèn)為，死去的人都飛到了天上化作了星星，媽媽就是這么說的，現(xiàn)在知道那都是童話，騙小孩子的。

　　晨讀恍若又回到了童年，心里充滿柔軟與甜蜜，嘴角忍不住綻露一絲笑意。

　　璀璨的夜空，即使閉著眼睛，滿天星也了如指掌，熟得不能再熟。

　　哪顆閃亮的星星是她？

　　星空上有數(shù)顆明亮的星，在眼中泛射著冰冷的氣息。

　　“媽媽……”

　　內(nèi)心的吶喊帶來的是更多的憤怒，孤苦的感覺襲遍全身，往事像零星的碎片在心里浮現(xiàn)。

　　當(dāng)初叔叔痛哭流涕對從睡夢中驚醒的自己說，媽媽被襲擊馬場的美國人砍了七八刀，血流滿身掉落在冰海中，生死不知。

　　聽到這個消息，他連驚帶怕，甚至忘記了悲痛，只能緊緊的抱著叔叔的大腿，現(xiàn)在想想都揪心的痛，還有可笑。

　　又想起的老爹的臉，在記憶里模糊了很多，只能記住那些濃密短硬的胡子，每回抱著自己蹭，扎的小臉疼癢疼癢的。

　　媽媽經(jīng)常偷著抹抹眼淚：“風(fēng)云你什么時侯才能回來？赤北有什么魔力？讓你撇了老婆孩子去探尋?”念叨的多了，小孩子本能就記住了。

　　那時侯自己只能呆望著媽媽，心里充滿了對老爸的怨恨和想念，幼小的心靈里，也對“赤北”產(chǎn)生了無比濃厚的疑惑和興趣。

　　“赤北？倒底是怎么令人著迷的鬼地方，有什么誘惑能讓一個有老婆有孩的男人去而不返?……”

　　“呼嗚……呼嗚——”尖厲的風(fēng)聲打斷他的思緒，機(jī)警的四望。

　　西北方向一里之遙的吉祥宮。

　　依舊有幾個房間的燈還在亮著，燈光從風(fēng)雪里搖晃著的樹木叢間散射過來，警衛(wèi)的跺腳聲也傳過來，聽的不是很清晰。

　　吉祥宮是會長徐工的居所，這個不著調(diào)的家伙，是寒煙的父親，晨讀對他印象挺深，十米之外酒香和花香席卷撲鼻，仿佛證明他是南極最豪爽與瀟灑的男人。

　　酒香可以理解，花香是不是有些娘娘腔了，也就是徐寒煙的爹，也許是未來的親戚，克制著忍了吧。

　　不過最近約莫有小半年沒看見他了，不知去哪里逍遙快活……真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簡直跟晨風(fēng)云有一拚，更不是一個積職的領(lǐng)導(dǎo)，不然唐七的風(fēng)頭怎么可能壓得過寒煙？

　　寒煙——

　　這會兒肯定沒有睡，幾縷搖晃的燈光中，從吉祥宮二樓最西面的窗戶照射過來的。她就住在那里，那扇窗戶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晨讀的夢里。

　　想到她，心里暖洋洋的，在唐會就她一個知心好朋友，特給力的好朋友。

　　“沖你的面子，晨哥我今晚才沒開溜！”

　　被唐七揭開了鍋蓋，那幫狗富二代應(yīng)該都知道了吧？以后玩黑也得掂量一下晨哥也是有后臺的人！

　　伸出冰涼的手摸摸脖子上戴的那顆玻璃似的溫和珠墜，里面夾雜著紅黑相間如絲的線紋，神秘漂亮。

　　廚師長老丁曾在夜里被珠子發(fā)出的光芒晃了眼，曾要過去捏玩了半宿。猜它是玉石，或者是水晶，也可能是翡翠，反正不應(yīng)該是玻璃。

　　滿眼都是喜歡的表情！

　　“沒聽說玻璃會在黑暗中放光?應(yīng)該是個寶物！”

　　老丁的評價應(yīng)該八九不離十，他是個財迷，整天價兒搞收藏，宿舍里間的門上永遠(yuǎn)掛著一個拳頭大的鎖。

　　晨讀初來乍到時問過老頭，不想被他呵斥的頭暈?zāi)棵洠瑥拇瞬桓以賳?。老丁之所以不嫌棄晨讀，多方面因素，最重要一點是把晨讀當(dāng)成了可以隨時支喚的跟班。

　　寶珠是寒煙為感謝他救命之恩贈送給的禮物，老丁出8個銅幣買，小瞧誰呢？值不值錢不是關(guān)鍵，對吧！

　　事后他曾經(jīng)問過寒煙，得知這顆珠子有一個美好的名字——“智珠”。

　　至于它的來歷，寒煙也不太曉得，隱隱約約像是從上世流傳來的。

　　此時此刻握著“智珠”，愈發(fā)想念徐寒煙，與其相處的點點滴滴的往事浮上心頭。

　　……那幾個夜晚也像今天夜晚，月亮如鉤掛在天邊。

　　背著氣若游絲的寒煙走了幾天幾夜，才將少女從極地峰背回來。正是那幾天，寒煙伏在自己瘦削的后背上將《四象經(jīng)》火云功第一境功法傳給他。

　　與生俱來的領(lǐng)悟能力，竟然稀里糊涂就煉出了幾絲火云勁，將熱力全都涌向后背，溫暖著虛弱的少女，兩人才抵受住零下二十度的寒冷。萬幸一路下來沒有遭遇大風(fēng)雪，安全回到唐會。

　　在對話中得知晨讀曾在南極小鎮(zhèn)錦繡樓學(xué)過廚藝，寒煙推薦他到唐會食堂做廚師。

　　食堂的老師傅們不相信，一個半大孩子會有做菜的手藝。礙于大小姐的面子，給了他一個燒火的差事，時間久了所有人都叫他燒火童。

　　徐寒煙也沒有好辦法，雖然是會長千金，也不能不顧老廚師們的面子指手劃腳。

　　平時過來看他時，捎幾本廚藝書給他，幾乎半篇的字小晨都不認(rèn)識，卻不敢告訴寒煙，怕她笑話自己，只能偷偷跑到商業(yè)街文具店買了本《新社會字典》偷偷的學(xué)字。

　　越這樣越不敢開口求她，雖然很想托第一千金的關(guān)系去學(xué)院學(xué)習(xí)，但轉(zhuǎn)念一想兜里的銅幣根本不夠交學(xué)費。唯有苦煉功夫，變強(qiáng)了，在寒煙面前才有些自信。

　　受夠了期凌的半大小子像動物一樣具有抵抗欺辱的本能，狗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已經(jīng)進(jìn)入青春期的少年，自尊心夾雜著叛逆心，很兇猛的。

　　利用給高層子弟送餐的機(jī)會，不動聲色的偷學(xué)唐會的功夫。今天偷一招拳法，明天瞄一眼腿法，東拼西湊自創(chuàng)武功。

　　別的廚工不愿接手伺侯那些小祖宗的差事，他自告奮勇，不光是為了可以多掙幾個銅幣，每次提前送去，就可以多看一會兒武術(shù)訓(xùn)練。

　　所有人都散場后，他拿一根自制的短棍在角落里偷偷練習(xí)，時間久了也像模像樣。

　　棍聲霍霍，鐵拳劈沙，早晚成為大高手。

　　直到午餐前，一拳將唐七打的吐血，揮拳間火光閃耀震驚了訓(xùn)練場上所有的唐會子弟，人群中喝聲四起——

　　“小子找死！”

　　“晨讀怎么會功夫，竟然傷了七王少爺！”

　　“燒火童偷學(xué)火長老的武功！”

　　“這B崽子是敵人派來的臥底！”

　　……

　　拳頭夠硬果然拽，這群二貨站在訓(xùn)練臺下瞎逼逼，沒有一個敢上臺替唐七找回場子的。晨讀跳下訓(xùn)練臺后，他們才連滾帶滾爬上來，抬著唐七去找醫(yī)生救命去了。

　　但隨之而來的便是通過集體手段的一系列懲罰開始了。

　　嘆氣，胡思亂想，無計可施……純粹是欺負(fù)老實孩子，一宿還不凍死了，真窩囊！

　　突然感覺身上披了什么，回頭看，一個大美女俏生生的站在身后看著自己。

　　過于沉浸在回憶中，竟放松了警惕，晨讀內(nèi)心里稍有自責(zé)，幸好來的是友非敵。

　　“煙姐！”還是感覺心里暖暖的，這么晚還來看他。

　　徐寒煙把毛毯給他又包裹了一下，說：“晨讀，我已向水姨稟明，是我教你的火云掌”。

　　“姐，不用?！背孔x感覺鼻子發(fā)酸，“唐管家說我偷藝，關(guān)鍵是打傷了唐七，明天還指不定怎么修理我……我不能連累你。”

　　按著晨讀的腦袋晃悠了兩下，少女露出一切搞定的笑。

　　“傻晨讀，我的火元素日漸退減，使不出火云勁力，教會你，極寒之下我倆才沒凍死……今夜我陪你在此受罰?！?p>　　四目相望，晨讀感覺火云小火苗的溫暖甚至竄入眼睛里，對面的徐寒煙發(fā)現(xiàn)男孩的眼神中有光在流動。

　　是不是錯覺？也許是他暗戀自己的情緒釋放？一絲少女的自傲涌上心扉。

　　少女左手輕輕推開紀(jì)念堂烏黑沉重的大門，右手拉著他的小臂，輕聲細(xì)語：

　　“晚飯也沒有吃？丁伯知道你出事了，特意去找我來救你，還讓我捎了兩枚鳥蛋給你呢?！?p>　　說著拖著他進(jìn)入了門里，屋里亮著數(shù)盞長明油燈，有些眩目，但瞬間暖和了很多，搓揉著僵硬的雙手，一會兒就有了知覺。

　　接過企鳥蛋握在左手里，五指略微用力輕輕一抖，蛋殼已然均勻碎裂。

　　挺滿意自己的指力，最近這段時間提抓壇子沒有白煉，鷹爪功快要修煉成功了，看來班布勒教自己的硬功還行。

　　剝了皮的鳥蛋，在燃燒著鯨油的長明燈光的照耀下，蛋清晶瑩透明如晶，蛋黃則渾黃似玉。

　　聞著那濃烈的香氣，晨讀知道這味道是唐會食堂的獨家秘方，用鯨乳摻和少許海鹽，和不知名的香料腌制而成。

　　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兩聲。

　　有些羞澀，沖少女靦腆笑，眼角的冰淚已經(jīng)融化，順著臉龐無聲的滑落。

　　狼吞虎咽，兩枚鳥蛋下肚，肚子里不那么空虛，整個人好像活過來了。

　　有了精神，四下打量起屋內(nèi)的擺設(shè)，堂內(nèi)的三尊銅像引起他的關(guān)注，這是第一次來這里。

　　“都是唐會的大英雄?！?p>　　“中間的是謝韻菲，唐會的第一任會主。”

　　“左邊的是第二任會主水鏡月，我?guī)煾傅母赣H。”

　　“右邊的是東方不弱，第三任會主?！?p>　　……

　　少女的聲音飽含緬懷之意。

　　大人物的那些充滿驚險的傳奇，聽的晨讀渾身顫栗，寒意與激動混和起來夾雜著悲傷，令他本能的又加把勁兒催動火云勁，抵抗著打擺子似的身體。

　　在寂靜的屋子里，默默的聽徐寒煙講述著逝去的傳奇。

　　以前的歲月經(jīng)歷的事真是些小打小鬧，白混了。

　　唯一能拿出手的唯有做菜，手藝杠杠的沒得說，哪曾想唐會食堂那些廚師們都很牛，個個覺得有兩把刷子，楞是不給自己施展的機(jī)會。

　　“大小姐，八歲的小孩會做啥子菜，燒燒火就不錯了，沖你爹的面子，多給他兩個銅子?！?p>　　這是個姓王的廚師說的，無所謂，真人不露相，老子做的美味佳肴你們連湯也別想喝。

　　也有用心的，比如老丁總是忙忙碌碌，即使是收伙后也絲毫閑不住，精心研制各種廚料菜品。企鳥蛋他就能做出七八十種吃法，特別在乎每個吃貨的想法。

　　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吃鳥蛋那幫人的需求讓我們成為高明的廚師。”

　　食堂進(jìn)門的大廳上掛著一副字，是水鏡月特意書寫褒獎老丁的——以食為師。

　　現(xiàn)在才曉得寫那幾個字的人是唐會的大官，品味著這個姓水的故事，還有現(xiàn)如今唐會發(fā)達(dá)的模樣，隱約明白一個道理，做什么事都要用心，正如老丁……丁伯常掛在嘴邊的“大道至簡”，原來不是自吹自擂。

　　可惜這些人都不在了，現(xiàn)在的唐會……看著徐寒煙嬌美的俏臉，腦海里浮現(xiàn)唐七得意的面孔，還有極度刺耳的話，晨讀心里泛起冷笑，哼哼……

　　“晨哥不是孬種，逃跑？不可能的！”

　　的確，換誰也要搏一搏。

　　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