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辰的話,她似乎聽進去了,又似乎沒有聽進去,一知半解,直到耳朵上倏地一濕,她身體本能敏感的顫抖了。
酒醒了大半,她意識到,這個男人離自己很近,甚至,在舔自己的耳朵。
她一瞬反應(yīng),掙扎了起來。
“顧夜辰,你要干嘛?你放開我!”
可是,晚了。
這個男人,也是喝了酒的,他身上的酒氣,不比她少,酒后的力氣,更是力如蠻牛。
她拼命的掙扎,他紋絲未動,甚至更加放肆的舔舐她的耳垂,抵在墻上的腿下意識的抬高,將她整個人提了上去,身子滑向他懷里,將她的耳朵含進了嘴里。
“顧夜辰你快走開,你這個變態(tài),不可以碰我,我們是協(xié)議結(jié)婚的,你走開呀!”
她的手被他鉗制在墻上,身子被提了起,為了躲開他親在她耳朵上的嘴,她向另一側(cè)掙扎。換來的卻是顧夜辰單手扣住她的一雙手,另一只手扣到了她的腰上,將她的身子扶住,然后,在她的腰上,背上,游走。
“沈星月,難道你不知道嗎?像我們這種活在金錢與權(quán)力凌駕一切高于一切的所謂上流貴族,是沒有輸贏的,只有贏。為什么?因為即便不能達到目的,也一定要有人為我的損失買單,這個人,不是他,就是你!”
他的聲音如鬼魅一般纏在她的耳畔,他的氣息音繞在她脖頸和鎖骨間。
沈星月快瘋了,世界要坍塌了,她不知所措的喊叫著,喊什么都沒用,這個男人更加放肆了,一口堵住了她的嘴。
她后悔了,本能的想喊些什么,什么都行,可是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急的哭了出來,被堵住的嘴從嗓子眼里發(fā)出哼哼的聲音。
這個聲音,無疑加速了這個男人想在她身上得到更多快樂的沖動。但是她不懂,不知道。
終于,顧夜辰放開了她的嘴,身子離開了她。
“顧夜辰,我后悔了,我收回那些話,你不要碰我,求求你……啊……”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人已經(jīng)被攔腰抱起。
顧夜辰大步向床邊走去。
“顧夜辰,你放開,我們是協(xié)議結(jié)婚,你要是敢碰我,你不得好死……”
她被丟到床上,不等她得空翻身爬起來,顧夜辰將她拉了回來,整個身子覆了上去。
她被壓在身下,再沒了逃跑的機會。
沈星月哭著喊著,都無法拯救自己。顧夜辰像失了控,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盡情的享受著這份從未曾得到過的快樂。
這一夜,注定了一個慘不忍睹,一個嘗到甜頭。
長夜漫漫……
【謝幕拉燈】
——
身上的男人終于沒了動靜,躺在她身側(cè),睡著了。
沈星月慢慢張開眼睛,眼里的絕望,深不見底。
她拿開壓在身上的手,一點點的挪動著破碎的身子,將自己裹在被子里,縮在床邊的一角,默默地流著眼淚。
她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怕驚醒身后那個沉沉睡去的人。牙齒狠狠的咬破嘴唇,嘗到口里血腥的味道,卻依然感覺不到疼痛。
心口的疼痛,讓她窒息,讓她整個人瑟瑟發(fā)抖。
這里的每一口呼吸,都有著屬于另一個人的味道,這種絕望和崩潰,竟比確定藍宇失蹤的消息時,還要無望。
這一夜,她在這個男人的身下,仿佛嘗遍了世上各種的絕望,最終歸于平靜。
原來真正的絕望,是這樣平靜的。
臥室的窗簾一直沒有拉上,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天外的星星,一顆,兩顆,三四顆而已。
她走到陽臺上,陽臺的風(fēng),吹動她的發(fā)。
真的有點冷,可是這樣的冷,她想,可不可以再冷一點,將她徹底冰凍也好。
撿起地上被她揉的亂七八糟的披風(fēng),穿在身上,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她赤著腳走出了房間。
凌晨,空氣中的水分遇冷正在凝聚,尋找著可以攀附上的嫩葉。別墅前花園的草坪上,沈星月跪在地上,用手一寸一寸的播著泥草。
她的腳已經(jīng)陷在泥里,泥水透過披風(fēng)黏在她的膝蓋上,雙手在泥水里摸索著,眼淚不由自己的往外流。
“項鏈,項鏈……”
混亂之中,顧夜辰扯下了她脖子上的項鏈,從窗口扔了出去。
這是藍宇打了兩個月的工,跟著師傅學(xué)習(xí)了整整一天,親手為她做的藍色星星項鏈。她可以丟掉一切,唯獨不能丟了它。
這是她唯一的念想,她不想,也不要丟了它。
她可以骯臟了,可以毀了,可以活的像個行尸走肉,可是藍宇送的項鏈不能丟,一定要找到它。
她現(xiàn)在只有這個念頭,要找到它,借著月亮,找到它。
東方的天空泛起了紅色霞光,草地上的露水越來越大,她仿佛全然不知,將整個草坪摸索了個遍。
她的身上,臉上,秀發(fā)上,都合了泥水。紅血絲,爬滿了眼白處。
突然,她手指摸到了一場細長的東西,扣起來,借著微弱的光看去,她終于哭出了聲音。
這一聲聲哭泣,落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里,她將項鏈上的星星握在掌心,放在心口處,昂著頭,淚流滿臉。
藍宇的臉,似乎就在她的眼前,在她的夢里。
有人站在了她身后,她已全然不知。那人也不怕她臟,將她抱起來,抱回了房間。
打開浴缸的水龍頭,等水灌滿了浴缸,他將她放到浴缸里,離開了。
——
沈星月又病了。
她躺在床上,醒了就睜著眼睛發(fā)呆,困了就閉上眼睛睡覺。
照顧她的阿姨不小心碰了她手里的項鏈,她立刻驚中坐起,縮在床頭邊,將身邊所有能扔出去的東西都扔出去,沒有人能近的了她的身。
董歲聽人說了這個消息,上樓親自照顧她,給她輸液,喂她吃飯。
“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給人看病扎針,你這孩子,真叫人心疼?!?p> 董歲看著躺在床上發(fā)呆的沈星月,只要沒有人碰她手里的項鏈,這世間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她無奈的說了一句,轉(zhuǎn)頭問仆人,“少爺呢?”
“少爺一早就走了,說這幾日不會回來了,叫我們好好照顧小夫人。我們上來時,小夫人在浴缸里,就已經(jīng)這樣了?!?p>