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美呀---”豆芽不自覺贊了一句。
只這一句,那女子突覺那邊有人,手掌一劈,就有一道火光閃出,那手掌中蓬勃而出的火舌仿佛長鞭一般凌空劈下,從天而降,撕開這濃霧,一下子就擊碎豆芽和番薯身前巨石。
番薯下意識拉著豆芽向后一跳,再看那塊他們之前躲著的巨石,已是焦黑如墨,散發(fā)著濃烈的灼燒之氣。
“哇靠!”番薯心中暗罵了一句:“九轉(zhuǎn)熾焰刀!尼瑪,練家子啊!”想到這節(jié),番薯又覺得委屈:“關鍵這霧氣蒙蒙的,老子啥也沒看到呀!”
心里雖然這樣罵著,但番薯還是老老實實跪了下來,大聲說道:“姑娘,我們只是無意路過此地,不知姑娘在此沐浴,非禮勿視,我們什么都沒看到!”
那女子一個起身,翩然落在了兩人面前,番薯嚇得都不敢抬頭看,眼里之看到那姑娘一對玉足宛如雪白臥兔,纖纖腳踝仿佛白玉如意,身上還散發(fā)著桃花香的氣息,害得番薯心中默念佛經(jīng),以正定力。
“好看嗎?”那姑娘聲如春風,柔而不靡。
“我未曾看到任何東西---”番薯趕緊回答。
“我問你,我好看嗎?”那姑娘沒有理會番薯的話,繼續(xù)問道。
番薯這才注意到旁邊的豆芽,這會直直站著,正站在這姑娘面前,沒有絲毫閃躲。
番薯趕緊拉了拉豆芽的腳提醒了他一下,卻沒想豆芽淡淡說道:“施主,我不知人,何為好看何為難看?!?p> “我尼瑪---這小和尚!”番薯內(nèi)心早把豆芽罵了十萬八千遍,他是不知道這九轉(zhuǎn)熾焰刀出自西域前大掖國密宗,大掖國覆滅后,江湖再現(xiàn)這套功法,乃是出自江湖人人聞之色變的黑煞。
黑煞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幫派,傳聞這個幫派中人,無不都是嗜殺成性的兇惡之徒,他們?yōu)殄X財殺人,最愛接的就是滅門生意。無人知道他們有多少人,更無人知曉他們究竟是誰人,他們行事詭譎,出手必殺,且血流成河,卻無跡可尋。
故而黑煞中人,無不都是窮兇極惡之徒。如今豆芽這般頂撞眼前這人,阿寒又不在身邊,就剛剛那手功夫,要殺自己和豆芽簡直是易如反掌。
“我只知,春日的風,秋日的葉,漫天的星,云上的霞,這些是美的?!倍寡坷^續(xù)看著這姑娘,目光澄澈得如同一汪清泉:“但較之眼中的你,那些就只是很美而已,或是我所見有限,目光短淺,但施主您,已是我所想美之限,所見麗之極了?!?p> 那姑娘聽到這話,噗嗤一下笑了,番薯提著的心也瞬間落了下來,暗暗說了句:“你這傻頭傻腦的小和尚,還真特么是個天才啊!”
“你這小和尚看著老實,滿腦子花花腸子?!蹦枪媚锟戳丝催€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番薯,問道:“這話是誰教你的?是這胖和尚?”
“非也非也。”豆芽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我只是說出真實所想而已?!?p> “你可知,這話可算是輕薄于我了?!蹦枪媚飲尚Φ?。
“啊?”豆芽有些吃驚:“這---我---番薯大師,這我該如何是好?”
番薯滿臉都是汗水,就想罵上去了:“你剛剛不是滿嘴抹油的嗎?別來問我??!”但他急忙忙說道:“人家施主衣服都沒穿,你先把衣服給人家穿上?。 ?p> “哦哦---”豆芽很是笨拙地趕緊脫下了自己的僧袍,然后雙手遞給了那姑娘:“姑娘,你這樣容易染風寒的?!?p> “這是染風寒的問題嗎?”番薯又在心里暗罵了:“那人是姑娘家!她還沒穿衣服??!”
姑娘一個轉(zhuǎn)身,就披上了那件僧袍,而后拿起衣袖聞了聞,道:“你這僧袍,幾天沒洗了?”
“施主,我每日都有洗的?!倍寡炕卮鸬?。
“恩?!蹦枪媚餃\淺一笑,甩了甩寬大的衣袖,就像是個小姑娘穿上了新衣裳那般歡喜:“我還是第一次穿和尚的衣服呢?!?p> 番薯這才敢抬起頭,他終于見到了這個姑娘——果真是個絕世美人,玉雪肌膚,芙蓉模樣,玉手纖纖,眼溜秋波,有著萬種妖嬈。僧袍雖大到裙擺已拖在地上,但上身衣衫難掩玉峰深壑,下身前裙不遮白兔橫陳,若是尋常男子見到這般情景,怕早已血脈噴張了。
所幸番薯不是尋常男人,因為他知道這女的絕非善茬,他可不會自不量力去招惹她,他還要命,只是血氣微微下沖,以示尊敬吧。
那姑娘興趣根本也不在番薯身上,她走進了豆芽,仔細打量著這會赤膊上身的他。而豆芽被那女子以如此灼灼目光盯著,也不覺害羞,臉上沒任何表情,對番薯說道:“對了番薯大師,我之前施藥的那人還沒找到呢!”說著他看向那姑娘:“施主,你可曾見過一人,身上受了好多傷?”
“男人女人?”那姑娘反問道。
“沒在意?!倍寡炕卮鸬溃骸拔耶敃r只看到那人渾身都是傷口,我趕緊找了草藥敷在傷口上,沒想到那些---那些草都---都燒起來了!”
“哦?”那姑娘臉上還是笑意:“那你看到那人長什么模樣了嗎?”
豆芽依舊搖頭:“我當時只知救人---那人滿臉都是血,我也未曾注意到---”
“那好吧?!蹦枪媚锞锪司镒欤骸拔抑恢?,這兒就我一個人,未曾見到過其他人,也未曾有其他人來過?!?p> 番薯捧起那水潭中的水看了看,然后喝了一口,朝著那姑娘作揖說道:“那今日驚了姑娘,還請姑娘贖罪?!?p> “好說。”那姑娘抬頭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這一汪水潭,找了塊石板坐下,也捧起了一手清水,抬起青蔥玉手,微斜手腕,手中甘泉便傾瀉而出,盡如那姑娘櫻桃之口中。
“這里當真是個山清水秀之地?!蹦枪媚镔潎@道:“好甜的水?!?p> “這小娘皮,當真是媚死人不償命的主??!”番薯心中暗道,卻還只是點了點頭:“的確,這水沾了姑娘的香汗,自然更甜了?!闭f著行了一禮:“我們還有人要尋,就不在此地叨擾姑娘了?!闭f著拉起豆芽的手就要走。
那姑娘掩嘴一笑,更是動人,問道:“請問兩位就是這附近寺廟的和尚吧?”
“是的施主。”豆芽回答道:“我們是就是山腳下云何寺的---”
番薯聽到豆芽說這話,不覺目光一凜,只是轉(zhuǎn)瞬即逝,趕緊說道:“姑娘若是有空,可以去廟里許個愿上一炷香,我們廟還是很靈驗的?!?p> 那姑娘搖了搖頭:“對不起,我所信的,和你們的佛應該不一樣。”說著她又將手伸入水中,緩緩撥弄著水中清波。
“施主,深秋重寒,山風凌冽,莫要在山中待太久了?!倍寡坷^續(xù)說道。
那姑娘抬起頭又看了眼豆芽:“你是關心我嗎?”
豆芽點了點頭:“畢竟我那僧袍單薄,終究只是遮體之衣,卻抵不了寒風?!?p> “足夠了?!蹦枪媚锟粗墩f道。
番薯心中早就有一萬句臟話奔騰而過,這小和尚還沒完沒了了???你這倒是在這里撩撥她撩得開心,那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p> 番薯也不管豆芽死活不邁的腿,抓起他的手就把他給拎走,趕緊朝著云何寺跑去。
“喂!”那姑娘從水潭倒影中看到兩人離開,說了句:“小和尚很真誠,但你這個老和尚卻一點都不像是個和尚,表里不一啊!”
聽到這話,番薯腳步更快,一路狂奔都不敢回頭看。
“她追上來沒有?”番薯問豆芽。
“???”豆芽看著番薯的身后有些失神,被番薯這一提醒才算是緩過神來:“沒---沒有---”說著他轉(zhuǎn)頭又看了看番薯拎著他跑的方向:“番薯大師,我們不去找那個傷者了嗎?”
“還找個鬼啊!”番薯吼道:“你知道那女人是誰嗎?你這小營僧,看人家好看就移不開眼了。你可知道我在那水潭里看到了什么?血絲!雖然細如牛毛,所以我還嘗了一口,那的確就是血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說---”豆芽有些心驚,番薯說道:“八成把你救的那人打成重傷的就是這姑娘,她跳入潭中就是為了洗去身上的血污!”說著番薯有想了想那姑娘使出的九轉(zhuǎn)熾焰刀,立刻明白了:“對了,你說那人傷口自燃,那定然是中了九轉(zhuǎn)熾焰刀所致,傷口殘留內(nèi)力,如受火燒,致使草藥被燃!”
“不---不可能吧?”原本很長一段山路,番薯居然幾個大起落就回到了寺門口,豆芽都沒想到原本肥頭大耳的番薯大師居然能跑這么快。
番薯沖進寺中,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也顧不得站起來,趕緊喊道:“阿寒!阿寒快來!”
阿寒挺到聲音,慢慢悠悠才從后院門里走了出來,看著趴在地上的番薯,面無表情地問道:“喂,你怎么了?在吃史嗎?”
“哈哈哈---”聽到阿寒一臉嚴肅說的這話,豆芽不自覺笑了起來。
“你---你也會開玩笑了啊---啊呸!”番薯這才想起事態(tài)緊急:“阿寒你注意了,回頭要是有姑娘到后院來說是找我的,通通都給我擋著!”
“哦!”阿寒應了一聲:“那已經(jīng)來的呢?”
“什么?”番薯心下一驚:“不會這么快吧?這就殺過來滅口了?”說著咽了口口水:“在哪里?”
“就在大殿上。”阿寒指了指大殿說道。
番薯深吸一口氣,雙目極為認真地看向了廟中,一對虎目中透著狠戾之氣,向前邁了一步,而后立刻轉(zhuǎn)身再向廟門奔了出去,只留下一句:“阿寒,幫我擋著那姑娘!”
番薯剛走出廟門,就有一個倩影停在了廟門口,她看到番薯,鬼魅一笑:“大師,我跟著過來拜門,你就要出去???”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他在水潭邊見到的那姑娘。
“你---好巧呀---”番薯抓了抓自己大光后腦勺:“你---剛來嗎?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
“恩,番薯大師你長得笨拙,沒想到跑起來還很快啊,讓我追了好一陣,差一點就沒跟上?!?p> “姑娘你早說你要過來,我就等著你一起走了?!狈硪琅f笑著:“當時我看你還在賞景,也不敢打擾你呀!”
那姑娘搖了搖頭,走向寺廟大門,走過番薯身邊,低聲道:“少來這套---”
聽到這話,番薯額頭冷汗直流,隨時準備召喚阿寒!
“你放心,這里那么多人呢?!蹦枪媚镫p手背負,換上了一臉純真,蹦蹦跳跳就走進了山門:“小和尚,原來你住這?。磕堑任蚁铝松饺ゴ謇飺Q身衣裳就把這衣服還你。”
“女施主,不用的。”豆芽說道:“我還有一件僧衣,夠我穿的了?!?p> “你就一件,要是遇到個刮風下雨的不能洗,那不得臭死呀。”那姑娘滿臉笑容對豆芽說道。
“喂---你們不能出去---”這時候阿寒在大殿門口正攔著兩個女子,那兩個女子一臉疑惑地看著阿寒,一個問道:“你---你別以為你武功高我就怕你啊?我---我們?yōu)槭裁床荒艹鋈???p> “他說了,擋著你們,讓你們別去找他?!?p> “他?你說番薯?”那個女子繼續(xù)問道。
阿寒點了點頭。
“他少在那邊自作多情了!”女子有些生氣:“誰來找他的啊!我們是---是來給墳地里的人上香的!”
“喂!”阿寒朝著在廟門口的番薯問道:“她們不是來找你的,可以讓她們走嗎?”
番薯看著正在大殿門口的阿真和阿莘,深吸一口氣然后慢慢吐出,一巴掌拍在了腦袋上。
“這都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