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鳥鳴引起了白璃的注意。
本想溜去從來沒有去過的后山玩一圈,天亮再回去裝睡的,但這一聲鳥鳴太過有誘惑性,白璃還是忍不住好奇,順著鳥鳴聲偷偷摸過去。
只見北殿書房內燈火通明,一個人影搖動在燭光中。
那人端坐在桌案前,手里正在翻閱著什么。
白璃偷偷摸摸的躲在北殿旁的一個假山石堆后面。
書房門口正有兩只白色羽毛的鳥,形似鳳凰,只是體型要嬌小很多,它們正啄著地,白璃一眼便認出它們就中午時的那兩只雪凰鳥。
白璃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它們,小聲的學著它們的叫聲,只是這個叫聲真的模仿的慘不忍睹。
“咯咯咯,過來啊小可愛!”
其中一只雪凰鳥看了她一眼便扭過頭,另一只雪凰鳥更是連一個眼神都舍不得給她一個,兀自靠近了些書房。
對比白璃大感挫敗。
她居然被兩只白毛鳥無視了!?
白璃當下就不躲了,從假山石堆后面走出來,惡狠狠的盯著那兩只雪凰鳥,眼底一閃而過的惡劣。
“啾啾!”其中一只雪凰鳥似乎感覺到了白璃的靠近,叫了起來,另一只也跟它一起叫。
白璃有些絕望的說道:“別叫啊……”
下一秒,書房沉重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屋內陳黃色的燭光也隨著門打開撒到了地上,撒到了進去的玉白臺階上。
一個人影背光而站,柔和的燭光為他渡上了一層暖光,給他矜貴的臉龐添了一絲柔情。
染塵擰著眉,看著白璃問道:“你在干嘛?”
白璃早就被他下了昏睡咒,按理說她應該明天一早才會醒來,現(xiàn)在怎么提前了。
白璃看到染塵,趕緊把準備抓雪凰鳥的手收了回來,不敢在染塵面前放肆。
而那兩只雪凰鳥似乎知道自己的靠山來了,嘚瑟的在白玉地磚上蹦蹦跳跳,挑釁白璃。
白璃看著也不好發(fā)作,只能看著它們在自己面前蹦啊蹦,也沒轍。
白璃不回話,染塵便把眉頭皺的更緊了,心想不會是怨靈不罷休,又來折騰白璃了。
聚起神力,后又打量了一番白璃,直到確定她身上沒有鬼氣才收起了那神力。
染塵又問了一遍。
白璃還在想著怎么跟他解釋自己要對雪凰鳥下手的事,染塵一問便下意識答道:“弟子沒有想對它們下手,您聽我給您狡辯……不對,解釋,您聽我跟您解釋。”
“嗯?”
染塵輕挑眉尾,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個徒弟,準備聽聽她要怎么狡辯。
其實他剛才什么都沒看到,只是在書房里聽到它們的叫聲才出來的,結果一出來就看到自己這徒弟。
白璃摸了摸鼻尖,腦子極速運轉,說道:“它們剛去我房里了,把我啄醒了我才過來的……”
“是嗎?”
染塵意味不明的問道。
白璃趕緊點頭,一口咬死,“是是是,它們一直在我房間里叫?!?p> 染塵摸了摸下巴,道:“那確實該打。”
只是該打的是誰?染塵不語。
聽到染塵說該打,白璃一心只想快點敷衍過去,沒反應過來,便無腦的說道:“師尊也覺得吧!”
染塵笑而不語,只是直直的盯著白璃,白璃這下突然反應過來。
房間打開的瞬間燭光分明是直直撒在地上的,哪里有人影?
突然反應過來,白璃嗔怒的扭過頭,嘴里哼哼著:“壞師尊,竟然學會誆人了,肯定是七叔帶壞的!”
染塵直接無視了白璃那句哼哼,道:“你很喜歡它們?”
白璃也不避諱,直接點頭,大方承認自己的興趣,“嗯?!?p> “那送你吧。”
說著染塵揮了揮袖子,兩只雪凰鳥便被關進了一個精致的鳥籠里。
染塵手提著鳥籠,在白璃眼前晃了晃,道:“這是神鳥,你且好好養(yǎng)著?!?p> “好嘞!”白璃顛顛的接過鳥籠搓了搓它們柔軟的毛,心道:還不是落我手里了!
鳥也收了,白璃便沒有了留下來的興趣,生怕被染塵找借口留下背書,趕緊找了個借口提著鳥籠忙不迭的離開了書房。
染塵看著逃跑一樣的白璃止不住的笑出了聲,從前倒是沒發(fā)現(xiàn)這個徒弟這么有意思。
白璃提著雪凰鳥顛顛的就回了自己的寢殿。
分明才醒,鬧了一會兒白璃卻是又困了。
白璃揉了揉自己有點重的雙眼,把手里的雪凰鳥放在房間里的桌子上,三下五除二的脫下了外衣,只留了貼身的中衣在身上。拍了拍鳥籠,對它們說道:“你們也快睡吧,嗚……困死了?!?p> 說完自己就回了床上。
不一會兒便傳來了她平穩(wěn)的呼吸聲,已經睡著。
夢里白璃穿著一套華麗的紅色襦裙,正緩緩的在上石階,兩邊站著兩排人,莊重,肅穆的看著自己。
白璃心下一涼,心道這眼神怎么像我翻了錯誤要審訊我的樣子?
白璃嚇得拔腿就想跑,只是此時她的夢好像并不受她的控制,夢里的自己也是一步一步的向石階走上去。
不斷的往上走,白璃終于看見了最上面是什么。
天上一道光束照在最上面,上面放著一個鼎,光束就是照進了鼎里,光束有些泛紅,不同于陽光的和煦,反而有些莫名其妙的危險。
白璃突然想起來,這可能是一場祭祀,至于是哪界的祭祀白璃卻并不想知道,因為這只是個夢,夢里所見所聞不過是日思夜想的,或者瞎夢一場罷了。
走到最上面了。
原來那個鼎竟然是橫著放的,剛才看到的只是它的側面。
白璃:“……”
小七跟她說過,祭祀特別講究方位,在這么莊重嚴肅的場合下,居然有人明目張膽的把祭祀最重要的鼎方位放錯了,這場祭祀多半白費。
白璃看著鼎周圍也沒有放別的祭祀品,忍不住納悶起來,道:“怎么沒有吃食什么的呢?”
祭祀往往都要放各種食物,玩物什么的,可是這個鼎下面一個盤子器皿都沒有更別說食物了。
夢里的她還在往前走,就快撞到鼎身了。
白璃運起靈力凌空而站,從鼎外面,一步一步走進鼎里。
那抹本就微微發(fā)紅的光束照到白璃的身上顏色又深了幾分。
白璃這才注意到鼎四面八方都圍著人,人數(shù)之多,即便站在最高處都還是望不到盡頭。
密密麻麻的圍著這個這個鼎站著,觀望著白璃的身姿。
竟只有她剛剛上來的那里留出了空位,可現(xiàn)在那空位也被人占住了。
夢里的白璃忽然一笑,似乎是在自嘲,目光緊緊的看著離鼎最近的一個白色身影,最后閉上眼睛,身體隨著光束向上飛去。
白璃眨眨眼,什么鬼東西?怎么就飛了?她看的是誰?
還沒想明白,她又跌入了另一個夢境。
夢境里一個巨大的鳥籠放在自己面前,里面是兩只白鳳凰。
白璃一臉黑線的看著那兩只“鳳凰”。
哪里是鳳凰,明明就是雪凰鳥,只不過比那兩只小的大的多。
其中一只叫了起來,“啾啾,啾啾啾?!?p> 看樣子像是在跟另一只說什么話。
果然,另一只也“啾啾啾”叫了兩聲,回應它。
“……”
白璃抽了抽嘴角,看這比例……估計是自己被縮小了。
它們會不會趁機吃掉我?。?p> 白璃已經忘了這是夢了,有些驚恐的看著那兩只雪凰鳥,就怕它們想對自己做點什么。
只是那兩只雪凰鳥并沒有對她做什么,只是轉頭互相啄對方的羽毛。
白璃這才松了口氣,轉身想跑,但這四周都是一片白色,白璃這才想起了這是夢境,膽子才大了些。
小心翼翼的走向比她大好幾倍的雪凰鳥,悄咪咪的摸了摸它們的毛,硬挺的羽毛只有最尾部才有一絲柔軟。
白璃扯著羽毛,三下五除二的翻到它們背上,悠然的躺下。
它們已經停止了互相啄毛止癢,開始“啾啾啾”的談話。
白璃聽著聽著,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能聽懂它們說的話。
這是什么神仙待遇?夢里還能學鳥語?
白璃吐槽完便屏息以待,聽它們聊天。
原來它們其中有一只叫小白,另一只叫小黃……
“噗呲?!?p> 白璃狠狠地抽了抽嘴角,忍不住笑了,心里腹誹這是哪位大能取得名字。
小白說:“小黃,你真的聞到女帝大大的氣息了?”
小黃說:“嗯,在這里女帝殿下氣息最濃烈的地方了,女帝殿下一點就在這兒!”
小白道:“可是爹爹他們說都沒有出來找女帝大大啊?!?p> 小黃信誓旦旦的說,仿佛她知道了所有,“他們那么忙,哪里有時間跑出找偷偷出來玩的女帝殿下?”
小白聽著小黃信誓旦旦的分析,還是忍不住問道:“可是……我們不也是偷偷出來的?要是爹爹發(fā)現(xiàn)我們出來,我們會不會被罰啊?!?p> 躲在小白背上的白璃把小黃的神情看了個透,心里暗暗的在想它們口里的“爹爹”就是一只比他們大了好幾倍的雪凰鳥,幻想著它們跟它站在一起的場景,忍不住笑出了聲。
想到它們是偷偷摸摸的從父母身邊逃出來找它們口中的“女帝”,卻找到了這兒,白璃不禁搖搖頭。
這偌大的浮玉山,除了她師尊和她,便只剩下了小七。
師尊是活了不知道幾萬年的神族,首先被排除,她是九尾狐一族后人,肯定不可能是什么女帝大人,七叔是不知道什么樹修煉起來的,更不可能是他。
這么一排除,只能說明這兩只傻鳥飛錯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